第41章 丹心

  「該死，該死，該死！」

  靈虛子也聽到了李延年最後的咆哮聲。

  水晶巨龍已經退回到了密室之中，破敗的房間內只剩下他一個人。

  一些想要接近他的僕從甲士都被他釘死在了牆面上。

  他抱著玉佩渾身發抖。

  也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恐懼，亦或者兩者都有。

  此時此刻，比起對李延年的痛恨，他更加害怕麟皇乘機殺來。

  突破築基後本該意氣風發，誰曾想會落到這種地步？

  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

  國師府外仍然只有護衛們巡邏的腳步聲。

  靈虛子緩緩爬了起來。

  無事發生？

  隨後他就忍不住就狂笑起來。

  麟皇終究還是不敢吶！

  從今天起他就是真真正正的天聖國師了。

  「告訴麟皇，全城抓捕此人。」

  「這是冒犯國師府，污衊國師的罪人。」

  靈虛子畫下李延年的畫像遞交給了侍衛，他要讓此人生不如死！

  「諾！」

  就在此刻李延年也緩緩起身。

  周遭一片昏暗，幽幽的燭火搖曳舞動著。

  「咳咳，這裡是哪裡。」

  「天牢。」

  李延年聞言皺眉。

  是了，自己逃出國師府後似乎就被巡邏甲士們給控制住了。

  他摸了摸身上的繃帶，這是有人幫自己治療了嗎？

  「是我要求的呢！」

  隔壁的少年再次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真是呱噪。

  李延年憋了眼對方後便陷入了思索之中，自己到最後的那幾聲怒吼不知道有沒有觸發麟皇的動作。

  外面的局勢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肋骨。

  被巨龍撞斷的骨頭已經修復完好了。

  那條水晶巨龍，若它真的同圖冊中所勾勒的一模一樣，那麼它的真實長度和覆蓋面積就大的恐怖了。

  這種東西是如何埋藏於天聖皇朝之下的？又是由誰主持修建的？

  李延年心中充滿了疑惑。

  已知大夏國師府內也有條水晶巨龍，那是否意味著在大夏都城的底部也有這麼個洞穴。

  大夏都城鎬京位於通天河以東，而這天聖皇朝的玉京位於通天河以北。

  兩者相隔千萬里，不可能是同一處地點。

  李延年一想到這心內微沉。

  「喂喂，你為什麼不理我呀？」

  男孩嘟著嘴。

  他的臉蛋被欄杆擠壓成三瓣了。

  雖然李延年還是沒有搭理他，但是他也不生氣，因為李延年身上的氣息讓他隱隱有種親切的感覺。

  咔嚓！

  突然牢門打開。

  一名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哥哥！」

  男孩叫了起來。

  「你啊，下次還敢打暈御使大人麼？」

  「哼！」

  少年背著手，踢了踢腳邊不存在的小石子。

  男子見狀搖了搖頭，他又轉頭看向李延年：「你也隨我來吧。」

  寬敞的馬車上，李延年同男子相對而坐。

  「在下白無垢，這是舍弟白淨蓮。

  你所說的情況我們狴犴司已經核實過了，青靈子國師的確仙逝了，但並非被人所謀害，而是壽盡而亡。」

  「麟皇陛下已經冊封靈虛子真人為新任天聖國師。」

  白無垢說完又取出一張通緝畫像。

  「這是國師府通緝的要犯名單。」

  「和大哥哥長得也不像啊。」

  畫面上的『男子』就像由岩塊堆積而成的，而面前的李延年卻已經恢復到了少年時期，除了一張面孔毀容外兩者毫無半點相似。

  李延年掃了一眼說道：「大人，你有什麼要問的嗎？」

  白無垢輕聲說道：「國師府內到底是什麼情況？」

  李延年將他在地穴中見識到的種種情況全盤托出，同樣也包括了密室內的水晶巨龍。

  但是他將玉佩的事情隱匿了下來。

  白無垢聞言後若有所思。

  這些情報無疑都是十分重要的。

  但還是需要經過驗證才可以作為參考。

  「你可有所求？」

  「我要習武，並且我想閱覽稷下學院的藏書禁庫。」李延年獅子大開口。

  白無垢仔細看了李延年一眼。

  這個少年來歷神秘，檔案之內毫無記載。

  他絕不可能是野人。

  那群蠻夷和愚民可培育不出這等人物。

  車廂內的氣氛微微沉重。

  「那你可要好好讀書哦。」

  白淨蓮見狀連忙出聲說道，

  「只有多讀書才能夠凝聚浩然之氣，然後才能習武呢。」

  李延年這會兒來了精神，他對於天聖王朝的功法也十分感興趣，然而作為唯一以儒入武的皇朝，他們所有的典籍功法在後世都沒有留存。

  無論他如何搜索，都未曾見到過隻言片語。

  「少年，你確定要習武嗎？」

  「不錯。」

  白無垢想了想還是取出了一枚青玉製成的竹簡遞給了李延年。

  「請在此簡簽下你的名字，一旦入了這丹心篇那就無法反悔了。」

  「這是天聖皇朝習武的許可證明。」

  隨後他便將簽訂丹心篇的要求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李延年，李延年聽得心頭無語，無非就是要恪守儒教的仁義二字罷了。

  李延年沾染了點墨水就要下筆，突然指尖微頓。

  「天聖皇朝要如何保證習武之人恪守仁義呢？」

  「就靠這丹心篇？」

  李延年擺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不錯，就靠這。」

  白無垢淡淡笑道，

  「入了丹心篇，即生玲瓏心，能蘊浩然氣，這便是以儒入武的關鍵。」

  「若不恪守仁義，便不得寸進。」

  聽到這李延年心中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對方這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恐怕這丹心篇是有著某種特異之處的，它應該能夠對習武之人形成制約。

  他又聯想到了烈天火蛾記憶中的金甲男子，自己雖然身處幻境之中，但是也未必能夠做到萬無一失。

  「少年，你可是後悔了？」白無垢輕聲追問。

  李延年先是看了看白無垢，接著又看了看手中的丹心篇，

  果然自己還是抑制不住對以儒入武的好奇啊！

  『就讓老關上好了。』

  他念頭一轉，就在竹簡上籤下了關自在的名字。

  這也算不得作假。

  如今關自在同自己融於一體，可以說是不分彼此了。

  就在這最後一橫完成的瞬間，

  嘶！

  繩結解開的聲音突然從天邊傳來。

  李延年抬頭一瞧，他的視線竟然穿透了車廂落在了那浩瀚無垠的天空之上。

  只見一卷金色竹簡緩緩展開，它遮蔽了大日的光芒，掩蓋了天空的輪廓。

  上面書寫著密密麻麻，無窮無盡的文字。

  那是儒門三簡，丹心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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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