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凡看著身旁的師兄福安,滿臉焦急的奔上六樓,伸開雙手阻攔著那群丞相府的人。
「不准砸,這裡面的東西不是你們能看的。」
「不准砸?你們這群死太監,肯定藏了見不得人的東西,閃開,別打攪你家大爺砸門!」
粗壯的漢子不肯罷休,反讓幾個手下更加賣力的砸門。
門哐哐的震動,已經出現了鬆動,估計再要不了幾下,這門就要被砸開了。
福安一看,心急如焚的還要阻攔,可是一記粗大的手掌迎著他的面門就呼了過來。
啪的一聲,福安直感覺臉上一麻,整個人被拍飛起來,重重的摔地上。
噗!福安吐出一口血,血沫中還帶著兩顆牙。
「你,你們這是作孽啊,這門後面的東西不能看啊。」
「死太監還嘴硬,滾一邊去。」
粗壯漢子撩起一腳,踢在了福安的肚子上,福安的身子往後往後翻滾,骨碌碌的往樓下滾去。
方凡一看,馬上衝上去,將福安扶起身,同時手中捏著一枚繡花針。
方凡不想惹事,但既然要在御藥堂待下去,那麼現在就該站出來,這對自己往後有利。
至於眼前的麻煩,方凡有自信能在暗中出手,將這壯漢給制服了。此刻他厲喝道。
「憑什麼傷人!」
那壯漢望著衝著方凡,脖子扭著發出筋骨的聲響,嘴角一勾,叫道。
「怎的,你也想多管閒事,當心把你的腿給打折了。」
「不平之事自然要管,這裡可是御藥堂,由不得你們胡來。」
方凡毫不退讓,目光生寒直視著壯漢。福安在旁看著,心道這師弟好仗義,是個好人。
可他也太魯莽了,不看看眼前這壯漢明顯上個武夫,估摸著實力還不低,這下衝撞了他,怕是要吃虧啊。
福安不禁心中擔憂起來。
這時壯漢板著臉來到方凡跟前,晃了晃青筋暴突的脖子,拿手指著方凡道。
「臭小子給你一次機會,現在給我滾遠些。」
說著壯漢轉身離去,似乎放過了方凡,可忽然間他一個猛回頭,手臂橫直,擺著蒲團大的拳頭衝著方凡的臉就去。
「臭小子,敢跟你家爺爺叫板,你他娘的活得不耐煩了。」
這招又快又急,還極其的突然,一旁的福安都看傻了,心道不好,方師弟要吃大虧。嘴中急忙喊道。
「當心啊方師弟!」
可方凡是什麼人,五十多年來的武道錘鍊,對一呼一息間的反應極其的敏銳,在他眼中眼前這個武道三重的壯漢出拳太慢,慢的就像是烏龜爬。
他從容的出手,早已準備好的銀針彈射出,無聲無息,毫無痕跡。
眨眼間就刺中了壯漢的腰胯處,雖是細細的一枚繡花針,可上面裹挾著一股生猛的力道,將這壯漢往邊上一帶。
壯漢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左側歪去,就那麼幾寸的距離,呼的一聲,拳頭擦著方凡的耳鬢揮過。
跟著壯漢一拳打空,身子沒吃著力,突變又來的太急,他都沒反應過來,直接撲通跌了個狗吃屎。
這一跤摔倒不輕,壯漢嘴歪眼斜,門牙都崩了兩顆,嘴角都是血。
周圍一眾丞相府的人都看傻了,這壯漢可是他們的護院武師,實力比起軍中的校尉都強,怎的打個人能落了空。
緊跟著幾十對目光落在了方凡身上,雖然剛才沒人瞧見方凡出手,但這位後生沉定的目光,卻給人一種難以言說的壓迫感。
連福安都吃了一驚,望著方凡問道。
「師弟,你原來會武道?」
方凡還未回答,這時那趴地上的壯漢,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嘴裡吐了口鮮血,罵道。
「放屁!這小子會個屁的武道,方才是本大爺大意了。」
「這回你小子別躲!老子今天非得揍死你不可。」
壯漢氣急敗壞,想要揮拳再打,而方凡手裡又捏了一根繡花針,只要壯漢再出拳,方凡就要下殺手。
可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住手!御藥堂還容不得你們撒野。」
說話的正是許公公,他雖然老邁,可這聲音還是極具威嚴,頓時讓丞相府的眾人停了手。
「呵呵呵,許公公發什麼火啊,下人們一些誤會而已。」
這時鄭虛海嬉皮笑臉的也走了過來,衝著那壯漢問道,「可找到珍貴的醫書了沒有?」
壯漢趕忙拱手抱拳應道。
「回公子,這御藥堂里古怪,小的們發現了一個暗門,可是這群死太監死活就是不肯打開。」
鄭虛海聞言頓時臉皮子拉了下來,帶有責備的目光望向許公公。
「許公公,這是怎麼回事?如今陛下重病,你們還敢私藏醫書。」
「我們御藥堂從未私藏過醫書。」
「哦,那暗門中藏的又是何物?」
「那,那裡面的東西不能見天日的,當初御藥堂內的六位御醫可都是點過頭的,那裡面的東西必須封存,不可流傳於世,不然將遺禍蒼生。」
許公公面色無比的痛苦,可鄭虛海抓到了這由頭,怎會放棄,冷聲道。
「許公公這話說的,既然這裡面的東西那麼兇險,那更得打開,正好本公子心懷天下,就代替御藥房封存這些玩意了。」
說罷鄭虛海衝著四周丞相府的人喊道:「來啊,既然御藥堂的人不肯打開,那就給本公子砸,必須砸開了。」
「是,公子,你就瞧好吧。」
壯漢頓時興奮的抱拳,他早就等不及了,剛才又受了氣,此刻抄起一把鐵錘就狠狠的砸在了暗門上。
暗門雖然堅固,可也架不住幾下,眼看著就要被打開。
許公公見狀,急的痛心大喊,
「住手!我讓你們統統都住手!」
可是鐵錘依舊揮落,在許公公的喊聲中砰的碎成了兩半,隨後露出了裡面一疊黑壓壓的東西。
「把裡面的東西都拿出來。」
壯漢喊道,立刻有兩人上去拿東西,七手八腳的往外掏,一堆的黑色封面的書籍被丟在了地上。
劉公公一見痛心疾首直跺腳。
「完了,完了,這讓老奴如何對得住過去的御藥堂的各位御醫啊。」
壯漢卻是顯得興奮異常,衝著鄭虛海叫道。
「公子,這裡面都是書,或許就有……」
鄭虛海同樣顯得萬分激動,喊道。
「快,快給我。」
那急迫的樣子仿佛這群人就是衝著這些黑皮書來的。
一本黑皮書送到了鄭虛海的手中,他迫不及待的翻開,快速的掃了幾眼,緊跟著又匆匆的翻頁。
可是隨著不斷的翻頁,本來興奮的鄭虛海,臉上逐漸的暗淡下來。
「綠營草一份,陰羅曼三份,毒蛇血丹一顆……最後燒制六個時辰可得毒誅沙,此物劇毒,一份就可殺死百人。」
「瑪德,這是一部毒經。」
「給我將其他書統統拿來,我都要看過。」
很快一本本黑皮書被鄭虛海拿起又丟開,最後鄭虛海一張臉變得無比陰沉。
「怎樣鄭公子,你現在可滿意了?這些都是毒經,如若流傳出去,將貽害無數人,因此祖上的御醫留下了規矩,這些毒經全都封存,永不流傳。」
許公公這時一副你可滿意的表情。
鄭虛海冷哼一聲,一揮手道。
「走。」
隨著鄭虛海的離開,一眾丞相府的人也跟著離去。
御藥堂內再度恢復了安靜,不過方凡瞧著這情況,斷定那個鄭公子沒有拿到想要的東西,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麼這個鄭公子到底要找什麼東西?】
「都把四周整理一下吧。」
許公公蒼老的道,他望著凌亂的毒經,有心想要全都銷毀了,可也怕壞了歷代御醫們的心血,思慮片刻後道。
「那個福安,你把這些毒經都收了吧,重新放回去,還有這回安一個鐵門,往後別讓人再打開了。」
許公公吩咐了幾句,劇烈的咳嗽起來。福安連忙上面捶著背,勸道。
「公公,你千萬保重身體,別動那麼大的氣。」
「我不動氣能行嗎,這丞相府咄咄逼人,何時能罷休。」
許公公又是一陣咳嗽,身子直打顫,看著氣的不輕,福安急忙道。
「公公,你就少說兩句吧,快,扶著公公下去休息。」
許公公被小太監扶著下去了,福安這才開始吩咐人收拾殘局。
他也收拾起毒經,只是沒幹幾下,身上的傷勢加劇,腳下虛浮起來。
方凡見狀腦中飛快的轉動,心道我何不借這個機會把這安鐵門的事攬下來,趁機將這些毒經都看個遍。
當即方凡上前扶住了福安說道。
「師兄,你這樣子怎麼做事啊,要不讓我來吧,而且師弟我曾經還打過鐵,這鐵門也有我來做,保准讓師兄滿意。」
「師弟,剛才多虧你站出來,師兄我還沒謝過你,現在又讓你們忙這些,師兄過意不去啊。」
「沒事,你我師兄弟,理應相助,況且師父都走了,咱們再不團結,還不得被人欺負。」
方凡的話讓福安心頭一暖,拉著方凡道。
「方師弟你可真是個仗義的人。好!我做師兄往後就罩著你了,有我一日,保證不讓你在御藥堂里吃虧。」
方凡就此留在了御藥堂,之後的日子裡他得知,他這位福安師兄是御藥堂里的二把手,許公公下面就是他。
而許公公因為身體原因,多半不管事,所以這御藥堂就是福安說了算。
方凡因為有了福安的庇護,辦事方便多了,在御藥堂內根本沒人管他,而他趁著這時間,拼命的看著毒經。
每天他都會帶幾本毒經回住處,在晚上細細的看,日積月累下,方凡在毒道上面的造詣有了突飛猛進的提升。
不過御藥堂內藏著某件鄭虛海想要的東西,這位可沒死心,一夜晚上,有人闖進了許公公的住處。
第二日許公公死在了屋內,同時一個暗門在地上被打開,下面是間幽暗的密室,密室內本來放置著件緊要的東西,如今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