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不過爾爾
少林方丈空聞大師位望尊崇，在整個武林中，也只在武當張三丰之下，比之峨眉掌門滅絕師太、武當掌門宋遠橋更勝一籌。
似卓凌風、張無忌他們固然身居丐幫幫主、明教教主之位，名位不在對方之下。
但「德高」方能「望重」，卓凌風、張無忌做了很多震動武林之事，但在德望這一塊，一個因為美色，一個因為明教有魔之稱號，在江湖上飽受詬病，還是比之不及的。
少林寺中的僧侶向來只稱空聞為「老方丈」、從來不敢提及法名，豈知一個峨眉派年輕女弟子竟敢直呼其名。
圓音心想周芷若如此咄咄逼人，若是同意帶話，殊為不妥，趕明任何一個江湖人都要給少林方丈帶話，那還得了？
但要是不同意，周芷若這架勢，肯定要動手，他們單打獨鬥定然應付不來。
一時間如何處置方為得當，便想到了卓凌風。
畢竟卓凌風與周芷若的傳言，他們也早就聽到了，只要卓凌風說句話，他們就能借坡下驢了，到時候會說這是給丐幫幫主帶話，而不是一個峨眉小弟子，如此不傷體面。
怎料卓凌風卻雙手負立，目眺遠方，似乎心有旁騖，全然不加理會。
他對於圓音的心思一下就猜出來了。
他在回程路上，一直與周芷若保持距離，他就想著等到了蝴蝶谷，將周芷若安全交給滅絕師太，再將謝遜交給張無忌，這趟任務就算圓滿，至於隨後的事，隨後再看。
若說之前丐幫與少林、崑崙的事，無論孰是孰非，卓凌風身為丐幫幫主，不得不管。
而今卻是周芷若對少林發難，這雖然因為陳友諒，自己也是照護不周，而且這事對於自己還則罷了，但事關一個姑娘家的名節，人只讓少林僧人帶話給空聞，合情合理。
縱然周芷若不說這事，他也要讓少林僧帶話，但周芷若說了，他就不能再開口了。
若在這事上替周芷若兜底，傳揚出去，又會在二人的傳言上，再濃濃加上一筆，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便移目天外，故作不理。
圓業鎮定功夫不如圓音，將禪杖在地下一頓，當的一聲巨響，說道：「卓幫主，你提領天下第一大幫，這周姑娘如此欺人太甚，你是置之不理，還是故意授意的？」
趙敏聽了這話，心中有氣，當即笑道：「這也真是可笑，虧你們幾位也是少林『圓』字輩的大師，都在江湖上成名多年，人家周女俠乃是峨眉掌門滅絕師太的高徒，我夫君只是丐幫幫主。
二者不說風馬牛不相及，門戶卻也不同，幾位大師在這裡向丐幫幫主詢問少林、峨眉門戶之事，難道說在你們少林眼裡，我家夫君已經是武林至尊了，所以武林中的任何事，他都可以一言而決了？」
趙敏眼見卓凌風與周芷若之間的事愈傳愈烈，便生怕最終無法收場，如今卓凌風每說一句話，與周芷若的關係也就更進一步。
她知道夫君心意，這才閉口不言，而今見這幾個禿驢還要在這裡詢問，心中豈能不氣？
圓業一聽這話，覺得趙敏所言亦不無道理，少林寺乃是天下第一大門派，因為峨眉弟子的事詢問丐幫幫主，的確不妥當，一時間不知所措，看向了師兄圓音。
圓音似有氣沒力，呼呼喘急，說道：「周女俠，這事關涉少林峨眉兩派的門戶大事，貧僧師兄弟乃少林派後輩，沒份說什麼話。」
「但卓幫主乃是一幫之主，貧僧只是想問，貴幫與崑崙派爭執，貧僧等人只是勸架，貴幫馮龍頭就毀謗本派清名，導致我三個師侄死於非命，常言道人命關天，如何善後，要請卓幫主示下，貧僧幾人也好稟報本派方丈。」
他說話似乎辭意謙抑，其實咄咄逼人，為人比圓業厲害得多。
這話的言下之意，先是說周芷若與他們一樣，也是峨眉派後輩，沒資格向空聞方丈傳什麼話，再又提到丐幫與少林寺這場爭鬥，全因丐幫而起。
卓凌風也知道單從這事上來說，的確是掌棒龍頭的錯，不給面子就不給面子，說什麼江湖風波全因少林寺而起，這就給人以口實了。
作為擁有上帝視角的人，都罵少林，然而真正身處江湖之中，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人家少林寺在世人眼中，那是門規森嚴，多做善事，少行惡！
就因出了個別不肖門徒，就打擊一整派，那世上所有門派、所有擁有姓氏的大家族也都該死了，畢竟誰的祖上沒出過不肖之徒！
但卓凌風若是自認其事，丐幫弟子也有喪生之人，又豈能服眾？
況且自己一吐話，這些少林僧也就有了台階，這幾個和尚雖然成名已久，年紀比自己大的多，但論武林輩分，他們就屬於小字輩，是以對圓音的是非之論充耳不聞。
又見周芷若神情冷漠，卓凌風心道：「滅絕師太有心力壓少林武當，讓峨嵋派武功領袖群倫，周芷若此時所為，必然也是滅絕師太願意看到的，且讓你們去爭一場，待老的出來，我再出頭，方是解決爭端之道！」
他心中雖想了許多，面上仍一絲表情也無，真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的超凡定力。
少林眾僧與丐幫弟子均是不明所以，他這個不說話，誰都瞧不明白用意。
周芷若哼道：「久聞少林寺武功馳名天下，沒想到這一副官派做法倒也是無人可比，不就讓你們給空聞大師帶個話，有什麼難的？莫非佛門大師還要講究什麼身份不成？」
圓業聽她又辱及本派，又驚又怒，怒道：「好好好，少林圓業領教峨眉周女俠高招！」
突然大邁三步，站在周芷若身前尋丈之處，揮動禪杖疾向她腰間掃來。
圓業這一擊既狠且勁，禪勢涵蓋丈許，一旦掃中，周芷若必定筋骨摧斷，
周芷若冷然接道：「早該如此！」
禪杖行將打至，她以左腳為軸，身形旋風急轉，圓業眼前一花，周芷若移步換形，人已挪到他的背後。
圓業想也不想，帶轉禪杖，回擊周芷若肩頭，這正是少林「伏魔杖法」中的高招。
怎料周芷若氣貫五指，一記「九陰白骨爪」扣向禪杖，另一記直拿他後腰。
周芷若學了九陰真經，就有「壓倒少林武當武功」之心，這也是報答恩師之恩。
一見圓業出手，當即有了藉口。
但手爪還沒抓到，只聽圓音、圓心齊聲厲喝，一左一右，兩柄禪杖帶起一股風嘯之聲，剎那間，奔到周芷若的雙肩。
少林三圓久負盛名，二十年前就能與習得「倚天屠龍功」的武當張翠山對陣數十招而不敗，如今功力更甚當初。
圓音、圓心蓄勢出杖，左右夾擊，勁力澎湃，招式兇猛，真有倒碑斷樹之威，只看得在場之人驚心動魄，齊將目光注在周芷若身上。
饒是周芷若武功大進，也不敢擊傷圓業後再做理會，左跨一步，飄開八尺，避開禪杖猛擊，勁風掃過，肌膚熱辣辣一陣疼痛，心中暗道：「少林派果不虛傳，我若將這三人擊敗，師父一定會高興！」
圓音與圓心一擊不中，險些打在圓業身上，一驚之下，硬生生地收住禪杖。
圓音喝道：「周姑娘，你難道憑著這一身奇絕武功，就要啟釁我少林嗎？」
周芷若貌似輕鬆，其實並不好過，方才她避開了二杖襲擊，但兩人臂力驚人，杖風震盪之下，她也覺氣血翻騰，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平復下來。
只見周芷若轉面冷笑道：「久聞少林和尚，個個身負絕世武功，但這天下之大，何奇不有，少林武功也未見得就能冠絕天下，今日有卓幫主這等高人在場，你們三個就一齊上吧，我等決個勝負，也讓世人知曉，到底是東渡的達摩老祖高明，還是本派郭祖師福澤更深一籌！」
眾人一聽，周芷若這是代表峨眉與少林派爭榮名了，見她一個妙齡女子恁大的氣魄，均吸了一口涼氣。只有卓凌風與趙敏對這一幕早有預料。
圓業和尚曬道：「你好大的口氣，縱然滅絕師太也不敢夸此海口！」
周芷若冷哼一聲：「憑你也敢直呼家師法名！」
她叫空聞不成，那麼你圓字輩的又怎能叫滅絕，這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周芷若說著雙肩微晃，霍地欺身而進，玉掌一揮，長劍出鞘，劍勢隨發，一招「黑沼靈狐」，但見一片流動的劍光，幻起朵朵劍花，齊朝圓業當胸刺去。
這一招是峨嵋派祖師郭襄，為紀念當年她和楊過同到黑沼捕捉靈狐而創。
圓業就見劍光急閃，一片森森白芒，已然迫近他的胸口，來勢之急，如同閃電一般。他面泛驚色，一杖「降妖伏魔」，想要封開劍勢。
但周芷若劍勢來的詭異迅速，收勢亦奇快無比，圓業杖勢出手，那長劍早已收回，左掃右點，兩招連續又向出擊的圓音、圓心擊出。
她決心早定，今日先打崑崙、少林二代弟子，日後再打他們的長輩，如此方能展露峨眉名聲，回報師恩。
如此，若真需要違逆師父的那一天，她也能不虧心。
圓音、圓業、圓心乃少林寺圓字輩中數的著高手，眼看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娃如此小覷，心中又是氣惱，又是羞愧，不約而同全力揮杖搶攻，畢竟這一仗可輸不得！
剎那間，三根鐵禪杖縱送橫擊，挾帶著呼呼的嘯風之聲，威勢越來越是強猛。
但周芷若劍勢綿密異常，三僧雖將她圈入一片杖影之中，但她神態仍然從容，揮動著手中長劍，在重重杖影中運用自如。
綠裙白光忽隱忽現，勢如狂濤駭浪中一條飛魚，只要三僧攻出一招，她必出一招奇詭難防的劍招，讓三僧顧此失彼。
轉眼工夫，激戰了二十餘合，三僧眼看周芷若劍勢奇奧，心中大感震駭，看她輕鬆神情，再加兩個與自己武功相仿的，恐也難勝。
圓音大喝一聲：「以守為攻！」
三人改變打法，攻勢變成守勢，將門戶封守十分緊嚴，三人將禪杖舞的仿佛風車，呈品字狀緩緩合圍。
他們自忖周芷若身法與劍法俱臻精妙，以攻對攻，著實沒有勝算，便想憑著兵刃又沉又長，將其困在牢籠之中，讓她施展不開，好讓周芷若知難而退。
周芷若咯咯一笑，道：「這就行了嗎？」忽然手腕一振，劍光大盛，就聽一片叮叮咚咚之聲，三人重重杖影總算將這一攻勢震開。
但他們怎知周芷若外柔內剛，重壓之下，武功越出越妙，峨眉劍法，四象掌，不但峨眉武學層出不窮，就連《九陰真經》中的心法也漸漸顯露出來，攻勢異常強銳，愈戰愈勇。
反觀少林三僧杖勢看著強烈，相形之下，卻是逐漸有些鬆懈。
畢竟禪杖重達數十斤，他們舞的飛快，耗力太大，周芷若劍光倏閃，就逼的一人手忙腳亂，若非三圓互相援手，周芷若又生怕自己受傷，三人已經敗了。
眾人看得連連咋舌，均想以周芷若武功之神妙，不需多久，就能勝過滅絕師太，與創派祖師郭襄相比擬了。
崑崙派弟子則是心想：「別說我們敗在她手上，縱是掌門與夫人來，怕也討不了好！」
想到這裡，暗地裡鬆了一口氣，都琢磨著日後怎麼鼓吹周芷若的武功，好掩飾自己敗戰之辱！
畢竟不是我們無能，而是對方太厲害，一向都是脫罪的好藉口。
就比如少林僧適才希望卓凌風說句話，他們立馬就撤了，因為這樣回去不損顏面！
可是少林弟子見周芷若一介女流，壓倒三位師叔伯。他們自幼在少林寺出家，一向聽師伯、師叔、師兄們說少林寺擁有天下武學正宗之譽，又說是天下武學的總源，
不論名望多大、本領多強的武林高手，從不敢對本派不敬，譬如武當張三丰來少林，方丈老禪師都沒請他進門吃杯茶，那是何等厲害！
豈料三位年齡加起來一百多歲的師叔伯敵不過一個峨眉妙齡女弟子，羞愧之餘，想要上前幫忙，也是無法。他們的武功比之四人那可差的遠了。
場上的情形越變越奇，丐幫掌缽、掌棒龍頭乃是一流高手，見周芷若劍光霍霍，劍法似乎與適才展示的爪功乃是一路，飄忽靈動，變幻無方，但舉手抬足之間，卻是瀟灑自如，狂風急電之間，不失法度，暗暗稱奇。
卓凌風的目光，也一直投注在周芷若的身上，看她獨擋三僧的詭奇劍勢，臉上卻毫無喜色。
他知道周芷若有意放水，這是在探求少林武功的根底，顯然擊敗三圓不是她的最終目的，她最終要打的是少林寺內第一流的高手！
但其他人都為周芷若的精奇劍術，生出凜然之感，少林、崑崙兩派中人，更是個個神色大變，因為少林三圓氣喘如牛，他們都聽的出來。
這時周芷若一劍刺出，身形紛飛，纏住圓業不放，圓業被逼的連連後退，狼狽之極。
可他都被周芷若劍光籠罩住，只覺寒光閃閃，在自己的面門閃來閃去，耀眼欲花，竟沒有一點還手的餘地。
但圓業生性勇悍，拼著性命不要，突然大叫一聲，不顧自身安危，右手揮杖直擊，身子撲出，左掌五指張開，半虛狀似要將周芷若攔腰抱住，好給兩位同門爭取取勝之機。
周芷若冷喝道：「找死！」
身子倏然一閃，如鬼似魅，長劍搭上禪杖，稍一借力，縱身飛起，已經越過圓業的頭頂。
長劍向後一帶，寒光一閃，突聞一聲慘叫，暴射出一片血光，圓業左臂離體飛出了七八尺遠，滾落在地上。
眾人瞬間驚呼，愕然不知所措，沒想到周芷若如此狠辣。
卓凌風也是一凜，他見周芷若與三人相鬥，遊刃有餘，就說這一招，她完全可以用腳踢中圓業背心穴道，怎料卻將對方胳膊給卸了。
這血腥的一幕，直接讓趙敏膽寒，緊緊抓住了卓凌風的手，她竟然沒看清楚，圓業如何被周芷若一劍削掉了胳膊，又安能不怕？
圓業性格強悍，這斷臂之痛也讓他疼的向前撲倒，忙亂中右手將禪杖向下一杵，方才穩住身形，但他竟然一聲不吭，著實令人佩服。
圓音、圓心大叫：「師弟、師兄！」
圓業叫道：「別管我，殺了她！」一邊點穴止血。
圓音圓心對於周芷若的辣手，自是怒不可遏，疾風暴雨般地向其攻擊而去。
少林弟子眼看師伯被斷臂，也是按耐不住，紛紛吼叫撲來。
這時西華子也大叫：「少林助我，我等焉能不助少林！」崑崙弟子也起了敵愾之心，齊齊持劍攻上。
周芷若冷冷道：「我是與少林寺比武，與旁人無干，崑崙派的退開了。」
崑崙弟子也是名門正派，少林為他們與丐幫架梁子，他們又如何能退？
周芷若忽然咯咯大笑起來，高聲說道：「大哥，他們兩派聯手打我一個，這就不能怪我了！」
她口中說話，出手不停，飄若輕煙，但見劍光飛繞，劍氣沖天，少林、崑崙弟子遮攔不住，倏忽之間，就被刺倒多人。
這時西華子左手持劍，與衛四娘施展「兩儀劍法」，將周芷若攔住。
周芷若冷笑道：「雕蟲小技！」
她在光明頂上親見何太沖與班書嫻施展此劍對付張無忌，她都能指點張無忌破陣。
而今她武功大進，西華子與衛四娘又不及師父，一加一減，什麼結果，不用多說。
卓凌風見周芷若招術詭辣絕倫，將兩人一齊圈入了重重劍影之中，已經陷身危境，心頭為之大駭，高聲說道：「周姑娘…」
三個字剛出口，突聞西華子一聲慘叫，人頭飛起一丈多高，鮮血噴射而出。
眾人耳際間響起周芷若清脆柔和的聲音道：「卓大哥，不用替我擔心！」
話還未完，衛四娘又是一聲慘叫傳來，她咽喉中了周芷若一劍，
周芷若拔出長劍，疾快的閃向一側，一股鮮血，從衛四娘喉間急噴而出，仆地摔倒。
卓凌風不再說話，輕輕一閉雙目，長長吁一口氣，他知道這女子骨子裡的狠，讓她壓根沒想著放過嚼她舌根的西華子、衛四娘。
之前罷手，也只是給了自己一個面子。
而她適才有意斷了圓業胳膊，就是為了讓崑崙派升起同仇敵愾、兔死狐悲之心，加入戰局，好有一個殺人理由，而不落人口實。
而且她明知自己叫她，是不想她在此地殺人，她還能說「大哥，不用替我擔心。」，這就是告訴別人，我們是一夥的。
此女心機之深沉，當真可怕。
霎時間，他想到原軌跡中的張無忌對她的評價「又敬又怕！」
卓凌風現在心頭也是有些發涼，憑這女子的武功、心機，又怎能讓人不怕？
過上三年五載，武林中誰又能制的住？
而這次卻不關人家張無忌的事，全都因為她跟自己有了牽扯，卓凌風心中仿佛翻江倒海一般，就聽趙敏幽幽道：「風哥，你懂她的行為嗎？」
卓凌風默默點頭。
趙敏卻搖了搖頭道：「可你不懂她的心思！」
卓凌風道：「什麼？」
趙敏笑而不語。
周芷若在片刻之間，連殺了兩個崑崙名手，這等身手，就當代武林而言，已臻一流高手之境。
而且她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但心地卻十分毒辣，武功又高不可測，以少林幾圓見識之廣，竟也瞧不出她這劍法來路，只覺她整個人柔媚之中，潛隱著無比的陰險。
非但引得丐幫中人心下駭然，交戰中的少林弟子與崑崙弟子亦是滿腔震怒，化作了一片驚恐。
惡鬥中，周芷若眼見趙敏俏生生的立於卓凌風身側，卓凌風只是叫了一聲，就再也不管自己，忽感悲從中來，心中暗暗忖道：「好，你是生怕與我沾惹上關係，我就一不做二不休，將這天給捅破！瞧你怎麼辦！」
周芷若何等聰明，焉能不知卓凌風適才不答少林寺問話，實際上就是盡力與自己撇清關係。她本身就因種種事由，讓自己心裡積了一肚子的火，只是強自壓抑，而今遇上少林、崑崙，自然瀰漫開來，豈能不發泄？
尤其少林寺最為合適，既有足夠的份量能讓自己泄火，還能不違師父心愿，最主要的就是，卓凌風在場，她就是惹出天大的事，他也不能不管，這就是一舉三得！
她心念一轉，殺機橫生，銀牙一咬，突然向圓音疾攻三劍。
這三劍招招相連，迅快、辛狠，兼而有之，登將圓音迫得手忙腳亂，連連後退。
忙亂間，圓音脖子一涼，多了一口亮光閃閃的長劍，登時魂飛魄散，呆若木雞。
其餘能動之人亦似是為周芷若奇詭的劍勢所懾，呆呆地站著，竟無人敢於上前相救。
包括圓心亦是如此，他又有何本事能從周芷若劍下救人？
卓凌風卻怕周芷若又下殺手，鬧的一發不可收拾，趕快沉聲喝道：「不可再殺人了！」
周芷若蘊紅的嫩臉上展現出了一絲笑意，對圓音冷冷道：「你運氣不錯！那就饒你一命！」
圓音乘機方要後退，不料腳下方動，周芷若素手一翻，蓬的一掌正中對方胸口
嘎拉一聲，圓音身高體壯，此時卻像稻草人一樣輕巧，撞上了兩個少林弟子，幾人一起翻倒在地。
圓業轉臉望著斷臂處，鮮血泉涌，又看了看周芷若與卓凌風，向著圓音大步離去，但只走了幾步，體力難再支持，搖搖欲倒。
周芷若微微一笑，在西華子屍體之上，輕輕抹去劍上血跡，淡淡道：「少林寺自詡武功領袖武林，看來也不過爾爾！」
卓凌風驚愕的嘆息一聲，道：「周姑娘厲害，厲害，卓某人真是小看你了！」
這時間，忽聽一聲：「好一個不過爾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