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卓凌風深知任何女婿第一次面見老丈人,都不是件輕鬆的事,也沒料到汝陽王竟會提出如此刁鑽的條件。
趙敏更如挨了一記悶棍,兩耳嗡嗡作響,嚇得花容失色,一臉慘白,若非她被封了穴道,無法開口說話,不然定要阻止父王。
卓凌風徐徐說道:「王爺看似是兩個條件,其實只是一個條件,對嗎?」
汝陽王冷然道:「不錯!你若同意率領丐幫投效於本王,這杯酒自然不用喝,看在敏敏對你一片痴心的份上,本王就認了你這個女婿。
但若覺得此舉,絕非你卓凌風所當為,那就喝了這杯酒,生死由我!
誰都明白,你能喝,是看在敏敏是本王女兒的面上,可本王能讓你喝,也是看在敏敏鍾情於你的份上。
當然,卓幫主也可以凸現男子氣概,大發雷霆,拔出倚天劍,在本王府邸大開殺戒,若能將本王父子一起殺了,也算你的本事。」
卓凌風神色一黯,道:「你是敏妹的父親,你怎樣針對我,這口劍也絕不會指向你。」
「說的好聽!」汝陽王口氣冷淡:「你雖是一表人材,可敏敏選了你,不提這會對汝陽王府造成什麼後果,單只本王內心就極不滿意!
奈何敏敏苦苦相求,本王若不認你這個女婿,她就要跟我這個父親翻臉。」
說到這裡,霍然起身,聲色俱厲:「本王提兵縱橫天下,大小數十戰,從無所懼。可面對我這女兒,竟然束手無策!
你說,本王該當如何?」
卓凌風的心應聲一顫,轉眼去看趙敏,就見她臉色蒼白,愁眉不展,眼裡透出一絲茫然與失落。
只聽汝陽王冷笑道:「你卓凌風了不起啊,只要投效本王,用你們漢人的話講,就是漢奸,人人所不齒!
可你卻忘了,我這寶貝女兒為了你背國逆父,她在我們蒙古人眼裡,何嘗不是蒙奸?
本王明著告訴你,敏敏就是我的命根子,縱然我兒子也及不上她。
我這個做父親的,自要為她選一個有著大本事,又能以她為重的夫婿!」
這幾句話說得利害之極,直讓卓凌風做聲不得。
王保保身為世子,深知父王對妹妹寵愛有加,他都不敢得罪妹妹。
趙敏聽到這兒,眉宇也是微微顫動,眼眶一點點地潤紅了,她如何不懂父王愛己之心。
汝陽王轉眼一看嬌女,任他想要棒打鴛鴦,心裡也是一軟,喟然一嘆道:「女兒啊,父王知道你的性情,今日卓凌風若是死在這裡,你會恨父王一輩子!
或許也會隨他而去,可是父王為你感到不值,你懂嗎?
這小子既不想投效父王,壞了他的大節;也怕飲了毒酒,生死不由己。
偏偏什麼美事都讓他遇上,憑什麼?
他說什麼因為你,不拔劍指向父王,可在他的內心深處,實則只有他所謂的大義與堅持。
你與之相比,根本沒有分量。
倘若我現在下令炸了萬安寺,他一定會拋下你,對我父子動手,你明白嗎?」
趙敏此刻心如刀絞,一是心愛的情郎,一是至親的父親,何況她又不能開口說話,剎那之間,兩手手心裡滿是冷汗。
卓凌風明白,汝陽王的話雖然荒唐,可又是事實。
趙敏為了自己甘願當「蒙奸」,更是為了自己,向父親以命相爭,可自己呢?
漢奸不想當,命也不想舍,還想讓汝陽王親口答應婚事,好讓趙敏享受到一個女子該有的祝福,未免想的太美了!
的確,憑什麼?
卓凌風瞧了瞧趙敏,眼見她的淚水已經模糊了雙眼,酸甜苦辣的滋味充滿胸臆。
他舉目四顧,成昆、玄冥二老分站三方,眉梢嘴角都有譏諷,唯獨王保保臉上帶著一絲饒有興趣的樣子。
剎那間,卓凌風心口發燙,抬眼直視汝陽王,正色說道:「王爺這話公允之極。
晚輩能蒙敏妹垂青,已是三生有幸,而今你答應也罷,不答應也罷,敏妹也是我的妻子了。
可我們族種有別,我不能為了她去做漢奸,可若為她連命也不敢舍,的確配不上她的這番濃情厚誼!這杯酒我該喝!」
他神態莊嚴,聲音鎮定如常,隨手便拈起了面前酒杯。
趙敏正在傷心為難,聽了這話,一股暖意涌遍全身,只覺遍體酥軟,中心狂跳,心中甜絲絲的,她望著卓凌風,粉臉緋紅,比怒放的牡丹還要鮮艷。
汝陽王本就不同意女兒與卓凌風的婚事,又見卓凌風為了六大派的人,都有對他拔劍相對的準備,故而這兩個條件,其實就是再逼他與自己翻臉,好讓女兒死心。
一旦他敢拔劍出手,足以說明他對趙敏根本沒有絲毫感情。
再者一個不敢為女兒付出生命的男人,又怎配得上他察罕貼木爾的掌上明珠,也絕然不能玉成此事!
卻萬萬沒想到,卓凌風輪到自己身上時,竟真能應允飲下毒酒,這就讓汝陽王極度意外了。以他的定力與見識,也不知道這種人想的都是什麼,面色不由微微一變,但隨即目光鋒銳,直直刺在了卓凌風臉上。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女兒的身子,被這小子給占了,但這話又不能問,好不氣惱!
成昆雙手合十,口宣佛號,低聲贊道:「卓幫主當真是至情至性,大仁大勇,不愧是全真高士,本派號稱禪宗祖庭,除了我師父空見神僧,也再無第二人及得上。」
卓凌風與汝陽王怎樣,在他心裡,那是女婿與岳丈之間的事,汝陽王再難聽的話,他也只會付之一笑。
可聽了成昆這話,卻甚感逆耳難進,不禁臉色一變,冷然說道:「我卓凌風行事,豈是你這大奸大惡之徒所能品評?閉上你的臭嘴!」
成昆臉上肌肉微顫,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汝陽王沉聲說道:「小子,我可明著告訴你,之所以讓你喝下這杯酒,本王就是想要不受損失,處置了你。
你別想著敏敏能救你,畢竟她現在可是動彈不得。」
趙敏知道父王行事果決,不說虛言,卓凌風若真喝了這杯酒,沒了內力,哪能還有命在,當下臉色慘白,淚水滾滾而下。
卓凌風突然朗朗大笑起來,倏地笑聲一斂,正色說道:「王爺看似為我指了三條路,可敏敏肯定告訴過你,我死都不會做漢奸,而我也不能當著敏敏的面,因為你刁難我,就直接對你拔劍相向,這亦有悖人倫!
那麼除了飲下毒酒,全了我與敏妹之情,也再無旁路!」
汝陽王笑了一笑道:「你還是不敢喝酒,這是用敏敏在向我求饒嗎?」
卓凌風劍眉一聳,星目中神光閃閃,昂然說道:「大丈夫生死由命,豈能讓心愛女子為難!
只是你如此煞費苦心,想來定然自信這『十香軟筋散』下腹之後,我必無反抗之能!
倘若真是如此,晚輩是甘願飲下這杯酒,死活由天,夫復何言。
可萬一毒不倒我,哼哼,不知你在敏敏與一眾手下,又何以自處?」
汝陽王被他幾句反問之言,說的張口結舌,答不出話,呆了一陣,緩緩落座,嘆了口氣道:「這時我隱隱有些明白,敏敏為何對你死心塌地了。
不錯,我讓敏敏旁觀,就是想讓她對你死心!
她是我的寶貝女兒,本王也是她的敬愛父王,只要你敢對我無禮,我這女兒再是大逆不道,也不會跟你相好。
可你若喝了這杯酒,足見你為了敏敏可以捨棄性命,你若有絲毫傷損,她定然會恨我一輩子!
但敏敏對本王說過你做的好多事,對你見識之廣博,是發自內心的佩服,而今你的武功與氣度,除了讓本王讚賞之外,更是心憂不已。
似你這種人與我蒙古為敵,必然會給我蒙古,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
正如你們漢人皇帝中的漢武帝所言:『吾當其勞,遺逸與汝』,本王今日能做的事情,決不能讓給後代子孫勞心費力,哪怕敏敏恨我一輩子,本王也絕不後悔!」
他這番話侃侃而談,很是豪邁。
卓凌風看著趙敏微微一笑,道:「我在敏敏眼裡,仿佛就是天下最好的男子,其實她是高看我了。」
趙敏目光中滿是悽然與堅定,就仿佛是在說,你就是那麼好,若是你死了,我絕不獨活。
汝陽王看了一眼趙敏,柔聲道:「女兒,你越是這個樣子,父王心中就越疼!」
目光射在卓凌風面上,語調忽而轉冷:「同樣,本王就越恨你!
閒話休提,你若甘願飲下毒酒,既全了與敏敏之情義,也全了她與本王父女之情。
本王仍要對付你,這是本王無禮在先,若仍然制不住你,你對本王拔劍,既不違道理,更不違禮數,本王縱然死在你的劍下,也無怨言!」
卓凌風從趙敏身上收回目光,淡淡道:「王爺言重了,我若飲下毒酒,仍然如故,殺岳父這等有悖人倫的事,晚輩是做不到的。
只是想請王爺也能答應我三個條件,如此既不傷你一國王爺的體面,也能不傷你與敏敏父女之情!」
汝陽王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似是根本未把「十香軟筋散」放在眼裡,不禁心中動了懷疑,暗道:「十香軟筋散百試不爽,他竟有恃無恐,莫非敏敏給了他解藥?」
一時之間,沉吟難答。
成昆嘿嘿冷笑道:「王爺,無需多慮。卓幫主答應喝藥酒,乃是君子之約。
他身上便有郡主送給他的解藥,又豈能以之取巧,如此,豈不證明自己對郡主只是一番虛情假意?我們的郡主娘娘青眼有加之人,只是一個沽名釣譽的偽君子?」
他這番話說的不但理直氣壯,而且十分鋒利,要將卓凌風的一切後路都給斷絕。
卓凌風身上的確有「十香軟筋散」的解藥,他對這味毒藥也極為忌憚,給張無忌時,自己也留了一點。
畢竟原軌跡中的張無忌,就栽的莫名其妙,他也怕自己入了汝陽王府,稀里糊塗的中了毒。這毒藥究竟能不能扛的住,更是未知。
可事情到了這一步,就不能退縮了。
畢竟有些東西比命重要,註定要去做!
況且他此來汝陽王府,本就沒有一定能夠全身而退的想法。
故而他一旦決定喝下這杯酒,就壓根沒想著服用趙敏的解藥,惹人恥笑。
所以聽了成昆的話,只是呵呵一笑,卻未言語。
趙敏耳聽成昆言詞這等鋒利,用心如此險惡,心中卻似十五個吊桶一般,七上八落,她給了卓凌風解藥,也想著情郎只要喝了酒,立馬服用解藥就是了。
但聽了這話,以她對卓凌風的了解,知道他無論如何,也都不會服用自己的解藥了。
頓時一臉驚惶的看向卓凌風,想眼神示意他不要賭命!
就見卓凌風雙眸炯炯,眼光如電,正向自己射來,一臉堅定與寧靜。
趙敏緊張惶急的臉色,也略略一松,星目中閃現出一種關切的光輝,深情款款的與他對望著。
這一瞬間,她懂了卓凌風的心思。
就是我為你丟不開名,那我為你丟了命,卻是值得的!
趙敏心裡也突然放下了一切,就一個念頭,倘若父王真的殺了風郎,我隨他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卓凌風與趙敏遙遙對視,四目交融,忽然間心意相通,實已不必再說一句話,反正於對方的情意全然明白。
兩人既已有了兩心如一的此刻,生也好,死也罷,縱然滄海桑田,天崩地裂,這一刻誰也拿不走,銷不掉了,均已心滿意足。
兩人脈脈相對之時,忽聽成昆低沉著嗓子說道:「更何況王爺與卓幫主絕非是生死仇敵,實際上只是翁婿兩人,一個出於愛女之心,一個出於重妻之情!
試想在眾目睽睽之下,以卓幫主威震武林的顯赫身份,又豈能做出這等事來,引為天下笑柄!」
兩人正自情意纏綿,被他打擾,均想成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陽頂天的夫人瞎了眼,會看上他!
趙敏斜目看了成昆一眼,櫻口張動了一下,卻說不出話來,星目流轉,又向父王看去。
汝陽王眼見女兒與卓凌風眉目傳情,視眾人猶如無物,瞪著卓凌風,道:「你要本王答應什麼條件,說來聽聽!」
卓凌風這才從趙敏身上挪開目光,正色道:「第一,你得同意敏敏嫁給我,第二,你得放了萬安寺中被囚禁的武林中人,至於第三嗎,這是女婿對岳父說的話,不能入旁人之耳!」
汝陽王瞬間就明白,這話就差明說:「待我勝了你,再說也不遲!」
心想:「老子擺了這麼大陣仗,若是制不住你,那還像話?」
一念至此,想到女兒已經被他占了便宜,瞬間惱羞成怒,暴喝道:「第一個條件,本王雖然不願,但很是理解,也能同意!
可第二個條件,本王不但不會同意,還堅定了殺你之心,你可知曉?」
卓凌風淡淡道:「王爺都有明人不做暗事的氣魄,晚輩雖然不才,卻也不能被你給比下去!」
汝陽王喝道:「好小子,你就僅著賣狂吧!」
卓凌風冷笑一聲:「王爺,總不會你有能耐逼我喝毒藥,事到臨頭連這麼一點事,都不敢應,呵呵,這未免有失汝陽王威名了。」
汝陽王心中滋味難言,瞥了一眼成昆。
王保保見狀,當即心領神會,說道:「成師傅,似卓幫主這種高手,喝了藥酒,能有辦法將之逼出體外嗎?」
只聽得成昆合十說道:「世子高見!
以卓幫主的神功內力,既然明知是毒酒,只要在送服之時,以真氣將之裹住,不叫它在體內散發,一旦察覺有異,自然可以將其逼出體外!」
汝陽王與王保保均是一驚,看向玄冥二老,就見兩人均是微微頷首,顯然極為認同。
成昆卻又陰沉一笑道:「然而十香軟筋散至毒至奇,倘若只在卓幫主體內走上一圈,毒素自然難以散發,可只要時間稍久一點,在人體內超過一刻鐘,無論誰人內力再深,也控制不了毒素散發,屆時自然內力全失。」
汝陽王微一頷首,看著卓凌風,緩緩道:「好,只要你讓這杯毒酒,在你體內存在一刻鐘,若還制不住你,本王就認了你這個女婿。
至於其他武林中人嗎,本王只能給你一個說服我的機會,僅此而已!」
卓凌風略一思忖,緩緩道:「君子一言!」
王保保朗聲道:「卓幫主,我們蒙古人最敬重英雄好漢,也最重信諾!
你武功高強,我是萬分佩服,你只要敢飲下這杯酒,還能不為人所制,我妹子能有你這等人,照顧一生,我這個做兄長的,也是一萬個歡喜!
至於我父王位居太尉,身為天下兵馬大元帥,又當著一眾屬下,言而有信豈不是應有之為,你不須多疑。」
卓凌風微一頷首:「好!
汝陽王與世子都是人中之龍,敏妹更是我心愛的女人,有了今日這場賭,無論勝負輸贏,我也一生無憾!」
說著端起酒杯就貼在了唇邊,而這時趙敏、汝陽王父子、成昆、玄冥二老乃至於所有能看到這裡的人,都將目光聚集在了卓凌風的酒杯上。
霎時間,這一處園子,靜寂得有如死谷,簡直是一根針跌在地下,都會聽得見響。
成昆、玄冥二老更是一眼都不眨,要看著卓凌風將酒傾入口中,以免他用什麼迅急手法,偷梁換柱。
卓凌風深知這根本沒有作假的可能,他縱有妙手書生之技,也絕瞞不過這幾人銳利無比的目光。
朱聰能瞞過丘處機,是因丘處機壓根沒在酒里下功夫,況且還有七人之多,哪會去刻意注意他怎么喝的酒。
而卓凌風毒酒喝與不喝,關乎一切局勢,自然而然人人都在盯著看,聚集了數十道目光,動任何手腳,除了被人恥笑,沒有絲毫用處。
更何況卓凌風是何等人物,自然不屑於矇混而過,遂很是坦然的將這杯酒倒入口中,他將酒杯翻過,一滴也沒掉下來。
這一刻,旁觀人眾均是面現佩服之色,就連四周的武士與婢女都覺得郡主娘娘挑人的眼光真的無差。
汝陽王父子對視一眼,不得不說,他們對這個女婿、妹夫,沒有半分可挑剔的了。
他們豈能不懂,卓凌風此舉已經是周全了所有人,唯獨委屈了自己。
他完全可以不接這一茬,可他卻為了能讓趙敏的婚事,得到父親的同意,真將命拋了出來。
包括玄冥二老與成昆都是面面相覷,一臉欽服之色。
成昆不由合十道:「卓幫主還真是個痴情人,與貧僧可謂同道中人哪!」
卓凌風冷哼了一聲。
汝陽王捋須正色道:「沒想到漢人中竟然有你這等人物!」
說著看向趙敏,苦笑道:「女兒啊,你為我找這麼一個女婿,讓我好生為難啊!」
成昆道:「王爺,卓幫主此等大才,又何須殺,貧僧有辦法讓他為王爺所用!」
汝陽王哦的一聲,很是驚訝道:「先生有何妙策?」
成昆眼神瞥向玄冥二老。
汝陽王道:「二老!」
他話音剛落,突覺身側一股疾風掠過,成昆捷如電光石火般,已經搶出了亭子。
成昆年愈七十,但身手之矯健不亞於少年,又得空見神僧傳授「少林九陽功」與數門少林絕技,功力更是深厚至及,這一撲迅捷無比,右手伸縮間,已點向卓凌風幾處穴道。
而玄冥二老也是不慢,足尖一點,形若大鳥般,揮掌飄然擊向卓凌風兩側。
若是換了別人,以他們的武功地位,根本不屑如此,奈何卓凌風名頭太大,任誰都知道,此等高手根本就非一人可勝,誰若與他公平相鬥,那就是自取其辱!
卓凌風剛才這杯酒下肚之時,便用真氣緊緊裹住,牢牢凝固在丹田之內,不叫它在體內散發。
此刻三面受敵,心頭當即一凜,左手一拂,虛虛實實,迎上了鹿杖客的掌力,右手吞吐不定,擋上了鶴筆翁,他寒冷如潮的掌力也被牽制。
只有成昆未遇阻攔,他這一招本是虛招,旨在誘敵出手,窺其虛實,瞅准了空擋,再行突下殺手,是以指尖顫動,罩住卓凌風胸前幾處大穴。
而今見他被玄冥二老牽制,力貫右臂,變實為虛,雷霆一擊般刺向卓凌風胸口「膻中」穴,這一招時機巧妙,應勢而發,志在必得。
這三人都是當世高手,深知卓凌風功力再是深厚,但也絕計不能一邊控制「十香軟筋散」,一邊對付三人。
所以只要他喝下藥酒,要不被毒素侵染,要不被他們制服。
然而卓凌風抵抗玄冥二老,腳下一轉,施展出了「天罡北斗陣」,立身天權,直讓成昆勢在必得的指勁落空,左手飄然一帶,正與鹿杖客的玄冥掌力合在一起,兩股勁氣化為一股狂飆,直衝成昆而來。
成昆閃避已然不及,急忙圈回掌勢抵擋來力,運起少林九陽功,使一招霹靂掌中威力極大的「雷奔萬里」。
「蓬」的一聲響,兩股巨力相撞,成昆只覺一股洪大寒勁順著腕脈直躥上來,一股逆血直衝喉頭,蹬蹬蹬連退幾步。
可就在這時,卓凌風腳步踉蹌,搖搖晃晃,玄冥二老早朝卓凌風要害,揮掌拍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