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武林第一人

  第111章 武林第一人

  正魔兩道諸事料理停當,各派絡絳回歸。

  盈盈一直跟隨卓凌風左右,對旁人來來去去渾不著意,直到看見華山派離去。

  盈盈這才很是憂慮道:「你說那個世界的令狐衝要殺我爹,為何沒能做成?」

  卓凌風早知她要問這個問題,沉吟半晌,才道:「其實吸星大法有大弊端,你爹在西湖牢底,看似化解了異種真氣反噬,實則只是表面現象,說不準哪天就惹火自焚了。」

  盈盈變色失聲道:「你是說……」

  卓凌風握住她的手道:「別急,我們去找我師父,一方面稟明伱我婚事,我再向他求教一番。

  據我推斷臆測,你爹吸星大法練的太深,吸來的異種真氣太多,實際上是失去了陰陽調劑之能,就陷入了最可怕的走火入魔。這或許不只是什麼神功,就能簡單解救的。」

  卓凌風知曉原軌跡中,令狐沖是練了易筋經才消了吸星大法反噬之危。

  可是他與任我行的功力、以及修習時間不可同日而語,一樣的方法不一定有用,故而他得先去請教師父一翻。

  畢竟於情於理,他也不能讓任我行早死,而且這個問題除了師父,向誰也不能說。

  哪怕方證!

  盈盈知道卓凌風武功超凡,他說要去求教師父,爹爹問題必然很嚴重,但她很是鎮定,只對任我行說要與卓凌風出去遊玩一番,一月必歸。

  任我行對卓凌風說道:「我將武當派的真武劍與張三丰手抄的太極拳經,這次也一併帶來,給了沖虛。

  還有一串混以沉香木的菩提子念珠,一部梵文《金剛經》,這兩人很是高興。

  方證、沖虛、解風三家聯名向我替你提親,一月後成婚。」

  卓凌風聽了這話,便明白任我行此來做了兩手準備,若謀事不成就化敵為友。心下暗暗佩服:「這才是真正一教之主的做派!」

  說道:「是以我想帶盈盈向師父稟明我兩婚事,好請師父參加婚禮。」

  盈盈心中一熱,悄悄抓住了他的手。

  任我行笑道:「這也好,我也想見見你師父,不知需要多少人?」

  卓凌風不解道:「需要人?」

  任我行正色道:「我女兒是本教聖姑,你亦是本教副教主,你們的安危也就是天下武林的安危,豈可輕忽?

  況且,你們去見你師父,我這老泰山豈能不有所表示,這樣吧,我派上官雲率三十六位高手跟你們同去。」

  卓凌風一臉為難。

  向問天說道:「副教主,你神功天縱,自然無需保護,可一路上總得有些跑腿的吧。」

  卓凌風笑道:「委屈這些高手給我跑腿,閻王爺就是再給我添一百年陽壽,也一下子全折光了。

  況且我還沒和盈盈一起遊玩過,這麼多人,也很不自在。」

  任我行見他語意決絕,也不相強。

  卓凌風與盈盈辭別幾人,便往終南山而去了。

  復陽子對卓凌風說過,若是自己決定出家便去王屋山,顯然他沒有這個心思,那就只能再去終南山了。

  一路上兩人說說笑笑,也不寂寞,不一日已進入陝西境界。

  突然,卓凌風腦海中的「集運珠」給了提示。氣運值從百分之七十漲到八十了。

  顯然這段時間,嵩山之會的內容傳的越來越遠,也越來越多了。

  卓凌風眼中閃爍不定,顯是被這一變化給深深驚著了。好在只有八十,沒到一百,問題不大。

  這日清晨,兩人到了終南山下。但見群山環繞,山色朦朧,益發襯的終南山如夢似幻。

  盈盈贊道:「好個所在,難怪會成為道家名山。」

  卓凌風哈哈一笑道:「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兩人說笑著,就向復陽子隱居的孤雲峰而去。

  待兩人攀上山峰,遠遠就看見了熟悉的幾座石屋,四周古松聳立。

  但在那古松之下,赫然發現有兩個小道童,正在打拳。卓凌風不由一怔,盈盈說道:「你不是說,只有你與師父兩人住在這裡嗎?」

  卓凌風笑了笑道:「或許是師父年紀大了,我那掌派師兄派了兩個侍候他的。」

  他以前跟師父在一起,做飯、煮茶都是他幹的。

  兩人邁步向石屋走去,剛走到一半,兩個小道童也發現了兩人,迎了過來。

  就見兩人十一二歲年紀,長得眉清目秀,他們也不害怕,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打量卓凌風與盈盈。

  半晌,一個道童粗著嗓子道:「你們是誰?」

  另一個道童則道:「明月,你又犯傻,這肯定是小師叔祖了。」

  卓凌風見兩孩子一個天真童稚,一個聰明伶俐,不禁有些喜歡,笑道:「我就是卓凌風,你叫明月?那你該不會叫清風吧?」

  兩人齊齊一呆。

  清風很是驚訝道:「小師叔祖連這也知道?」

  卓凌風心想清風明月,這是標配,我怎能不知。微微一笑:「師尊呢?」

  清風溫聲溫氣道:「老祖爺爺在做功課。」

  卓凌風點了點頭。

  明月請道:「有請小師叔祖跟……小祖奶奶。」

  盈盈聽的臉色一紅,她這麼年輕,直接都做奶奶了。

  但她也理解武林輩分就是如此。綠竹翁都七十歲了,也得叫自己姑姑。給兩個小娃娃做奶奶好像也做的。

  兩人隨著兩小童到了石室外,盈盈到了這裡,倒有了幾分侷促,拉住了卓凌風的手。

  盈盈生性端嚴,一路上都很少主動親近卓凌風,他不由一笑:「莫不是怕了?」

  盈盈低聲道:「誰怕了,我又不是沒見過。」

  清風板著小臉道:「老祖爺爺說過,小祖奶奶和小師叔祖若是來了,就直接進去!」

  卓凌風和盈盈何等聰慧,便知嵩山之事,老人家已經知曉。撣撣身上的塵土,在門外躬身拜叩下去,口稱:「弟子卓凌風、任盈盈叩請師父金安。」

  清風、明月急忙側身避開。

  只聽得裡面一個聲音道:「無需多禮,都進來吧。」

  這聲音兩人很熟悉,又是從屋裡發出的,但幽遠而又縹緲,顯然功力超凡入聖。

  卓凌風覺得隨著自己武功越高,見識越多,越覺自家師父越深不可測。

  兩人躬身而進,都有種朝聖的感覺。

  屋內蒲團上盤坐著一老道,雙目緊閉,面色紅潤,仙風道骨,正是復陽子。

  復陽子雙眸驀然一亮,霎時間兩人均感到自己好像被他的目光,照得內外澄徹。

  盈盈只感他慈祥的面上,威嚴懾人,饒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聖姑,也不由低下了頭。

  卓凌風亦是心下駭然,這種感覺卻是平生第一次,躬身說道:「弟子方知,師父的武功才是世上真正的天下第一。」

  復陽子笑了笑,一臉慈和道:「當世第一?千古第一又能如何?皆是虛妄。」

  卓凌風當即伏地道:「師父,弟子塵根粗濁,不堪向道,故而要與盈盈成親了,還請師父允准。」

  盈盈夫唱婦隨,一同跪倒。

  復陽子嘆了一聲,道:「坐吧。」

  兩人起身,各自在蒲團落座。

  清風明月端上洗臉水來,待兩人淨過面後,又奉上清茶,便退出去了。

  復陽子溫言道:「如此也好,日月教與各派恩怨糾纏多世,就中是是非非實難道明,有你二人這層關係維護,江湖上也能得享一番太平,也算體念上蒼好生之德,乃是無量功德。

  只望你二人勿爭勿競,相敬始終。

  倘若再度掀起正魔之變,江湖將永無寧日矣,禍患之重將遠甚於今日。」

  盈盈笑道:「師父,您是怕我和他爭搶日月教主之位吧?我才不會呢。」

  卓凌風也笑道:「師父放心。跟有的人,不爭也得爭,跟盈盈,我永遠不會爭的。」

  復陽子慈愛地看著卓凌風,很是欣慰道:「你大師兄飛鴿傳書,將你在嵩山上所作所為都詳細備陳,有番話深得我心。

  就這一個「空」字,亦是佛道兩家之根本。這世間萬物無非幻相,爭來逐去亦無非是空。

  你既有如此心性,出家在家,同是修行,倒也沒有必要執著於戒律了。

  需知戒律,之所以針對所有人,皆因大多數人的心性需要嚴規戒律來束縛,以助修行。

  而你能不忘始終,不枉我一番教誨!」

  盈盈心下高興,覺得自己情郎最了不起。

  卓凌風卻是面有愧色,一時間汗流浹背。

  只有他知道,在嵩山上有多少次,他都起了不管正魔之爭的念頭,還有過幫魔教滅正道的心,自己重立正道之心。

  若非任我行執意要滅華山派滿門,引出自家全真淵源,後來的事,他都不敢想。

  復陽子靜靜看著這個小徒弟,微微一笑,溫言道:「你們先喝口茶,順順氣再說。」

  卓凌風與盈盈端起茶杯,喝了兩口。

  卓凌風從懷中拿出「吸星大法」的秘籍,說道:「師父,弟子此來還有一事相求。

  就是我岳父練了這吸星大法,身遭反噬,想在您這裡求個解救之方。」

  盈盈伏首,淒聲道:「懇請師父垂憐。」

  復陽子輕一拂袖將盈盈託了起來,又將秘籍攝了過來,溫言道:「快起來,你都叫我一聲師父了,貧道若能幫上忙,必然不會袖手。」

  盈盈連聲道謝。

  這《吸星大法》雖然精微奧妙,然復陽子學識淵博,內功深邃,一時之間雖不能盡解其奧秘,但裡面的缺陷卻也難不住他。

  復陽子合上秘籍,沉吟片刻,方道:「創此神功之人,真乃不世之才。

  我所習的道門功夫與大法中所述內功路子頗不相同,但也能看出來,這大法是這位高人參研佛道二教內典,精研覃思而著,的確是奇絕、妙絕!

  將之稱之為魔功,未免瞧的小了!」

  盈盈笑道:「世上能不將此功,稱之為魔功的,也就只有師父與風哥了。」

  復陽子捋須笑道:「這世上的武功,都是人創出來的,都有其弊端和不足。

  正派武功與所謂魔道武功,實際上別無二致。

  只是各門派的武功,大多經過千百年來,各代宗師修補錘鍊,這弊端、不足乃至於破綻就不易顯現出來。

  可若將之練至極處,一些武功中的弊端與不足,就顯露無遺了。」

  盈盈想起卓凌風說過自己爹爹功力太深,恐怕就是到了極處,說道:「師父,我爹爹練了好多年了,這功法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有補救之法?」

  復陽子正色道:「高深武學玄奧難測,非具大智慧者,不能將之融會貫通,尤其涉及到內功。

  這就是好多人用功不可謂不勤,用心不可謂不厲,但幾十年過去,連邊也摸不到。

  而有的人短短几年,就能躋身當世頂尖。

  你爹能練成吸星大法,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依貧道愚見,他縱然不用這門功法,世上也沒幾人可敵。」言罷不勝唏噓感慨。

  盈盈很是聰慧,這樣夸爹,豈不就是說,不該去練吸星大法嗎,忙道:「請師父祥示。」

  復陽子道:「無論道家還是佛家,縱然所謂魔道武功,也只是相對而言,其實內功原理,卻也大致相同。

  說著看向卓凌風:「你懂我的意思嗎?」

  卓凌風想了想,道:「師父的意思是,大凡修習內功,都是先陽脈,再陰脈;或是先陰脈,再陽脈,相輔相成的循序漸進,直到九陰脈、九陽脈,龍虎交匯,陰陽互濟,是為內功大功告成。

  而這吸星大法卻因吸取眾人的異種真氣,破壞了陰陽平衡,隨著修習之人功力越來越深,就會失去陰陽調劑之能。

  而自身內力無法相融相剋,反會將自身經脈或是燒毀,亦或凍斷。這就看他是陽氣反噬,或是陰氣作亂了。」

  復陽子嘆道:「是啊。內功一道,全憑經脈運行,陰、陽是內力的兩個極端,若無陰陽調劑之能,任何內功練不成。

  可內力若是失去了陰陽調劑之能,功力越深,危害越大,一旦有強勁外力,或是純陽內力,亦或純陰內力注入其身,就好比在火藥堆里點柴火,必會將之焚毀殆盡!」

  卓凌風不由想到,原軌跡中任我行中了寒冰真氣,險些送了性命。

  令狐沖與左冷禪長劍碰了幾下,就被引的痛苦難當,自己內力不見得比他們強過多少,對於這寒冰真氣,感覺也就那樣。

  這就是因自己內力精純,內功也是按照陰陽相輔相成的路子修成的。

  而北宋時的無崖子身懷北冥神功,卻不吸人內力,體內都是自己精修七十多年的北冥真氣。他殘廢了三十年,可前四十年顯然也沒吸取別人功力。

  再者天山童姥、李秋水都是各有護身神功,他們的師父並未傳授北冥神功,顯然吸人功力終究會有禍患。

  盈盈眼裡湧出痛苦之色,忙道:「師父也難道也不能將這些缺陷彌補上嗎?」

  復陽子嘆道:「你小瞧你爹了!

  他確實是百多年來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日月神教中的各種武學典籍也不在少數,若有什麼法門能夠治癒,他也不會走到今天。

  可惜你爹慾念太盛,單憑他的野心也就可想而知,然而貪利多欲,本就是上乘武學的大忌。」

  卓凌風喟嘆一聲道:「可世上的人都是如此,有現成捷徑可走,誰又能忍受的住呢?」

  旁人修習幾十年的功力,用吸星大法一會會就吸走了,就能強大幾身,這種誘惑太大。

  同樣,天下之事,沒有十全十美。

  這種功夫若無缺陷,豈不真的無敵了?

  復陽子點頭道:「這就是我告訴你名韁利鎖,逃猶不及的原因。

  自古以來,名利害人,如蜜拌毒藥,人至死而不覺,莫不如是!

  當年重陽祖師傳下武功,不過是讓弟子們強筋健骨,增加精力來參研道學。

  故而本門丘師祖武功最高,卻最不得他喜歡,常常批評他捨本逐末,皆因他的出發點與重陽祖師所傳宗旨大相逕庭!」

  盈盈恍然道:「師父的意思,我懂了!這是要讓我爹放棄修習大法,靜心澄念。」

  復陽子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輕捋鬍鬚,柔聲道:「然也。

  修習吸星大法,功力淺薄時,或是靠自己,或是依靠旁門高深內功,都能化解。

  但你爹不知吸了多少人的內力,陰陽剛柔各不相同,隨著他功力日深,禍患越大,一旦發作,必然不可收拾。

  這絕非再修習什麼內功可以治癒。

  少林寺易筋經號稱第一內功,恐怕也難救你爹。畢竟方證大師苦修易筋經數十年,內力比起你爹恐怕也在伯仲之間,強弱極其有限,你想到了這個地步,這世上還有什麼辦法可想?」

  盈盈也知道這個道理,但面露難色。

  復陽子豈不知她的為難,說道:「你爹爹的性子,我也有所耳聞。

  他熱衷武功,沉溺名利而不覺,想要讓他塵念頓消,恐怕比登天還難。

  尤其你爹爹,曾被東方不敗奪了教主之位,誰若去勸他靜心澄欲,恐怕會讓他升起猜忌之心。

  可現在好了,正魔兩道不再開戰,這就說明他本身的貪慾,就消除了一部分,

  你身為女兒,將我這番話說給他聽。

  只要不再吸人內力,不再與人動手,以他的能耐,不至於立刻走火入魔,必能得享天年!

  你爹也是大智慧、大神通之人,並非凡夫俗子,也未必事不能為!」

  盈盈瞬間醒悟。現在的爹爹,息了與武林正道爭雄之心,這本就是最大的改觀,滿臉欣然之色,點頭道:「謝謝師父指點!」

  復陽子笑道:「貧道修道九十載,道統有指,唯一未能了卻的一點塵心,就是你這小娃娃了,而今見到你們,心愿已了,這就去吧。」

  這一句說出,卓凌風驀地心中一震,眼中默默流下兩行清淚。

  在他心中,早已將復陽子視為親人。聽了這句仿佛交代後事的話,內心滋味實在難言,抽聲道:「師父,何不讓弟子多留幾日,讓弟子親近親近。」

  盈盈安撫他道:「你哭什麼,我會陪著你的,想師父,我們就來看!」

  伸出玉手替他擦去臉上淚水。

  復陽子看在眼裡,心下不由嘆了一聲。

  在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兩全之法。

  誰都是如此。

  尤其自己這個徒兒既有超凡造化,安能如常人一般?

  復陽子微笑道:「傻孩子,我大限未到,而今見你無恙,已然塵心盡了。

  人生聚散無常,多留幾日又有何益?

  況且縱有這一日,我全真之道本求的就是真性解脫、陽神升天,這幅臭皮囊,又何足道哉!」

  卓凌風道理都懂,但還是捨不得。

  不知怎的,他隱隱有種感覺,自己這一走,就是永別。

  故而並未依言下山,還是賴著與盈盈在山上,一連住了十餘日。

  卓凌風每日帶盈盈在山林中遊玩,又為她講解九陰真經的要旨,再就是陪師父打打養生拳,聊聊天。

  聊了很多。

  多到盈盈心中多了一種恐懼。

  是日,晨光初照,溫暖的陽光,還沒有完全驅走夜晚的蒼涼,

  卓凌風與盈盈向復陽子拜別,兩人要回黑木崖成親了。

  復陽子心中驀然一動,溫言道:「『道德通玄靜,真常守太清,』,老道是真字輩,你是常字輩,為師再送你一個『生』字。

  倘有真性靈投的那一日,希望你常遠得生,離陽永存。」

  盈盈這幾日從師徒兩口中,也聽了不少,再結合情郎對她說過的話,心中莫名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這已經不只是恐懼,所能囊括,但她什麼都沒表現出來。

  卓凌風喃喃道:「常生、離陽。」

  他知道集運珠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氣運值,應該不會離開這個世界。

  他都想好了,以後再不參與江湖中事了,這百分之二十就讓它先留著吧。

  故而只當這是師父對自己的美好寄望。

  卓凌風、盈盈依依不捨的向復陽子告別下山,回程熟路景物依然,心境卻是大不相同。

  卓凌風想起師父的深恩厚意,情不自禁的向著山峰跪地下拜,盈盈也跟著跪地磕頭。

  ……

  是日,整個黑木崖上下張燈結彩,一派喜慶氣氛,預備卓凌風與任盈盈大婚事宜。

  武林中各派掌門及頭面人物齊來祝賀,少林、武當、丐幫三派合送了一塊金匾,上書「佳偶天成、造福武林」。

  人人想到,從今而後不會再因正魔之名,拔刀相見,無不感到歡愉難量,更從心底里感激卓凌風。

  這一天的熱鬧自不必說,人人酣呼暢飲,幾乎將日月神教百年積蓄的好酒喝了個精光。

  至於武林人物贈送的禮物,就塞滿了一間大屋子。

  身穿婚服,卓凌風益發英俊,任盈盈鳳冠霞帔,仿佛天人,人人看得艷羨不已。

  更深人散。

  屋內龍鳳喜燭兀自燃著,盈盈端坐床上,正等著卓凌風到來。

  卓凌風驅散酒意,一進屋就見燭光下的任盈盈,艷麗不可方物,纖腰裊娜,煙視媚行,直讓他看的痴了。

  他也不多話,抱起盈盈便倒在了床上。

  這是兩人第二次歡好,亦正式成親了,盈盈不似第一次那般拘謹,那可真是丁香暗度……

  卓凌風也是大展才能,無所不至。

  良久良久,諸事才完。

  盈盈喘息半晌,方道:「我第一次遇到你,就有一種感覺,這是我人生最大的選擇!」

  卓凌風爽然失笑,說道:「我只是見你長得太美,卻沒料到你能破了我的心防。」

  兩人情話綿綿。

  不一會,盈盈就感受到了異常,旋即明白,羞道:「你……。」

  卓凌風訕笑道:「來吧。」

  二人梅開二度,好不盡興。

  這也幸虧盈盈武功精深,否則哪裡承受的了如此折騰。

  兩人直鬧到天光大亮,方始止歇。

  早餐過後,卓凌風正與盈盈品茗調笑,一名侍女拿著張帖子進來道:「姑爺,夫人,方證大師、沖虛道長、解幫主說的一月之約!」

  卓凌風與盈盈一對視,一齊走出。

  午後,五人已立在了,離黑木崖一百里外,面朝大湖的一座巨宅前,瞧這氣派架勢,王候之家也不過如此了。

  匾額上書「武林第一人」。

  這是少林、武當、丐幫、五嶽劍派、峨眉、崑崙、青城、崆峒等派掌門人聯名相贈。

  盈盈見狀登時悚然,繼而驚喜不禁,這莊子以她的財力,購個十處八處也不是事!

  但這匾額,那是萬金難買!

  這是何等榮耀?

  他爹內心渴望的,不就是這嗎?

  就這一塊牌子,天下間還有誰敢放肆?

  不說神鬼辟易,黑白兩道的人,那是絕對不敢在這方圓十里惹事生非了。

  卓凌風至此方始恍然大悟,笑道:「你們是要把我關在這裡面了?」

  原來這裡地處偏僻,卻是河北與河南交界之處。無論是正道武林要打黑木崖,還是黑木崖要對付少林寺這種正道魁首,都瞞不過這裡。

  沖虛笑道:「豈敢,這也是武林各派的心愿,雖說干戈止歇,可也得防患於未然。是以我等懇留你與夫人在此,足可保得武林百年太平。再者你也不能沒個家啊。」

  解風笑道:「卓大俠,黑木崖雖好,可今後走馬章台這條路是斷了。你們小夫妻伉儷情深,就安心在這兒過日子吧。」

  卓凌風笑道:「好意承領,可這座宅子花費不少吧,是誰出的?」

  他向沖虛看去。

  武當與朝廷關係非淺,沖虛擺手道:「不是貧道,現今正一道最為吃香,貧道窮得都快與解幫主一起去討飯吃了,哪有這閒錢。」

  卓凌風又向方證看去,笑道:「方證大師,貴寺雖香火鼎盛,這手筆也有些過分了吧。」

  少林寺香火銀極多,可稱武林第一富豪。

  方證合十笑道:「敝寺香火來自四方,人人求的是個心安,賢伉儷化解正魔爭端,可是造福武林眾生的無量功德,功德錢用於此處,恰如其分!」

  卓凌風嘆道:「難怪人人都要在江湖上揚名立萬,實在是要什麼有什麼啊!」

  這話他是發自肺腑,只要名氣有了,美人、財富、權力都不用你追。

  就自己來了。

  正行了那句:吃的江湖飯,花的朋友錢。

  盈盈笑道:「幾位前輩盛意難卻,我與夫君就悉聽尊便了,三位裡面請。」

  沖虛道:「你們夫妻兩新婚燕爾,我三人就不再打擾,惹人厭煩了,這裡可沒出日月教實力範圍啊!」

  「哈哈……」

  三人齊聲大笑,這話明顯意有所指,盈盈羞得掩面疾奔入莊。

  三人也不多說,快步而去。

  卓凌風瞪視三人離去的背影,半天回不過神來,原來他腦海中的集運珠又有了提示【氣運值:百分百】。

  半晌,卓凌風才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你們害死我了。」

  然則這到底是害還是喜呢?

  誰知道?

  感謝終於有時間了書友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