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姜離御劍神遊,定不讓武侯父子

  第177章 姜離御劍神遊,定不讓武侯父子稱心如意!(求訂閱)

  「姜離,你沒有將竊言鵲獻給景皇?」

  冷月高懸,孤峰山下,中路大軍的一座營帳中,安莽都護府眾人圍坐篝火旁分食炙烤流油的莽州大羊。

  一歲的莽羊剝皮去髒,輔以秘料浸餵整整三個時辰,去膻去腥,炙烤出厚厚的油脂,外皮黃金酥脆,內里鮮嫩多汁,肉質緊實,卻又不缺柔軟。

  大黑狗對著一整條的烤羊腿兇猛發力,吃的滿嘴流油,卻仍不忘詢問姜離今日面聖的情形,「武侯倒真是出我所料,此人難道真的是理學大家,嚴於律己、克己奉公?嫡長子即將凌遲,卻沒有開口求情一句!」

  「武侯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現的確規行矩止、砥礪德行,令人欽佩!」

  姜離在羊肋上剃下一條烤肉,放入嘴中慢慢咀嚼,忽而一笑道:「若非你抓住竊言鵲,我今日怕也要被武侯之舉打動,信他三分!」

  「汪?你說武侯是在演戲?」

  大黑狗嗖的一下跳起,興奮道:「是了,他請求去見姜玄洛一面,一定是想趁機解救,抑或是安排一個替身,悄悄換下自己的嫡長子,我們現在去圍堵他,或能直接人贓俱獲!」

  「阿狗,伱還是老老實實啃你的骨頭吧,武侯豈能如此愚蠢,且不提他有沒有這個膽量,難道景皇會沒有一點防備?」

  鹿妖撇了撇嘴,它百無聊賴的趴在地上啃食著不知哪裡搜羅來的野果,酸的直流口水。

  「以武侯的為人,他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解救或是替換,但我相信,他今日在朝堂上的舉止,也絕對不是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上官清妍想了想道,她墨家客卿的身份被景皇赦免,仿佛有一道無形的枷鎖被解開,神情也不似之前那般清冷。

  「武侯不會眼睜睜看著姜玄洛被凌遲處死的!」

  姜離放下剔肉刀,輕啜一口粗茶,溫熱的茶水順喉而下,口中些許油膩盡去,通體舒透,精神也為之一振。

  雖然竊言鵲是賀樓世家的獨有鳥獸,但姜離不信這其中沒有姜時戎的插手。

  賀樓世家遠在大周南方,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獲知莽原西北發生的一切。

  既然武侯曾經動了製造姜玄洛戰死假象,將其帶回大周的心思。

  就絕不可能真的袖手旁觀。

  這也是他為何沒有取出竊言鵲的原因。

  姜離回憶今日在行宮的一切細節,心中忽然微微一動。

  姜時戎為何一定要向景皇換取姜玄洛的屍骸?

  「雲桃姑娘,你是修煉有成的鬼仙,屍解轉世道武雙修,可知人仙手段?」姜離問道。

  「人仙,唔,人仙拳意通達天地,能感應日月星辰,成就無漏之軀,雖然是以武入仙,卻也誕生諸多不可思議的神通本領!」

  雲桃捧著一條羊腿,吃相與大黑狗不遑多讓,她大口咀嚼,口齒不清道:「人仙境界不同,神通能力也不同,初級與武聖相比,可以將精神與肉身分離,信心足的甚至可以去渡雷劫,道武雙修。

  即便不轉鬼仙,也能擁有一些雷劫鬼仙才能擁有的神通,比如鎮壓神魂。

  高階人仙還能飛天遁地,暢遊虛空,突破無限空間進入另一個世界。甚至能夠干涉物質與時間

  巔峰人仙更能血肉衍生,微塵不朽。化身億萬,滴血重生,近乎不死不滅……」

  「人仙竟有如此偉力!」

  姜離聞言驚嘆不已。

  「那是自然,否則怎麼能稱之為仙?」

  雲桃點頭道:「不過雖然同是人仙,可初級人仙與巔峰境界的人仙,完全是兩個層次世界的存在,縱觀整個中古時代,也沒有幾人能夠達到巔峰人仙的境界!」

  「巔峰人仙既然能血肉衍生,微塵不朽,是否也能擁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姜離想了想道。

  「那是自然,只要巔峰人仙願意,甚至可以創造一個世界,當然九劫鬼仙一樣可以做到!」

  雲桃抬頭看了看姜離,「傳說中氣脈修煉到人仙、九劫鬼仙那樣的層次,也有近乎相等的力量,似乎還能更強!」

  「如此說的話,如果姜時戎已經觸碰到了仙人的門檻,也應該具有鎮壓甚至封印神魂的力量,未來他若能晉升高階人仙,干擾物質與時間,是否可以將復活姜玄洛呢?」姜離道。

  「你懷疑武侯想在未來復活姜玄洛,為其重塑肉身?」

  狐妖雲桃放下手中的烤羊腿,沉吟片刻道:「如果他能夠修煉到高階人仙的層次,的確有這個可能,不過前提是姜玄洛能夠扛過凌遲酷刑,依然可以保持神魂的凝聚和穩定!」

  「扛過凌遲?哈哈,絕無可能,縱然是武聖怕也不能在經歷過凌遲酷刑後,還能保持神魂的清醒穩固,只怕會變成白痴、瘋子!」鹿妖斬釘截鐵。

  「旁人或許不能,但姜時戎很有可能另有手段,幫助姜玄洛度過凌遲之痛!」

  姜離搖了搖頭,眸光漸冷,盯著面前升騰燃燒的篝火,沉默不語。

  姜玄洛是大夫人賀樓氏之子,沒有參與過賀樓氏暗害母親的陰謀。

  因此在涼州大營遇襲前,姜離從沒把姜玄洛放在心上。

  這並非輕視,只是沒有必要。

  但此刻,眼見姜玄洛很有可能在武侯的幫助下,逃脫責罰,死而復生,心中卻萬分不甘。

  姜玄洛是鎮武侯的嫡子。

  戰死在西北莽原的三十餘萬軍士,也是大周子民的兒子、父親、丈夫、兄弟……

  如果他們只是因為姜玄洛的能力不夠,而戰死沙場,姜離或許不會多管。

  可這一切的損失,卻只是因為姜玄洛的意氣用事,因一己私怨而將涼州總營,甚至進入莽原的五路大軍齊齊拖入深淵。

  這樣的罪責都能逃脫?

  感應到姜離心中的殺意,放置在一旁地上的魔刀人屠,也輕輕顫動起來。

  毀滅氣息緩緩升騰而起,周圍眾人都是心中一稟,神魂輕顫。

  「想要看看武侯到底要做什麼,其實不難!」

  青牛妖張嘴,吐出一枚梭形小劍,繞著他的妖軀上下翻飛起來。

  小劍三寸,通體青綠,表面光滑,並沒任何符文烙印和道則古纂,更無任何的神念波動產生。

  若非親眼所見,眾人的感識甚至完全察覺不到梭形小劍的存在。

  仿佛只是一道光影在空氣中閃爍。

  「我年幼時曾是農夫家中的一頭普通水牛,那時正值亂世七國,大戰不斷,我也被軍隊徵用,拉去深山中馱負石頭,搭建城堡。

  「幾名軍士帶著數百役夫無意間打開了一座埋在石山內的墓葬,他們生起貪念,拉著我進入墓穴探寶,卻被裡面瘴氣毒死,老牛我體格壯實,僥倖存活。」

  青牛妖道:「瘴氣消散後,我清醒過來,誤打誤撞吞服了一株仙草,又撿走了幾樣寶貝,這枚梭劍便是其中之一。

  此物材質一般,硬度甚至比不上尋常的兵刃,卻能斂吸一切氣息波動,神魂念頭附著其上,藏於暗處,巔峰武聖都不能察覺!」

  說著,梭形小劍就自青牛妖處飛起,輕飄飄的落在了姜離手中。

  姜離分出一抹神念進入梭劍,發現其內部另有乾坤,四面劍壁上篆刻著無數的紋絡,以魂念運轉驅動,嗖的一下飛了起來。

  在半空中穿梭如影,速度奇快。

  果真如青牛妖所言,收斂一切氣息波動,難以察覺。

  不過弱點也很明顯,不能像其他法器一樣,保護附著其上的神念。

  一旦被武脈高手擊碎,神念必受重創,甚至完全被毀。

  「前輩想用此物與我兌換什麼?」

  姜離抱拳問道。

  狐妖雲桃和青牛妖受雲曦派遣,前來助他,卻並不代表他可以隨意徵用兩妖的法器。

  「我想用它來換你的蛟武宗氣脈傳承!」青牛妖說道。

  「氣脈傳承?」

  姜離聞言有些意外。

  中古時代,各種傳承無數,但對於妖物而言,修道卻是唯一的選擇。

  唯有神念凝聚成形,經過雷劫洗禮,才能屍解為人。

  一些妖物本軀強大,也只會借鑑武脈傳承,淬鍊肉身,未來屍解轉世成人,妖軀也可以作為一具附體分身。

  「姜離你有所不知,牛爺輩分很高,在萬狐山的地位僅次於老狐王和雲曦妖王,早就能夠屍解轉世了!」

  大黑狗暗暗傳音:「可牛爺想要走上古荒妖的路子,以妖軀證道,只可惜他原本只是一頭凡牛,吃了仙草後肉身血脈產生變化,但潛力有限,早在五十年前,肉身就再無任何精進了!」

  「荒妖煉體,妖軀證道!」

  姜離心中驚訝,不由得欽佩起來。

  青牛妖的修煉路子,說也簡單,以妖軀修煉至人仙境界。

  是妖族中最為艱難的一條選擇。

  「我出身平凡,肉身潛力有限,十年前就已經到達氣血巔峰,隨著壽元消耗,用不了幾年就會血氣消減,肉身衰退,天材地寶難得,對我的作用也越來越小,這才想試一試氣脈手段!」

  青牛妖也不避諱:「如果能以氣脈輔助,重新激發肉身潛力,或許還能再向前走上幾步,就算失敗,也可以將我的肉身血脈通過繁衍延續下去,子子孫孫無窮匱也,總有一日能重現上古荒妖的神威!」

  「前輩想修氣脈,晚輩自當成全!」

  姜離須彌戒一閃,自靈鶴堡所得的所有氣脈傳承典籍,全都送予青牛妖。

  「勞煩諸位替我護法!」

  姜離盤膝而坐,神魂念頭自頭頂飛出,全部沒入梭劍,他心中一動,梭劍立時飄起,嗖的一下飛出營帳,向著十數里外的牢房而去。

  夜幕下,整座中路大營都被濃郁至極的血煞之氣籠罩。

  以陰神遊魂的視角望去,視線所及皆是一片血紅炙熱的升騰毒海。

  修道者未成鬼仙,根本不敢靠近軍營百里。

  陰神遊魂即便遠遠駐足,一旦被隨著軍士操練而四方涌動的血煞之氣衝撞、沾染。

  輕則神魂猛顫、劇痛難忍,重則本源大損,直至灰飛煙滅。

  縱然是修道有成的鬼仙,神念附著法器,進入軍營,也要小心翼翼。

  一旦被人察覺,意武境武夫以拳法意境調動血煞之氣凝聚攻勢,一層雷劫鬼仙也要飲恨。

  姜離道法境界不高,是只有神物境的小修。

  這個境界,修道者只能以神魂附著法器,驅使器物,進行物理攻擊,本體神魂並不凝聚,對法器的依賴極大。

  正常而言,是絕無可能操控法器,在濃郁如同實質的血煞之氣中四處飛掠的。

  只怕神魂剛一離體,還未來得及進入法器,就會被無邊無際的血煞淹沒,燃燒成虛無。

  但姜離所修道法,乃天罡三十六神通神遊太虛的《太清元道-金光柱地通天功》。

  以自身為光,凝聚金光,映照諸天星宿。

  天有星辰億萬,他就是最盛的一枚。

  神魂孕育金光,如同朝陽躍海而出,播散生機,照映九州天地。

  雖非雷劫鬼仙,卻自蘊生機陽氣。

  對萬千武夫體內湧現的血氣陽煞,有很強的抵禦能力。

  同時,他受文聖百賢文氣灌體,自有浩然正氣守護神魂,也能為他遮掩氣息,不被四面八方、無處不在的血氣陽煞侵襲。

  而梭劍內的法陣紋絡,也會為他收斂氣息波動,隔絕外界的血煞。

  可即便如此,姜離依然有一種如履薄冰的感覺,稍有不慎,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他操控梭劍,小心翼翼的貼著地面蜿蜒而行。

  一路上儘量躲避人群聚集處。

  「嗬!」

  「哈!」

  「殺殺殺!」

  軍營各處,一座座演武場內,成百上千的大周軍士赤膊上身,露出精壯有力的肌肉,喝喊操練。

  在武官教校的喝令下,同時拔刀出拳、揮戟射箭。

  繚繞在校場周圍的血氣被軍士們的拳刀戟箭引動,化為一道道巨大的血拳、烈刀、戟刃、箭芒,轟殺出很遠,更激起無盡的血煞波浪,四方涌動,相互撞擊。

  姜離儘量躲避,卻難免被血煞餘波卷盪,沉重兇猛的威壓籠罩他神魂念頭的全部,產生極大的精神壓迫。

  甚至讓他心中生出一些本能的畏懼,想要就此退去,回歸肉身。

  但下一瞬,腦海中就浮現出莽原上的累累骸骨、血肉殘肢。

  三十萬餘萬活生生的大周兒郎,有很多都與他年歲相同,皆是人生中最美好而朝氣蓬勃的時期。

  卻因為姜玄洛的自私任性,慘死莽原。

  焚燒戰士們骸骨的火堆,綿延不知多少里的草場,火光沖天,整整燒了九天九夜。

  一些軍士的骸骨,更在鐵蹄的踐踏中與莽原徹底融合,難以尋找。

  姜離心念一橫,梭劍一往無前,向前方一道通天的精氣狼煙處衝去。

  直入九天雲霄的精氣狼煙下,是一座由青色巨石壘砌的巨大石樓,裡面關押的都是在此次北伐中征戰不利、犯下重罪的戰犯死囚。

  姜玄洛也被囚禁其中。

  石樓周圍,數千軍士持戟挎刀而立,嚴密防守,更有很多強大的氣息,蟄伏地方。

  縱然是武聖強者,也很難逃脫。

  梭劍緊貼地面,在草叢中緩行,悄無聲息的自軍士們的腳旁游過,而後貼著石樓牆壁而起,自石樓的通風口處鑽入。

  偌大的石樓被,分布著二十餘間密閉的囚房,其中一半都有罪囚羈押。

  姜離幾乎不用尋找,就第一時間鎖定了姜玄洛的所在。

  鎮武侯姜時戎的精氣狼煙太盛,想不注意都難,滾滾精氣籠罩一方,如汞如煉,逼退一切鬼仙陰魂。

  姜離神念金光蘊蘊,梭劍更是無息無波,精氣狼煙翻湧沒過梭劍如同無物。

  但來自姜時戎的巔峰武聖氣息,依然壓得姜離難以喘息,精神時刻都處於巨大的壓力和緊繃之中。

  就像是沒入淤泥沼澤流沙,無法呼吸的旅人一樣。

  姜離神念緊繃,幾乎是「咬牙憋氣」,緩緩靠近石樓最深處的囚房,自石門底部的縫隙中鑽入。

  囚犯內,立著一根十字交叉的粗壯木架,四肢大筋都已被挑斷的姜玄洛被鐵鏈緊緊束縛在十字木架上,精神萎靡,奄奄一息,眼神充滿絕望恐怖。

  「父親,是孩兒錯了,我不該不聽父親和裘總管的警告,可是我之所以淪落到這樣的境地,姜離絕對脫不了干係,他一定是故意設計誘使我入瓮的!」

  姜玄洛抬起滿是血跡的臉,英俊神武與姜時戎有七分相像的臉上,全是憤怒與猙獰的不甘。

  「洛兒,為父很失望!」

  姜時戎背立而站,手指在囚犯的牆壁上輕輕滑過,原本堅若鋼鐵的牆壁,就如泥沙一樣簌簌落下。

  幾息時間,一副完整的莽原西北地圖就成清晰呈現在姜玄洛的面前。

  其中不僅有莽原所有的地形地貌,更有涼州總營、左右翼軍及姜離的行軍路線。

  姜時戎指向牆壁上刻畫而出的戰圖,問道:「你的軍事策略是由我親手啟蒙的,在你指揮失利、棄兵而逃時,可否進行過真正的反思?腦海中可曾真正的想清楚自己錯在哪裡?姜離的行軍路線可能為何?」

  「我……」

  姜玄洛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他自從知曉莽軍偷襲涼州總營起,就已經被徹底嚇破了膽。

  只想著儘快回援,挽回一些損失與過錯。

  被莽兵伏擊後,見麾下軍士鬥志喪失,更只是想著怎樣的洗脫罪責,等待父親的救助。

  「你領軍失策並沒有什麼關係,成大事者不歷經磨難,又怎能真正頓悟!」

  「三十萬軍士而已,便是三百萬又能如何,天下人皆為螻蟻,稍有生息,便能繁衍不絕!」

  姜時戎緩緩轉身,眼中流露出失望,「可你經歷挫敗,卻無任何一點真正的反思,反而將一切罪責歸於他人?姜離雖然頑劣,但此次行軍布局,心思之縝密大膽,便是為父也要驚嘆!」

  「父親……孩兒知錯了!」

  姜玄洛滿臉通紅,心中羞愧難當。

  尤其是姜時戎對姜離行軍布局的讚賞,每一個都如一條條沾滿鹽水的皮鞭,狠狠的抽打在他的臉上。

  並非是他沒有意識到錯誤所在,真的無視姜離的行軍策略。

  心中的驕傲,讓他難以接受這樣的局面。

  出身鎮武侯府,他自然清楚他與姜離自幼年起,享受待遇的天差地別。

  他自幼受武侯親傳,又有諸多名師、武將、文臣傳授他各種知識手段、經驗眼界。

  而再觀姜離?

  姜玄洛搖了搖頭,不願再想。

  他只是不肯接受,一個卑微的庶子,怎麼可以超越他。

  「父親,再給我一個機會,我只是一時的失誤,我一定可以超越姜離,一定可以彌補過錯!」姜玄洛急聲懇求。

  「沒有這個可能了,你公然違反朝綱軍法,犯下滔天重罪,縱然我是國候,也沒有辦法向景皇求情,將你救下!」

  姜時戎緩緩搖頭:「洛兒,你必須死,必須死在天下人的眼中!」

  「父親,不能啊,那可是凌遲,凌遲啊!」

  姜玄洛聞言大驚失色,神魂都要被嚇的散開,他拼命掙扎大叫、鐵鏈嘩啦嘩啦的劇烈撞擊。

  「噤聲!」

  姜時戎眉頭緊皺,一聲冷喝,驚天威壓轟的一下落下,整個石樓都仿佛要被震成齏粉。

  姜玄洛精神如遭重擊,面色慘白,胸膛內血氣翻湧,大口噴出鮮血,整個人都變得更加萎靡起來。

  神魂也處於隨時消散的境況。

  「鎮魂!」

  姜時戎上前一步,一根手指向著姜玄洛額頭,輕輕一點,一道奇異的力量波動,自他指尖擴散而出,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漣漪,匯聚在姜玄洛的腦海之中。

  「啊」

  姜玄洛一聲輕呼,霎時間,他原本就要潰散的神魂陡然凝聚起來,被一種神秘的力量緊緊包裹。

  像是一種永恆的守護,心中也生出一種久違的安寧。

  「我已經將你的神魂鎮壓住了!」

  姜時戎收回手指,眉宇間顯現出一種疲憊,似乎剛剛的一指耗掉了他極大的精神與氣力一樣。

  「未來,無論你遭受了什麼,哪怕肉身枯竭腐敗,你的神魂也會被永遠禁錮在肉身之內,不會有魂飛湮滅的可能!」姜時戎說道。

  「鎮壓神魂?」

  姜玄洛聞言先是一怔,臉上旋即露出狂喜之色:「父親,難道你已經成就人仙了!」

  「只是觸碰一些氣機而已,距離真正的人仙依然有一段路程要走,但也領悟到了一些大道法則與精神運用。

  「不過此次為你鎮壓神魂,是強行越級施展,傷了一些本源,晉升人仙的時間怕是又要延長一些時日了!」

  姜時戎平靜道。

  「父親,都是孩兒的錯!」

  姜玄洛並非愚笨之人,知道父親此次的損失,絕非言語中的那般簡單。

  心中悔恨與感激的情緒,也更加劇烈起來。

  「父親是想保我神魂,等未來您成就人仙后,再以神通為我重塑肉身!」

  姜玄洛想了想,又急道:「可是我縱然神魂被父親鎮壓,凌遲酷刑施加在身上,也無法承受,我不是武聖,神魂與精神難以扛過那樣的痛苦磨難。」

  「我這裡有一顆安息散,可以在三天三夜內為你隔絕一切肉身感知,你在酷刑實施前吃下此藥,便可安然度過。」

  姜時戎屈指一彈,一枚丹藥就飛入了姜玄洛的口中,「只不過行刑當日,你還是要做做樣子的,以免被人發現!」

  「父親放心,孩兒知道應該怎麼去做!」

  姜玄洛將丹藥壓在舌頭底下,一顆提著的心,終於落下。

  雖然仍要面對血淋淋的場景,可終歸是能夠活下來了。

  「你好自為之吧!」

  姜時戎輕輕搖頭,轉身推開房門,踏步而出,三虎衛以及隱武閣一眾客卿,都在大營外候著。

  為了換回姜玄洛的屍骨,他要奔襲萬里,取回拓跋王族獨孤首領的項上人頭。

  「姜離,我敗給你一次,卻絕不會再敗第二次,在我神魂被禁錮在屍骸中的這些歲月,我會反思一切,揣摩一切!」

  姜玄洛咬牙冷笑:「我腦海中的武脈、道脈傳承,數之不盡,更有諸多武學感悟、行兵之法,我不會浪費時間,一定能夠超越你的,我今日失去的一切,以後都要從你手中奪搶過來,將你狠狠踩在腳下!」

  姜玄洛憤恨不已,鎖在身上的鐵鏈,大幅顫動,似乎在展示他心中憤恨的程度。

  卻沒有注意到一枚小小的梭劍繞著他輕輕轉了一圈後,悄然鑽入囚犯入口的石門縫隙,消失不見。

  嗯?

  怎麼感覺舌下的丹藥,變硬了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