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少年侯,西北王!(求訂閱)

  第173章 少年侯,西北王!(求訂閱)

  「聖上,您已經七天七夜沒有用膳了!」

  莽原中部,景皇行宮,東襄王司馬嶼帶著六名宦官恭敬的側立在殿下,聲音輕緩的低聲說道,生怕驚擾皇椅上閉目沉思的大周君主。

  六名黃衣宦官更是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息,戰戰兢兢,都要緊張的暈斃過去。

  這些時日,已經有上百名宦官宮女不知因何觸怒龍顏,被廷杖打死,護衛的禁軍也死了好些人。

  景皇是否為一代明主,後世尚未有定論,但卻絕對不是一位喜怒無常的暴君。

  起碼,在景皇還是皇子以及即位後的這些年來,從未作出任何的暴君行徑。

  可自從西路大軍失敗的消息傳來後,景皇就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

  陰鬱、暴虐的氣息,籠罩雄峰周圍,凝聚不散,重若山傾。

  死寂。

  還是一片死寂。

  東襄王話音落下,偌大的殿堂中就再無一絲一毫的聲音響起。

  被嚇得都快要失禁的可憐宦官們,甚至都快被自己的心跳聲震暈了。

  東襄王無奈的在心中嘆氣,北伐失敗無論對於景皇、大周還是滿朝文武、黎民百姓,都是無法承受的巨大打擊。

  很可能讓原本蒸蒸日上的大周皇朝,就此消沉不知多少歲月。

  「嗒嗒嗒」

  殿外,急促而輕盈的腳步聲忽然響起,伴隨著鐵甲與兵器的撞擊聲,由遠及近。

  殿內眾人心中同時一稟,呼吸都要停止。

  不用說,此時能徑直奔上峰巔行宮的只有前來稟報西路大軍戰情的禁軍護衛。

  東襄王司馬嶼回首望去,就見一名身高八尺、身著威武鎧甲的禁軍校尉神情凝重的快步走來,眸光昏暗,早已做好了被處死的準備。

  這些時日,每一名前來報信的禁軍護衛,都沒能活著走下峰巔。

  西路大局已定,誰來報信,都是同樣的命運。

  「啟稟聖上,十息前,四殿下碧隼傳信,有最新的戰情稟告!」

  禁軍校尉於殿台下跪下,雙手奉上一枚沾染著血跡的小小木筒。

  「司馬燁這孩子能堅持到現在也是不容易啊!」

  司馬嶼望著校尉手中的木筒惋惜不已。

  作為一名戰敗的大周皇子,縱然錯不在他,結局也早已註定,即便能自西路逃出,等待他也只有鐵血嚴厲的懲戒,縱然不死,也會被囚禁一生。

  「聖上!」

  尚寶監掌印太監小心翼翼的接過木筒,跪到景皇身前,雙手高舉過頭。

  「念吧!」

  景皇沉默許久,雙目緊閉,終是淡淡出聲。

  時至今日,即便他如何不甘,也深知大局已定,無力挽回。

  「老奴遵旨!」

  尚寶太監點了點頭,顫抖著割開木筒上的火漆,倒出了兩卷錦帛。

  他打開一卷,本是下意識的讀去,目光一掃,張開的嘴就完全僵住。

  「啊?」

  「啊!」

  尚寶太監驚叫一聲,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將錦帛貼在的眼睛前,睜大雙眼看了看。

  先是疑惑,隨後沉思,旋即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又急不可耐的打開第二卷錦帛,目光掃了掃,旋即抬頭,臉上帶著不能置信的狂喜與激動,張了張嘴,卻是連一個字都難以發出,如同失語一般。

  「念!」

  景皇眉頭微皺,自然察覺了尚寶太監的情緒波動。

  心中也是黯然嘆息。

  戰局已經這麼不堪了麼?

  西路軍已經全軍覆沒,還是叱羅、拓跋的大軍,已經開始向中部進發了。

  「是!」

  尚寶太監心頭一震,連忙清了清嗓子,舉著第二卷錦帛,拼盡全身氣力高聲念道:「兒臣司馬燁叩拜父皇,西路大捷!」

  「唉!」

  殿內眾人齊齊嘆息,果然如……?

  東襄王猛的抬頭:「你再說一遍?」

  「兒臣司馬燁叩拜父皇,西路大捷!」

  尚寶太監聲音顫抖,眼眶濕潤,望向司馬嶼,激動道:「王爺,西路大捷,西路大捷!」

  「你說什麼!」

  景皇也猛然的睜開雙眼,大手一把抓起尚寶太監的脖領,急聲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聖上,西路大捷啊!」

  尚寶太監舉著錦帛,高聲念道:「兒臣司馬燁叩拜父皇,西路大捷,百萬莽軍趁我涼州總營西翼防線空虛,發起總攻,致使涼州總營完全失守,四十五萬大軍戰死三十萬,更被莽軍一路追擊十天十夜,困於山巒矮坡之上,已是必死之局……」

  「不是說大捷麼?」

  東襄王司馬嶼聽到這裡愣了愣,忍不住急聲打斷。

  景皇也同樣面露疑色。

  按照這樣的戰況怎麼可能是大捷?

  不全軍覆沒,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聖上、王爺,我還沒有念完呢,別急別急!」

  尚寶太監笑了笑,繼續念道:「然我西路大軍即將傾覆之時,忠武將軍姜離率二十五萬大軍馳援趕到!」

  「嗯?」

  「姜離?」

  「他哪來的這麼多軍馬!」

  景皇與東襄王都是一怔。

  北伐開始前,明明安排姜離統帥雞鳴障城一萬軍馬出關,作為游騎來著啊!

  「姜離將軍入北莽後,深入莽軍腹地,連續攻克拓跋王族等數十部落營地,殺北莽戰神拓跋雄哉胞弟拓跋略,降服拓跋王族貴族拓跋戈、拓跋孤峰,收攏北莽騎兵八萬!」

  尚寶太監念道。

  「姜離降伏了拓跋王族的部落,收攏八萬莽騎!」

  東襄王如遭雷擊一般,瞠目結舌,眸光劇烈顫動,到了最後更忍不住直接奔上殿台,趴在尚寶太監身旁,看向錦帛,生怕自己聽錯了。

  大周與北莽戰了八十餘年,從來沒有一位大周將領能夠真正的降服北莽野獸一般的莽騎。

  姜離只帶一萬軍馬,就降服了八萬?

  景皇也是驚疑不定,如在夢中。

  尚寶太監繼續念道:「後,姜離將軍前往北莽邊境赤河谷,會見西域傭兵首領符狄等人,達成協議,僱傭西域兵馬十三萬!」

  「嘶!」

  便是景皇也倒吸一口冷氣!

  這手筆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西域兵馬。

  朕怎麼就沒有想到。

  可就算想到了,又豈敢真的重用。

  「雲麾將軍姜玄洛擅離職守,聽聞涼州總營受襲後,率領大軍回援,路遇北莽伏擊,姜玄洛……」

  尚寶太監頓了頓,剛想繼續念下去,卻被東襄王一把搶過錦帛,自己念了出來:「姜玄洛膽怯,棄軍逃亡,扔下五萬餘騎自生自滅,是姜離將軍命麾下精兵支援,救下翼軍四萬五千人!」

  「亂臣賊子—姜玄洛!」

  景皇震怒滔天,大手重重拍在皇椅上,怒罵道:「身為翼軍統領犯下彌天大罪,不但不知悔改挽救,竟然棄了部下,自己逃命?罪不可赦,碎屍萬段也不解我心頭之恨!」

  「聖上勿怒,咱們聽高興的!」

  東襄王司馬嶼念道:「姜離收攏各路軍馬,自西北邊境而起,奔襲千餘里,直接攻入腹地,叱羅、拓跋等西北莽族部落營地全部被姜離將軍攻占,以此為要挾……北莽百萬大軍,盡數歸降,西門莽原已是我大周之地!」

  「西北之地,盡歸我大周所有?」

  景皇猛的站起,他快步走到一旁的北境地圖,看向莽州西北部的遼闊疆土。

  開疆擴土!

  這是何等的功勳。

  縱然只是名義上的占領,也足以載入史冊了,萬古傳唱了。

  「姜離,好一個姜離,真不愧是我大周的麒麟子!」景皇長嘆。

  「聖上,還有一封信件,卻是姜離的獻言!」東襄王司馬嶼道。

  「念,快念!」

  景皇連忙轉身。

  「臣姜離拜見聖上,西北莽軍雖已被我涼州總營降服,但莽民與大周恩怨糾葛不斷,歷來已久,短期內難以真正歸順,大周想要統領掌控西北莽原也勢必要付出更多的軍力、人力、財力,莽原西北遠離大周,直接掌控並不明智!」

  「臣建議在北莽西北設立都護府,派遣精銳軍士駐紮,震懾北莽各部,同時以懷柔政策徐徐感化,臣擅作主張許諾拓跋部貴族拓跋戈為西北汗王,未向聖上事前通稟,是臣之罪,然為了徹底消除莽患,使莽原融我大周,臣懇請聖上應允……」

  東襄王合上錦帛,心緒久久不能平靜。

  他出身皇族,自幼接受名家大儒、武道名家、文臣武將的教授薰陶,從戎二十餘載,自問處於姜離的境遇下,只怕連他的皮毛都追趕不上。

  真的是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拯救北伐戰局,安定西北。

  不過……

  雖然很多策略和行為,都有擅越之嫌。

  尤其是許諾拓跋戈為北莽西北汗的舉動……

  「聖上,臣以為姜離許諾拓跋戈雖然與朝綱不符,但事出緊急,也是形式所迫,是不得已……」

  東襄王司馬嶼低聲道:「還請聖上不要責怪,而且縱觀全局來看,這一決定與朝廷策略完全一致!」

  「朕為什麼要責怪姜離,若非姜離,北伐大策必將毀於一旦,三十餘萬大周軍士戰死沙場朕也有錯!」

  景皇擺了擺手,臉上並無不悅之色:「姜離當賞,若朕在這個時候還拘泥於這些微末形式,又與昏君何異?」

  景皇的目光重新落在莽州地圖上,他沉吟許久,開口道:「擬旨,姜離謀略過人,忠心可鑑,武冠萬軍,力挽狂瀾為大周立下開疆擴土之不世功勳,今冊封他為正二品輔國大將軍,拜上等候,賜名鎮軍。

  「莽原西北為我大周第二十八省,既然因姜離所得,便喚作離省吧,設安莽都護府,姜離為第一任都護府節度使,掌一省軍政大權。

  「封拓跋戈為西北汗,離省莽族各部皆歸其統領,受安莽都護府管轄!」

  「安莽都護府軍制十萬,自原涼州總營餘部中挑選,四皇子司馬燁統軍不利,率涼州剩餘兵馬與中路軍匯合,罪責記下,先讓他戴罪立功吧,待北徵結束,再對其進行懲戒……」

  「鎮軍侯,都護府節度使!」

  殿內眾人聞言,都是暗暗一驚。

  雖然他們知道景皇必會厚賞姜離,卻沒有想到會厚重到這樣的程度。

  這幾乎是將整個莽州西北都封給了姜離。

  雖然名義上拓跋戈才是數百萬莽民的大汗,可誰都知道,真正的西北王是誰。

  「聖上,對姜離的封賞會不會太重了一些!」

  東襄王司馬嶼有些擔憂。

  這不僅僅只是姜離未來可能出現擁兵自重的情況,便是滿朝文武也會有所爭議。

  年僅十六歲的上等候,一省節度使。

  這樣的地位與權勢,幾乎達到了一個臣子所有擁有的極限和頂點了。

  「若不封姜離為安莽都護府節度使,試問滿朝文武有誰能替朕守好離省?」

  景皇重新坐回皇椅,道:「朕又何嘗不知這其實是一步險棋,但今時今日,只有離省安定,朕的北伐大業才能繼續施展而無後顧之憂!」

  「聖上考慮周全!」

  東襄王司馬嶼點了點頭,卻依舊有些不太放心:「鎮武侯與姜離雖為父子,卻勢同水火,武侯若是知道……」

  「知道又能如何,姜玄洛可是他保薦的,西路大軍慘敗,三十萬餘萬大周軍士白白慘死,這個罪責難道只懲戒姜玄洛一人就足夠了麼?」

  景皇淡淡道:「朕念武侯功勳卓著,武朕天下,不去懲治他的罪責,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聖上所言極是!」

  東襄王頷首。

  這時,大殿外又有一名禁軍校尉快步走入,向景皇稟報導:「啟稟聖上,西路翼軍統帥、雲麾將軍姜玄洛自西北逃回,現在就在峰下想要向陛下領取罪責!」

  「姜玄洛?」

  景皇冷冷一笑:「他竟然還知道回來?他回來想幹什麼?表忠心嗎!」

  「啟稟聖上,姜玄洛將軍說他自知罪不可赦,但西路軍失敗主責並不在他,而是姜離!」

  禁軍校尉抬起頭,恭聲道:「姜玄洛將軍說,忠武將軍姜離自進入莽原後就徹底消失,再無蹤跡,他身為西翼大軍統領自當注意一切細微變化異常,這才去尋找姜離的所在,現在回想起來,很可能是姜離故意為之,吸引他離開值守區域,這才導致西路的敗亡!」

  校尉說道這裡,眸光隱蔽的看了一眼景皇的神情,繼續道:「而且姜玄洛將軍懷疑,姜離很可能投靠了北莽,甚至連西翼軍防守空虛,也是姜離泄密的!」

  「姜玄洛真這麼說?」

  景帝聞言,怒極反笑:「好一個鎮武侯府的嫡長子,兄弟相殘竟然到了這樣的程度,我倒是有點想見他了!」

  「臣這就去喚他!」校尉聞言連忙道。

  「伱留下!」

  景皇面無表情,卻是指向最初送來四皇子與姜離傳訊的禁軍校尉道:「朕今日高興,封你為七品翊麾副尉,你去將姜玄洛給我壓上來!」

  「臣領命!」

  禁軍校尉大喜,連忙謝恩。

  本以為是必死的局面,結局不僅保住了性命,還被提升了一個品階。

  他自然知道這都是因為姜離的緣故。

  心中對於這個從未謀面的大周新晉上等候不免多了很多好感。

  他站起轉身而去,在路過跪在地上不明所以的同袍時,心中不禁有些憐憫。

  即便是他也能看出這位同為禁軍校尉的同袍,必然是武侯的人。

  作為一名只負責稟報訊息的禁軍護衛,這位同袍的話著實有些太多了。

  而且……

  禁軍校尉搖了搖頭,快步而去。

  過了不到片刻時間,就與幾名禁軍一起,押解著渾身是血的姜玄洛再次走入了大殿。

  「聖上,罪臣罪不可贖,西路大軍被剿,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姜玄洛全身是血,甲冑布滿密密麻麻的刀痕和箭孔,身上也多處受傷,披頭散髮,精疲力盡的模樣。

  他掙脫開押解他的禁軍,踉踉蹌蹌的撲倒在景皇的面前,哭訴道:「聖上,我自知罪不可數,親率本部五萬翼軍馳援,卻遭到了莽軍的伏擊,臣帶著五萬翼軍苦戰數日,直至戰到最後,本想以死謝罪,卻力竭暈倒,被麾下軍士拼死救出,若非身負五萬軍士的囑託和希翼,真的無顏來見聖上!」

  「囑託和希冀?」

  東襄王司馬嶼嘴角抑制不住的抽搐,若非大捷的訊息已至,原本由姜玄洛統領的西翼軍,還有四萬餘眾活著,他都快要信了姜玄洛的表演。

  這麼好的演技,不去當戲子可惜了!

  「臣萬惡不赦,五萬軍士卻是無辜,他們全部戰死,至死背負罪名,無法洗脫,愧對聖上,更無顏家人,因此將最後的希望都託付在了臣的身上,希望臣可以幫他們洗脫罪責,英魂可以安心回歸大周!」

  姜玄洛痛哭流涕,跪趴在地上,身軀因為無法抑制的痛苦而不住的顫抖。

  「卻也難為你了!」

  景皇笑了笑。

  「聖上,臣不難,臣罪該萬死,只是五萬翼軍是真的無辜,臣並非貪生,只是想為他們洗去負罪之身!」

  姜玄洛抬起頭,用滿是刀傷的手臂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道:「臣願入乞死營,以戴罪之身為五萬翼軍贖罪,直至他們罪責全免,便會自戮以報答聖上之恩。」

  他頓了頓,又道:「臣其實做了一切部署,留有數千軍馬充作斥候,嚴密巡視,防止軍情被叱羅、拓跋兩部察覺,西翼軍防備空虛的隱秘絕對不可能泄露,一定是除了內奸!」

  「你懷疑內奸就是姜離?」東襄王露出憐憫的笑容。

  「臣不敢說,只是隱隱有這個推測和懷疑,畢竟只有他的一路軍馬不知所蹤!」

  姜玄洛一副謹慎公允的神情。

  「姜離的行蹤卻是有些隱秘,不過朕倒是知道他的去向和動機!」

  景皇將兩小卷錦帛甩到姜玄洛的面前,笑道:「朕體諒你對五萬『戰死』麾下的情感,就是不知道他們知曉了你的深情,會不會很感動呢?」

  「姜離的行蹤?」

  姜玄洛聞言,心中微微一振,連忙拿起錦帛,迫不及待的看去。

  他是真的很好奇姜離的去向。

  然而……

  「西路大捷!」

  姜玄洛看著四皇子司馬燁的字跡,只覺得匪夷所思,四皇子為了逃避罪責,竟然比他還離譜、大膽!

  大捷?

  開什麼玩笑!

  他一路逃向莽州中部時,曾遠遠的看到莽軍圍殺涼州總營兵馬的場景。

  那個悽慘的場景,也算大捷的話,他都能一統九州了。

  四皇子一定也在演。

  姜玄洛深吸一口氣,不動聲色的繼續看下去,只為找出更多有利於自己的東西。

  心中也感到了些許的安定。

  最起碼,自己還說了那麼一兩句的實話,而四皇子真的是滿嘴胡言啊!

  可他看著看著,臉色就越來越不對勁。

  因為其中的一些事情,真的能夠對上。

  就比如,自己棄了麾下軍馬獨自逃命的事情。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是真的,怎麼可能有人如此逆天!」

  姜玄洛的手越來越抖,他又抓過第二卷錦帛看去,臉上的神情逐漸化為無盡的恐懼和憤怒。

  恐懼即將降臨的懲罰。

  憤怒姜離的手段和運氣。

  憑什麼。

  他怎麼可能做到?

  他配嗎?

  配立下這不世之功勳?

  一個前朝餘孽的子嗣,一個在侯府中最沒有存在感的庶子。

  一個自己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雜碎。

  這不公平!

  「聖上,這完全不可信,僅憑一面之詞怎麼能夠確定如此重要的軍情!」

  姜玄洛大聲急道:「一定是假的,一定是他們為了拖延時間逃脫罪責的手段,不可信啊,聖上!」

  「你是說朕的兒子不可信,你的話卻是可以信的?」

  景皇搖了搖頭:「我心中原本還有一絲不忍,不願武侯在如此年歲失去嫡長子,可現在看來,他身為國之重臣,竟然如此教子無方,養下你這樣的禍國之子。

  「若我大周朝的臣子們個個都是如此,還談什麼國泰民安、萬年帝業!」

  景皇揮了揮手,制止了還要辯解的姜玄洛,冷聲道:「你放心,朕不會意氣用事,一定會讓你心服口服的,我已經傳令武侯,令他即刻前來莽州,親自審查決斷,如何處置你,將由他自己決定!」

  「我也會命離省安莽都護府節度使、鎮軍侯姜離親至,與你當面對質,誰是誰非,屆時自有公論!」

  「鎮軍侯姜離!」

  姜玄洛不知道大周朝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離省,但鎮軍侯姜離五個字卻如一柄重錘,直接砸的他魂飛魄散,崩潰倒地。

  姜離?

  他怎麼就封侯了!

  他配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