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武道信念

  隔天清晨。

  天蒙蒙亮，外頭便開始響起了煙花爆竹的聲響。

  今天又是祭拜神明的日子。

  大過年的，各種節日特別多，幾乎每天都要拜神，有時候更是從早到晚都有。

  和外界的熱鬧不同，林哲羽院子裡沒有鞭炮聲，只有拳頭撞擊木樁，發出的嘭嘭聲。

  經過幾天的蘊養，林哲羽的精氣神再次達到了巔峰，又可以突破極限了。

  實力提升到氣血境後，突破極限難度又提升了不少。

  林哲羽瘋狂鍛鍊了兩個多時辰，這才耗盡全身力氣，並突破了身體極限。

  他渾身無力，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打破極限的次數多了，身體和精神的韌性、強度也會得到提升，下一次打破極限就會難上許多。

  因此，每次突破極限，他都感覺無比艱難。

  特別是即將突破極限的剎那，林哲羽有種精神仿佛被撕裂開來，渾身肌肉疼痛難忍，不受控制，難受的要死了般的感覺。

  好在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

  雖然這種感覺依然有，但卻慢慢變得習以為常了。

  休息了不到半個小時，林哲羽坐起身子，盤膝坐地，提鍊氣血能量。

  達到氣血薄紗境界後，他的身體恢復速度也跟著提高了，能夠壓榨出的氣血能量也更多了。

  又恢復了十幾分鐘，身體的酸痛減輕了不少，已經不影響活動。

  別看他現在極為虛弱，但憑藉剛剛提煉出的絲絲縷縷氣血之力，一拳一個煉髒境小朋友還是沒問題的。

  【天道酬勤】

  姓名：林哲羽

  源力：1

  技能：

  蠻牛拳（圓滿）

  金雁功（第五層1%）

  龜息大法（第三層2%）

  六合刀（小成3%）

  毒王體（第一層0%）

  「終於可以試試源力對毒王體這個『功法』的提升作用了！」

  林哲羽看向意識中的數據，暗自說道。

  毒王體的修煉，是會損耗壽命的。

  正常情況下，林哲羽是不會去冒這個風險。

  可它能通過源力提升，這就完全不一樣了。

  損耗壽命，主要是因為增加毒抗的過程中，頻繁中毒、解毒，過度損耗身體本源導致的。

  一兩次中毒，然後解毒，不會對身體造成多大負擔。

  但長時間、高頻率的中毒、解毒，則會產生巨大負擔，從而損耗身體本源，影響壽命。

  不僅僅如此，毒典記載，理論上修煉過程中，操作完美，身體足夠強壯，是不會造成毒素堆積的。

  但這只是理論上。

  理論和現實存在著差距，一個不慎，就會殘留毒素。

  而若是可以利用源力提升，則完全可以避免這兩個缺陷。

  利用源力提升有個優勢，那就是在那種特殊精神狀態下，處於意識空間中，林哲羽的精力、體力是無限的。

  他在裡面練武，不會感到疲勞，永遠精力充沛，修煉起來永無止境。

  若是在裡面提升毒王體的話，就不用擔心過度損耗身體本源，無窮的精力也能將殘留的毒素消磨掉。

  提升結束後，只會將增強的毒抗，反饋到肉身，不會產生副作用。

  不過這都只是他的猜測，具體還要通過親身實驗去驗證。

  「希望猜測可行吧！」林哲羽暗道。

  因為不知道提升毒王體，需要多少能量，穩妥起見，他準備了四副益血壯骨湯的藥力。

  將益血壯骨湯喝入腹中，身體如乾癟的海綿遇到海水般，體力快速恢復。

  林哲羽按耐住激動的心情，念頭傳遞出去：『使用1單位源力，提升毒王體。』

  剎那間，他的精神一陣恍惚，進入神秘的意識空間中。

  然而不到一息的時間，他又退了出來。

  林哲羽一臉蒙圈。

  啥玩意兒？

  他感覺自己進入意識空間後，在裡面發了一秒的呆，然後又退出了。

  看向意識，剛剛使用的1單位源力，又重新恢復了。

  「失敗了？」

  林哲羽瞪大了眼睛，有些愣神。

  雖然這個結果他之前就有所預料了，但還是有些失望。

  顯然意識空間中，不能憑空出現毒藥藥材。

  可既然毒王體能出現在意識數據中，就表明是可以用源力提升的。

  「奇怪，用源力提升時，精神進入神秘的狀態，在那個意識空間修煉，鍛鍊用的木樁、練習步法用的小工具，都能夠具現出來。」

  「而提升毒王體所需要的毒藥、藥材卻沒辦法。」

  「難不成能夠直接服用，提升實力的東西沒辦法具現出來，只能具現出外用輔助鍛鍊的工具？」

  林哲羽思索道。

  他感覺這其中應該涉及到了某種特殊的能量守恆規律。

  只是這樣一來就麻煩了。

  這意味著，利用源力提升毒王體時，用到的藥材，都要提前服用進肚子裡才行。

  「一單位源力，大約相當於一年的修煉時光。」

  「若是使用源力提升毒王體，是不是意味著我要吃下一年中，所需要的毒藥，解藥，還有秘藥？」

  「不僅僅如此，還有改造身體所需要用到的益血壯骨湯藥力。」

  林哲羽思忖道，有些咋舌。

  這裡的一年時間，是他以前粗略計算出來的。

  是他按照自己日常鍛鍊進度，和使用源力提升進度對比出的參考值。

  他特地計算過，在金雁功第三層時，每天修煉兩個半時辰金雁功，約十五天左右，能提升百分之一的進度。

  第三層時，一單位源力提升約百分之二十五的進度。

  每天鍛鍊兩個半時辰金雁功，持續鍛鍊375天，就能提升百分之二十五進度，差不多相當於一年的時間。

  也就是說，一單位源力，約等於一年時間的苦練。

  不過這裡的一年，指的是不使用大補藥材，純粹靠食物補充營養的一年。

  他平時修煉，是不捨得使用藥材來輔助修煉的，都是通過食物進補恢復身體狀態。

  省下的錢，都積攢起來，購買益血壯骨湯，用來作為源力提升的能量。

  「一次性吃下一年修煉所需要用到的各種毒藥、解藥，還有補藥，不會吃死人吧？」

  林哲羽有些無語。

  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藥材一起吃進肚子裡，吃不吃得下都是個問題。

  如果不吃進去行不行呢？

  林哲羽暗自思忖。

  喝進肚子裡的藥湯，肯定不是通過胃部直接吸收的，胃部吸收速度沒這麼快。

  在神秘能量調動下，才能快速吸收裡面的藥力。

  若是不喝進肚子裡，而是在身體外，通過手去接觸，神秘能量能不能直接調動藥材中的藥力？

  以前沒有這個需求，林哲羽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就覺得有很大的可行性。

  「等下次積攢出新的源力，可以試試看。」

  「不想這個了，喝進去的益血壯骨湯可不能浪費了，先用來提升金雁功吧！」

  林哲羽平心靜氣，摒棄雜念。

  『使用1單位源力，提升金雁功。』

  林哲羽念頭傳遞而出。

  剎那間，精神進入神秘的意識空間中，開始永無止境地修鍊金雁功。

  在這個意識空間中，他的精神不知疲倦，永不停歇，瘋狂修煉著。

  外界的身體中，神秘能量湧出，牽引著身體中的藥力，開始滋養強化體魄。

  源源不斷地氣血能量提煉而出，再次充斥全身，達到身體所能容納的極限。

  然而氣血能量並沒有因此而停止，仍舊在源源不斷地提煉而出。

  在神秘能量的作用下，氣血能量不斷被壓縮、提純、變得越發純粹與強大。

  幾個呼吸過後。

  林哲羽從精神恍惚中回過神來。

  他深吸了口氣，雖然身體中的氣血的量沒有提升，但因為純度上去了，感覺力量比之前強大了許多。

  【天道酬勤】

  姓名：林哲羽

  源力：0

  技能：

  蠻牛拳（圓滿）

  金雁功（第五層14%）

  龜息大法（第三層2%）

  六合刀（小成3%）

  毒王體（第一層0%）

  「增加了百分之十三的進度，也就是說，想要完成氣血一變，總共需要八個單位源力。」

  「而且身體中的氣血之力也沒有達到巔峰，剛剛提升時，四副益血壯骨湯的藥力竟然不夠一單位源力提升所消耗的。」

  林哲羽感受了下狀態，發現氣血之力沒有達到巔峰。

  氣血提純與質變比想像中難許多，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

  他身形一動，氣血灌注雙腿之中，恐怖的力道爆發，院子裡出現道道殘影。

  嘭嘭嘭

  嘭嘭聲炸響，鞭腿不斷踢在木樁上。

  恐怖的力道爆發，即便是堅硬如鐵的鐵樺木製成的木樁，都有些承受不住。

  和之前相比，林哲羽的力量提升了約百分之八左右。

  但這並不是最主要的。

  不斷提純氣血之力，讓氣血一次又一次質變，是為了晉升練髓境界做準備。

  氣血是武道之基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只有氣血足夠強大，才能夠將武道修煉深入骨髓。

  練髓境的武者，通過淬鍊骨髓，更換渾身血液，讓自己變得更加年輕，讓體魄變得更加強大。

  梁松說過，40歲前，沒能突破到練髓境的武者，幾乎就止步不前了。

  只有在身體狀態巔峰下降前，將武道練入骨髓，重新煥發新的生機，才能夠繼續攀登武道巔峰。

  練髓境的武者，壽命突破普通人極限，能夠達到一百五十年左右，據說最多的活到了兩百歲。

  但突破到練髓境極為艱難。

  想要將武道修煉深入骨髓，對於氣血的質量要求極高。

  只有經歷過四次氣血質變的武者，才能將武道修煉深入到骨髓之中。

  ……

  碧丹茶樓中。

  賈彥勇幾人和往常一樣，湊在一起聽書。

  射鵰故事已經進入尾聲，林哲羽將神鵰的故事也寫了出來，提前交給了吳管事。

  對他來說，現在說書的收入太低了些，一個月也就十來兩銀子。

  隨著實力提升，又獲得了毒典，林哲羽獲取錢財的途徑多了不少。

  出城清繳山匪，運氣好的話，一次的收入頂得上說書一年掙的錢，更不用說還可以製毒出去賣了。

  「林兄，坐這邊。」

  寧輝見林哲羽走來，往左邊挪了挪，空出個位置來。

  「裘大人剛剛過來了一趟，說是七天後就要出發白石山了，讓你準備一下。」謝江說道。

  值守白石山分為好幾批人，在白石山駐守一個月，就可以回來，下一次駐守差不多要三個月的時間。

  「白石山那邊情況怎麼樣了？」林哲羽問道。

  「這段時間又被搶了兩次，那些傢伙都是有備而來，不過損失不大。」

  「聽裘大人說，這次會安排你帶隊，和那些煉髒境大人一樣，負責一片區域的安全。」

  「不過那片區域易守難攻，風險不大。」

  謝江上下打量著林哲羽，眼裡滿是好奇：「你是不是真入贅徐家了，才鍛骨境實力，竟然就被如此委以重任。」

  「看來以後，我們也要稱呼伱為大人了。」寧輝打趣道。

  飛虹幫的架構很簡單，幾名煉髒境的大人統領鍛骨境的好手，鍛骨境的好手管理手下的嘍嘍。

  在煉髒境大人上面，是徐幫主和三大世家。

  而林哲羽如今被委以重任，顯然是要被提拔到煉髒境大人的地位了。

  「你們要這麼叫也行，不過我感覺還是林兄聽著習慣些」林哲羽笑著說道。

  他猜測，可能是昨天和陳牧切磋的事傳到了徐幫主的耳朵，所以才會做出如此安排。

  「原本還想抱你大腿的，沒想到你直接高升，被安排到了其他區域，可惜了。」謝江惋惜地說道。

  「放心吧，只要不打架打得上頭，一般不會有事。這方面賈彥勇你要注意些了，可別步了周江的後塵。」

  林哲羽說道。

  賈彥勇：「……」

  「關我屁事，我又不是周江那憨貨。」賈彥勇嘟嚷道。

  過年的日子，對林哲羽來說跟平時沒什麼差別。

  若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走在街道上，感覺更熱鬧了些，百味街比平時多出了些沒有見過的美食。

  味道還不錯。

  從茶樓回來，林哲羽在院子裡打起了蠻牛拳。

  昨天跟陳牧切磋，讓他有了不少的感悟。

  強大的氣勢繚繞，林哲羽一拳轟出，身上散發出無形的氣勢波動，震懾人心魄。

  嘭嘭嘭

  沉悶的響聲不斷傳出，林哲羽沉浸在蠻牛拳之中，感悟著拳法中所蘊含的『勢』。

  何為『勢』？

  林哲羽思考過這個問題。

  前世的知識大爆炸，雖然沒有讓他成為哪方面的專家，但卻亂七八糟的東西都了解了一點點。

  他似乎什麼都懂一點，但細究之下，卻有什麼都不懂。

  依靠前世的雜亂知識，綜合大魏的武道，林哲羽有自己的一番理解。

  『勢』就是精氣神擰成一股，在精神信念加持下，所散發出來的一種特殊磁場，也可以說是氣場。

  不同的信念，所形成的的磁場也不一樣。

  這種無形的氣場針對人的心神，刺激生物的本能，能夠讓生物感到危險，激發出本能反應。

  面對強大的『勢』，即便是沒有智慧的野獸，也會本能地心存畏懼，戰戰兢兢，渾身發抖，發揮失常。

  這就是陳牧強大的地方。

  心志不堅之人，和他戰鬥，面對陳牧那種充滿血腥殺戮的勢，心裡會沒來由地升起恐懼感。

  變得渾身緊張僵硬，如同遇上了天敵一般。

  雖然『勢』是精氣神擰成一股後，散發出的特殊氣場，但並不是精氣神越強，就能夠練出『勢』來。

  這其中涉及到了武道信念。

  只有天賦出眾，且悟出自己武道之路，擁有強大的武道信念之人，才能凝聚出『勢』來。

  林哲羽的武道信念不是自己的，而是感悟蠻牛拳，感悟出來的。

  他才練武幾個月，根本沒時間凝聚出自己的武道信念來。

  嘭嘭嘭。

  嘭嘭聲不斷響起，林哲羽身周的氣勢逐漸攀升，每一拳揮出，都攜帶著強大的勢，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然而沒多久，他便停了下來，眉頭輕皺。

  「還是不行，雖然拳勢比之前強大了不少，但卻沒有陳牧那般凝練。」林哲羽暗自說道。

  陳牧身上的『勢』雖然沒他這般強悍，但卻更加凝實，如同萬丈高樓平地起的夯實地基，只是樓還沒建成。

  而他的勢，卻猶如空中閣樓，沒有地基。

  雖然最近有所提升，但樓越高，卻越發岌岌可危。

  他們倆，都是依靠感悟融入功法中的意蘊，而修煉出的勢。

  不同的是，陳牧無時無刻都在戰鬥，去經歷，去驗證自己的武道信念，去夯實地基，讓武道信念和狂戰訣的勢越來越契合。

  而林哲羽沒有。

  他都是靠苦練，靠悟性悟出來的。

  「陳牧說得對，武道一途，銳意進取，於生死廝殺中感悟，於血戰中驗證自己的武道，戰出一條路來。」

  「閉門造車在武道上是行不通的。」

  「戰鬥，我需要不斷戰鬥，於戰鬥中驗證自己的武道之路。」

  林哲羽眼眸中精光一閃，身上的勢凝實了幾分。

  一路走來，他的實力提升太快了，快到來不及有什麼沉澱。

  在前期，這還沒什麼。

  但到了後期，需要用到武道感悟，需要凝聚出『勢』的時候，問題就暴露了出來。

  武道信念是什麼？

  在林哲羽的理解中，信念是經歷、是戰鬥、是感悟，是經歷痛苦磨難後，仍舊在堅持、在追求的東西。

  「那麼我的武道信念又是什麼？」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