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春雷,逆伐,雨夜帶刀,破陣伐山
段家有極品法器,這是可以預見的。
雖然極品法器珍貴,普通修士難以一見。
但段家貴為鑄器家族,段乾坤本人又是築基真修,有一兩件極品法器並不出奇。
但法寶……還是相對珍貴的防禦類型法寶,這就讓人忌憚無比了。
羅塵心思一動,回想起了當初苗文隨口說過的話。
圍攻米叔華的五大築基中,南宮謹、李一弦、汪海潮這三人是沒有法寶的。
換言之,有法寶的就是連雲商盟的周長老,以及段乾坤二人了。
如今對照段鋒說的話,確實沒有出入。
「澤國癸圖?」
「此寶品階為何,又有什麼優缺點?」
「有沒有克制之法?」
一個個問題,從眾人口中問出。
饒是段鋒對段家的事情,如數家珍,也有點吃不消。
他苦笑道:「克制之法,我如何能知曉?」
「至於優缺點,我記得我母親說過,此寶幾乎沒有缺點。納癸水真精融於一圖中,任何攻擊都能被其吸收吞噬。」
「這麼厲害?」司馬惠娘忍不住驚嘆道。
段鋒嘆道:「當然厲害,此寶乃是仿製天帆城六大上品奇門法寶之一的澤國戰圖。」
「只不過澤國戰圖乃是需要容納七大奇水,如玄元重水、壬水、天一真水等等,煉製而成。」
「而這仿製的澤國癸圖,只容納癸水真精,是以勉強成就下品之階。」
聽完這件法寶來歷後,眾人面面相覷。
即便是下品法寶,那也不是他們能輕易抗衡的啊!
士氣,好像有所被打擊到了?
咳咳!
輕咳聲傳來,眾人看向羅塵。
「段乾坤此人,我自有安排,毋庸多慮。」
眾人不由驚訝。
會長竟這般有自信?
王淵看了一眼羅塵,若有所思。
羅塵略過此話題,幽幽道:「除了這些,還有兩點需要注意。」
在所有人注視下,羅塵緩緩道:「一個是段銳,雖外界都說他不成氣候,但好歹有鍊氣大圓滿的境界,絕不可小覷。」
眾人點頭,這是應有之理。
「另一個,則是段家,還有一具堪比鍊氣大圓滿戰力的傀儡。」
此話一出,段鋒大驚失色。
「什麼時候的事情?」
什麼時候?
那都是去年的事情了。
羅塵瞥了一眼段鋒,只能說段乾坤為了家族後代,做了太多事情,太多準備。
即便是段鋒報仇心切,無時無刻不在關注,都不可全數得知。
「總之,攻伐段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此事很急,卻也不能過分著急。」
「我們一一計劃,務必將損失減輕到最低!」
……
「對付段乾坤,你有把握嗎?」
石屋之中,二人相對而坐。
面對王淵的問題,羅塵笑道:「我的倚仗可是王哥你啊,怎麼來問我了?」
王淵慎重的說道:「若無防禦法寶,我可與其一戰,勝負三七開,我三,他七。」
「這麼高?」羅塵眉頭一挑,不禁訝異。
要知道,王淵去年回歸羅天會的時候,對於築基修士還沒有任何把握的。
他猶記得那句「真當築基之劍不利乎!」
沒想到,才過去這麼短時間,對方就有如此自信了。
王淵無奈道:「那時候,我缺的只是手段,不是境界。」
這麼一說,羅塵就恍然大悟了。
手段這玩意兒,大部分是依靠外物的。
就羅塵所知,王淵參加珍瓏黑市,就接連拍下了不少好東西。
如極品法器手套、奇門法器橫江鐵鎖等等。
後來自己又幫他買下了那本《天鵬變》,讓其完善了一些體修攻伐手段。
如此看來,他確實該有這個底氣了。
「而且,段乾坤和普通築基不一樣,我對他有著天然優勢。」
「此話怎講?」
「年老體衰,氣血衰退。這正是我的強項!」王淵在這方面,有著強大的自信。「不過是以己之長,攻敵之短罷了。」
但自信過後,就是苦惱。
「但是若有防禦法寶的話,很多事情,就不好搞了。」
見著苦惱的王淵,羅塵微微一笑。
「這一點,其實不用擔心,對付段乾坤,我絕不會打無把握之仗。」
「法寶,可是很多人,都夢寐以求的啊!」
後面那句話,帶著無限唏噓之意。
依稀間,米叔華在玉鼎拍賣會上,不顧一切拍下天月紫金輪的場面,還一一在目。
那無法控制的狂喜,音容宛在!
見羅塵有自信,王淵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他清楚,羅塵是絕不會坑他的。
等王淵離去後,羅塵獨自處於石屋中,不斷思索其中錯漏。
許久,才洒然一笑。
「南宮謹,希望不要讓我失望啊!」
……
小寰山上。
冰雪漸漸消融,枯枝樹葉,在陡峭寒風中,瑟瑟發抖。
山頂,乃是段家禁地。
非嫡系,不得入內。
只有族長段乾坤,以及被寄以厚望的段銳,才能自由進出。
此刻,段乾坤站在一個茅屋外,蒼老的面容,不帶一絲情感。
他的目光,一直注視著一道年輕的身影。
那人坐在一處仿若陰陽魚的靈泉旁邊,熾熱與冰寒,兩股彼此對立的氣息,隨著那年輕人的功法運轉,不斷吞吐。
而年輕人的氣息,也起伏不定。
許久之後,段乾坤長嘆一口氣,帶著一抹失望離開山巔。
外面山道上,有人正等著他。
「族長,少主他?」
「還沒有恢復到巔峰狀態,並不適合突破。」
蒼老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恨鐵不成鋼之意。
而段乾坤的臉上,更是有著難以化解的失望與後悔。
若是其內之人,不是段銳,而是段鋒,會不會不需要消耗那麼多資源,就已經築基了?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
人老了,就總是會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他漫步在山中小道,四周白蒙蒙的霧氣,一一主動避讓開。
「段鋒那邊怎麼說,還是不願意回來嗎?」
在他身後,黑衣中年人小心翼翼的回答,「不願意,他說羅天會沒有那麼脆弱。哪怕不回歸家族,他也有能力築基。」
「嗤……」
段乾坤嗤笑一聲,很想說一句異想天開。
築基何其艱難!
段銳有著一個家族的全力供養,為他尋來諸多築基靈藥,甚至連築基丹都準備了兩枚。
至今都無法成功。
一個連築基都沒有的散修勢力,他段鋒甚至還不是首腦人物,就敢做此幻想。
當真是幼稚!
「不,或許是他對那位丹塵子,盲目信任吧!」
丹塵子,羅塵的道號。
還是米叔華為了打響玉髓丹知名度,特意給他取的。
這些築基真修,在還不知道羅塵真名的時候,就一直用丹塵子來指代他。
黑衣修士說道:「丹塵子煉丹造詣如何,我不好評判。但他實力,的確頗為不俗。之前的獸潮,本來已經危及到羅天會了,但是丹塵子出手,輕而易舉的就化解了。」
「這個我知道。」段乾坤感慨道,「當初符家之戰,我也是暗中旁觀了的。小小年紀,竟然就學會了二階法術,可惜不是五行神宗的弟子。」
「不僅是丹塵子,那戰堂王淵,更加可怕。以一人之力,硬憾二階爆猿。也是因此,才導致我們家族的算盤落空。」黑衣修士說道。
丹塵子,王淵!
兩個名字,在段乾坤嘴裡呢喃。
他若去了,有此二人為段鋒撐腰,段家又哪裡會有安生日子。
「只可惜,我無法親自出手,也不能親自出手。」
他搖了搖頭,丹塵子背後的玉鼎劍宗關係,著實讓人忌憚。
在沒有試探清楚之前,大河坊所有築基勢力,都只能壓制彼此內心的覬覦。
而且他最近,還答應了為人煉製兵器,更加脫不開身。
「對了,讓你尋找的那位熊姓築基,找到了嗎?」
黑衣修士連忙點頭,「找到了。」
「他怎麼說?是否同意,成為我段家供奉?」段乾坤頗為著緊這件事。
「他說可以,但是……」
這個但是,讓段乾坤眉頭皺了起來。
他是知道熊錕的。
此人混跡於大河坊,是不折不扣的散修!
純靠狩獵妖獸,賴以為生,終年遊蕩在深山大澤之中。
一身戰力雄渾,不弱宗門築基!
不過此人,一向不喜歡受到束縛,任何事情,都是以赤裸裸的利益作為評判標準。
之所以知道此人,還是一次和米叔華的交談間,對方無意透露出來的。
他是米叔華花大價錢,籠絡的幫手。
畢竟一個常年在深山大澤狩獵的散修,與破山幫有著天然的合作基礎。
米叔華稍微許以重利,熊錕就選擇了與他合作。
當初米家圍殺米叔華之戰,米叔華絞盡腦汁的拖延時間,也有等待熊錕救援的企圖。
他現在也想學米叔華,招攬熊錕。
為此,付出了不菲的代價。
但對方,好像還不滿足?
「不過什麼?」
「他說,可以成為我段家供奉。不過,得加錢!」
「嗯?」
迎著段乾坤那陰鷙的神色。
黑衣修士苦笑道:「他答應庇護段家三十載,但要在原來條件基礎上,再加一成段家所有收益。不僅如此,還要段家舉全族之力,為他打造一件法寶!」
聽完這番話,段乾坤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原本給的條件,就已經足夠豐厚了。
還要加一成段家收益!
以後沒了自己,段家收益肯定會大幅度下滑,那一成,可能就要涉及命脈。
而且,法寶?
他當段家是什麼鑄器名門世家嗎?
數百年下來,直到他這一輩,才煉製出一件澤國癸圖。
這還是在有天帆城澤國戰圖的圖紙基礎上,刪減而來。
讓段家舉全族之力,為他煉製法寶,只怕三十年時間都不夠!
胸腹起伏,段乾坤讓自己不那麼生氣。
他冷靜道:「此人性格利益至上,若是有機會,大多選擇往死里拿捏對方,毫不讓步。」
「為他煉製法寶,是絕對不可能的,這會耗去我段家底蘊。」
「不過我知道一件法寶下落,以此為條件,想必他會同意。」
「小七,伱拿著這地圖,以及我的口信再去找他一次,約在半個月後,我親自和他談!」
說話間,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張地圖。
當著小七的面,以靈力將其切成兩段。
最關鍵的部分,被他留了下來。
小七並不小,年齡已然八十有幾。
他恭敬的接過地圖。
臨走之前,忍不住問道:「那段鋒和羅天會那邊,要怎麼處理?」
段乾坤冷冷瞥了他一眼,小七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多言。
「最近收斂動作,不用關注了。」
待他走後,段乾坤才輕輕嘆了口氣。
還能怎麼處理。
為家族計,在自己坐化前,這些東西總是要處理好的。
說到底,不過是幾個鍊氣期小輩,唯一需要顧慮的是玉鼎劍宗而已。
到時候提前假死,再施辣手。
如此這般,坐化之後,矛頭也指不到段家身上。
若是栽贓一二,還能讓其他幾個勢力,自身難保。
「我這一生,得益於家族助力,卻也受困於家族。」
「意氣風發不過百年,臨老了,殫精竭慮仍覺處處有缺。」
「若有來世,做那熊錕之流,也不失逍遙自得吧!」
喃喃自語中,老人身影,消失在茫茫白霧之中。
……
沉默,是隆冬的基調。
喧囂,是初春的萌動。
轟!
震耳欲聾的雷聲,於萬籟俱寂的夜幕中,陡然炸響。
春雷響,萬物生。
冰雪消融,卻再無一劍西來,崩塌南瓦雪山。
有的,只是一道道身影,在冷雨夜中沉默走出。
沒有打傘遮雨,有的只是一把把磨得鋥亮的刀與劍。
肅殺!
一女子身著颯爽貼身黑衣,站在人群最前方。
「總裁,五十人的隊伍,已經集結齊了。」
聽見這個數字,司馬惠娘不由心頭微顫。
這是自獸潮之後,羅天會竭盡全力,才湊出的部隊。
以戰堂二十五位鍊氣後期修士為主力,外加鍊氣中期修士二十五人。
而要去面對的,卻是一個矗立大河坊數百年的古老修仙家族。
若是外人來看,無異於以卵擊石。
但司馬惠娘不這麼想。
她的目光,掃過雨夜下,那一個個靜穆的熟人。
大哥司馬賢、三弟司馬文杰、周元禮、秦良辰、慕容青漣……一共九大鍊氣九層修士。
就連老邁的袁婆婆,也都參戰了。
若是加上她自己,便是十個!
這股勢力,在築基不出的情況下,已經足以橫掃絕大多數小勢力了。
目光落到段鋒身上,他腰間的那個大袋子。
司馬惠娘心中更加充滿自信,有此獸在,攻破小寰山不在話下。
而且,為了這一戰,會長籌備已久。
在場六十人,所有人都有一顆燃血丹!
燃血丹……
當羅塵親手把這批丹藥,交給自己的時候,司馬惠娘是懵逼的。
她想不到,當初黑市上,從自己那裡購買潤明珍珠液的人,居然也是羅塵。
但仔細一想,卻又覺得非常合理。
在這大河坊,除了擁有丹塵子道號的羅塵外,誰還有能力煉製如此厲害的丹藥。
每人一顆燃血丹,就意味著瀕死之際,每個人都有一次爆發,甚至力挽狂瀾的機會。
可以說,這一戰,在築基不出的情況下。
是穩贏的!
「只是,築基……會長,你真的有把握嗎?」
司馬惠娘回過頭,隔著遙遠的距離,望著斜月谷中那燈火輝煌的假象。
恍惚間,似乎能看到羅塵正迎著寒風,注視著他們的出征。
「總裁?」
「出發!」
沒有激昂的戰前動員,也沒有如之前那般許以重利。
因為這些東西,早就在集結前,說過一遍了。
她就冷冷吐出「出發」二字。
羅天會眾修,便頂著冬春交加的冷雨,默然前行。
……
……
冷雨夜,眾修肅殺前行。
即便收斂了大多氣息,但如此多人同時行動,是絕對瞞不過人的。
隨著羅天會眾修掠過淒清夜幕,身後漸漸有遁光跟隨。
他們大多遙遙跟在極遠處,不敢靠近分毫。
畢竟,這麼秩然有序,行動整齊的修士部隊,任誰看了都要心寒。
尤其,當頭十人,各自散發著鍊氣九層的強大氣息。
誰敢上去觸霉頭?
他們只是尾隨在身後,猜測著這一群人的去向。
初始,還不太清楚。
但隨著,離開外城區極遠,荒野越發偏僻,所有人心頭都不禁冒出一個震驚的念頭。
「這是奔著小寰山去的!」
小寰山是什麼地方?
那可是大河坊著名鑄器修仙家族,段家所在!
其內更有著築基老祖,段乾坤坐鎮其中。
這群人,瘋了嗎?
漸漸地,有人認出了那一群修士中的來歷。
「那是曾問?」
「曾問、秦良辰、袁月嬌……這是羅天會的人!」
「他們瘋了嗎,竟然敢針對段家?」
「嘖嘖,這是去送死啊!」
「跟上跟上,說不定待會能撿漏一二。」
「確實,英雄所見略同。聽說羅天會的修士,都富得流油啊!」
「畢竟有煉丹師坐鎮,他們不富有,誰還能富?」
攛掇中,竊喜中,好奇中。
越來越多的人,匯入了尾隨大流。
若是一兩人,或許還沒人敢湊這個熱鬧。
但是有這麼多人,從眾心理,讓他們變得底氣十足。
反正哪怕倒霉,也不一定會輪到自己。
但是隨著羅天會修士的前進,一個段家的修士都沒出現。
這就讓大河坊散修,變得驚疑不定起來。
什麼時候,修仙家族這般掉以輕心了?
直到羅天會眾修,齊聚小寰山下。
山上的建築,才絡繹不絕的升起一道道光亮。
司馬惠娘收起傳音千紙鶴,不由鬆了口氣。
至少,第一步做到了相對完美!
這一路行來,段家暗哨,那是一個沒有。
他們的詭異消失,無疑跟羅塵和王淵脫不了關係。
抬起頭,司馬惠娘先看了一眼寒夜中那唯一一顆暗淡的星星,隨後目光落到小寰山上。
仍有積雪掛樹梢。
燈火不絕,連綿山腰。
「段長老,接下來看你的了。」
在她一言令下後,段鋒默不作聲的飛了出來。
不僅是他,還另有曾問、司馬文杰、顧彩衣三人。
望著眼前熟悉的地方,段鋒神色複雜,隨後目光就被仇恨完全占據。
父親為家族戰死!
母親被家族逼得自殺!
屬於他的築基機緣,更是被無情奪走。
殺父殺母,已是血海深仇。
阻道棄子,更是不可饒恕。
「一切,都是你們逼我的!」
深吸一口氣,段鋒對三人點了點頭。
沒有任何廢話,三人默契的飛向數個方向。
在他們動作之時,小寰山上的段家修士,並非漠視事態蔓延。
在凌亂的動作下,諸多段家修士,紛紛奔向山中七處地方。
很快,比段鋒他們還要快。
一道七色光幕,以滅絕一切的氣勢,升騰而起。
金青藍紅黃,五色流轉。
更有黑白二色,籠罩天與地。
黑白之外。
天空上,一團冰雪凝聚成的雲團,一動不動。
南宮謹站立其上,身邊是神色興奮不已的南宮欽。
望著那七色光幕,南宮謹面色凝重,對身旁的南宮欽低聲道:
「此乃段家護山大陣——七絕滅環陣。」
「二階陣法,可攻伐,可防禦!」
「威能極為不俗,有此陣在,哪怕段乾坤坐化,段家也會有自保之力。」
「我南宮家,只有一階護族大陣,以後若有機會,也當尋一二階陣法,庇護族內。」
聽著他的解釋,南宮欽興奮之色漸去。
他神色肅然,「我能感受到大陣之中,有著磅礴靈氣波動,在不斷醞釀。」
「若是將其激發出來,勢必石破天驚。」
「羅天會,能破此陣嗎?」
能破嗎?
這個問題,出現在很多人心中。
他們都不約而同,想到了當初符家之戰。
那個一人破城的男人。
若是那人出現,能破此陣嗎?
可很明顯,小寰山下,並無王淵蹤影。
「若破不了此陣,你我轉身便走。」
南宮謹輕聲道。
但其目光中,分明是流露出躍躍欲試之意。
他很想知道,羅天會到底有什麼底氣,敢於逆伐築基家族。
……
幾乎在七絕滅環陣成型的瞬間,就有強悍的靈氣波動,自其中勃發。
可以想像,下一刻就會有恐怖的攻擊打出。
然而面對這一切,段鋒四人卻是神色淡定。
他們分別取出四件屬性不一的上品法器,對準大陣四個方向。
隨後毫不猶豫,將其打入陣法之中。
然後在相應節點主持陣法的修士恐懼目光中,四件上品法器,沿著特定的間隔順序,依次自爆!
轟!
轟!
轟!
轟!
當那法器爆炸聲傳開瞬間,七絕滅環陣中勃發的龐大靈氣波動,轉瞬消弭。
七色光幕,之前如春筍拔地而起。
如今,卻如飄雪,隨風而逝。
一切,都仿佛成為了幻夢。
七絕滅環陣,破了!
可攻可伐,足以庇護段家的二階大陣,就這般輕易破了?
天空上。
南宮欽愕然道:「不是說二階大陣嗎?怎麼會如此輕易被破?」
旁邊的南宮謹,眼中精光閃爍,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原來是這樣。」
「以器布陣,融五行相生,陰陽反覆之理。雖是攻守兼備,卻有取巧之意,並沒有勾連地脈山勢。」
「那段鋒,出自段家,想必對這個護山大陣頗為了解,所以想出了專門的克制之法。」
「以器破器,以五行克五行。雖不算高明,但只要打破五行流轉,這大陣便不攻自破。」
「哈哈,段家這是出了個小家賊啊!」
在南宮謹輕笑聲中。
籠罩小寰山的七絕滅環陣,徹底化作虛無。
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所有醒過來的段家族人,此刻茫然無措的望著天空,不知道該做什麼。
就在這瞬間,一道憤怒到了極點的厲喝,陡然劃破長夜。
「逆子!」
一道璀璨劍光,爆發耀眼光芒,挾帶雷霆萬鈞之勢,當頭斬下。
隱隱間,有海浪波濤聲,自其中響起。
這一劍,直指破陣主力段鋒。
此乃築基含怒一擊,他段鋒區區鍊氣九層,能擋下嗎?
在無數人緊張目光中。
一聲震耳欲聾的吼聲,自段鋒身前陡然爆發。
「吼!」
砰!砰!
轉瞬之間,一尊一丈半的爆猿,擋在段鋒面前。
它爆捶著胸口,體型在不斷膨脹。
兩丈!
三丈!
眨眼,便是五丈,恍若一座小山。
它伸出兩隻巨大的手掌,驟然合攏。
轟!
劍光被它死死抓在雙掌之中,恐怖的靈氣波動,以爆猿為中心,瞬間擴散開來。
大地驟然下沉三丈,爆猿更是深陷其中。
也就在此時,一道身影靈巧的翻飛而上,踩在爆猿肩膀,夷然不懼的望著小寰山上那道蒼老身影。
「老狗,今天就是這流淌著骯髒血液的家族覆滅之日!」
小寰山上,段乾坤氣得渾身發抖。
以他多年沉浮的性格,都被氣到這種地步。
可見段鋒這句話,讓他有多大憤怒。
這個家族,是他一生心血所在,是他的榮耀所在。
今日,竟然被人稱為「流淌著骯髒血液」。
他氣極反笑,「逆子,你身上不也流淌著段家之血?」
「對,所以我今天要大義滅親。」段鋒目光冷冽,身上血液卻仿佛沸騰了一般。
他曾經無數次輾轉難眠,無數次午夜夢回。
所思所想,不就是為了今日這一幕嗎!
真到了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麼激動。
他的身體,興奮得都快要顫抖了。
「滅親?哈哈……」
慘笑之後,段乾坤厲聲道:「十三娘就是這麼教你的?」
「老狗,你不配提我母親的名字!」
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段鋒面色猙獰,牙齒死死咬住嘴唇。
「嗤!」
段乾坤嗤笑一聲,擇人慾噬的目光掃過山下。
「你不會以為,就憑著這頭二階妖獸,就能殺上山來吧?」
就在此時。
夜幕中,有磅礴紅光,驟然爆發。
如一條龍捲一般,朝著小寰山奔襲而去。
隨著他的奔跑,氣勢正在不斷高漲。
冷冷望著那道身影,段乾坤不為所動。
冷厲目光掃過附近,磅礴靈識更是遍及五里之地。
沒有其餘人?
段乾坤眉頭微皺,口中卻依舊在試探。
「就憑你們兩個?」
山下。
段鋒正要說話,耳邊卻傳來司馬惠娘尖銳的喊聲。
「毋需廢話,他只是在給段家修士反應時間而已。」
「諸君!」
「隨我殺!」
右手高高落下,司馬惠娘一馬當先,大哥三弟伴隨左右,靈力波動越發高昂。
秦良辰手持金瓜巨錘,慕容青漣並肩而行。
周元禮對身旁的劉強點了點頭,長劍環繞身邊,一步步踏上小寰山。
劉強壓抑著內心的激動,消失在山林中。
其餘方向,曾問、袁婆婆、顧彩衣三人化作流光,指引著前進方向。
數十人的羅天會部隊,沒有猶豫,緊隨在後。
霎時間,喊殺聲震天。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