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太陰遠走,無生降世
「道君,天師,諸位請。」
「請。」
都是大派掌教,既然親口定下的事,便不會再有反覆,許立攝來一片雲彩,天河法力一催,瞬息煉成一件飛遁法器,請了眾人上雲,朝著洛陽而去。
之所以不用遁法,倒也沒什麼,這般駕雲顯得逼格高而已。
另外便是讓太陰教祖提前有個準備。
至於準備什麼,當然是讓他準備看看要如何與眾人斗,或者準備準備該如何下這個台階,有面子的離開。
正所謂,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能以勢迫人,讓太陰教祖主動離開,可比傻乎乎的衝上去圍毆要好的多。
畢竟是純陽,你又殺不死,雙方也沒什麼了不得的仇怨,能留些餘地,還是留些餘地的好。
得罪太狠,被一位純陽記掛上,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駕雲而往,雲上諸真,個個大袖飄飄,談笑無忌,確有仙家出行的風範。
駕雲而行,格調是高,但本質上,卻是御使法器,比起遁光自然要慢的多,即便以許立的法力,也只能做到與尋常元神遁術相當。
洛陽。
許立等人來到,先與鍾神秀見禮,眾人客套了幾句後,由年紀最大,也是與太陰教祖交集最多的玄穹靈妙道君先行出言道:
「道祖渡過劫數脫困,實在可喜可賀。」
鬼氣匯集,一個頭扎木簪,面容枯槁,頗為醜陋的老道出現了在眾人眼前。
這老道自然便是太陰教祖,只是這位教祖長得也太那什麼了,也不知道玄女娘娘是如何看上這位教祖的,也難怪太玄道祖要棒打鴛鴦,這特麼自家小棉襖,被個猥瑣老頭騙了,換誰也難接受。
要不是純陽弄不死,太玄道祖,怕是早就將太陰教祖給抽筋拔骨,挫骨揚灰了。
太陰教祖呵呵一笑,看著眾人冷笑道:
「怎麼?這是仗著人多,要與老道動手的意思?」
「道祖容稟,您要與太玄道祖爭這一口氣,我等作為晚輩的,本不好多言,但您要吞了神州之運,這卻不行,神州乃是生養我等之地,莫說是您,便是廣成道祖他老人家來了,我等也要據理力爭。」
張天師能為玄門領袖之一,別的不說,單就擔當這一方面,就是一等一的,面對太陰教祖,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
「好、好、好,想不到張洞玄竟然出了你這般優秀的後人,好的很。」太陰教祖看著面色平靜的張天師,連說了幾聲『好』。
樓觀、龍虎皆已經按照約定,表達了自身態度和立場,本來鍾神秀在,許立是沒準備說話的,可看掌教真人根本沒有說話的意思,許立也不得不自己頂上。
行了一禮,許立笑道:
「道祖,玄女娘娘為了您,這些年與太玄道祖他老人家生了間隙,一直在宇宙之中遊蕩,雖然身具大法,但畢竟是個女孩家,過的也是極為悽苦,您與太玄道祖的恩怨自然是要清算,但也該考慮考慮玄女娘娘才是。」
張天師曉大義,許立便說私情。
顯然對於太陰教祖這等宇宙之中有數的頂尖人物來說,什麼禮法大義的,與他根本沒什麼關係,這些玩意,本就是他們這些人制定下來的東西,他們自己如何會被其約束?
反倒是私情,對於他們這些已經沒了壽元之憂,甚至宇宙毀滅重開也能渡過的純陽之輩來說,反而更加稀罕些。
「玄女如何了?」
「不是太好。」許立搖了搖頭道:「娘娘為了救您脫困,與我家掌教、赤杖前輩和北宗太上長老鬥了一場,在中央星河與弟子也斗過一次,差點遭劫。
以弟子的眼光來看,娘娘道心已經有些不穩了。
您應該知曉,對於娘娘來說,外劫從來不算事,反而是內劫很麻煩。」
「可真?」聽得許立所言,太陰教祖神色有些變化。
許立點了點頭道:「弟子還算有些道行,絕不會看錯。」
如果只是太白劍宗一家,太陰教祖還能掙扎,掙扎,可如今玄門一體,對於太陰教祖來說,其實已經是敗了。
他也有了離去之意,出來見眾人便是最好的明證。
如今台階也搭好了,加上許立所言,也的確觸動了這位道祖的心鉉。
太陰教祖點了點頭,袖袍朝後一揮,手下四大鬼仙,百萬鬼卒,如百川歸海,盡入其袖中。
「你很不錯,太白劍宗有你,合該興盛。」說罷!又朝著鍾神秀道:
「老道先走一步,道友莫要太遲。」
鍾神秀點了點頭,回了一禮。
「恭送道祖。」太陰道祖主動離開,雖然早有預計,但這事成不成,其實皆在這位道祖的一念之間,他真要不走,就要留在神州與眾人死磕,眾人其實也沒有任何辦法。
畢竟神州固然堅固,能承受純陽法力,但裡面的生靈卻承受不住,如今這般局面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太陰教祖揮了揮袖,幾步踏出離開了神州,去尋玄女娘娘,至於找太玄道祖的麻煩,沒能得手神州氣運的他,暫時還沒有與太玄道祖放對的資格。
沒了太陰教祖這位純陽鎮壓,本就不該出現的大周鬼國,氣運瞬間流散,本來高聳入雲的菩薩鬼母,也自跟著開始崩塌。
太陰教祖走的瀟灑,卻是讓喬靈兒或者說頂了喬靈兒軀殼之人做了替罪羊。
「什麼狗屁道祖,除了自己,果然誰也信不得。」
喬女帝輕笑一聲,對此倒也沒什麼憤慨之意。
都是利益聯合,本身就沒什麼交情可言。
惹了這般大的禍患,太陰教祖可以從容離去,其他人卻不行了,總要有人出來負責,喬女帝,便是這個最好的背鍋之人。
嗯,頂了喬靈兒軀殼的她也是這般想的。
送走了太陰教祖,許立等人一起進入洛陽城。
雖然改唐為周已經三年,日日與鬼怪混居,但洛陽的百姓們卻無多少感覺,生活依舊過,飯也依舊吃,雖然沒有當初大唐之時的繁華,但也算過的不錯。
從這一點來看,這位頂替了喬靈兒的人,還是很有能力的。
也難怪能忽悠的佛門全力支持她一個女子,掌握大唐權利。
自朱雀大街一路前行,過皇城,行直道,入太極宮。
才一入內,便聽得坐在龍椅上的女帝唱曰:
白藕青葉紅蓮花,三教原來是一家。
三花聚頂白陽會,五氣朝元赴龍華。
「嗯???」
聽得女帝唱詞,眾人皆是心中一動,特別是許立,更是驚的元神都差點從萬劍葫蘆之中,沖了出來。
雖然如今三教源頭,皆是廣成道祖,即便是二聖,也是多參悟廣成道法,這才能創出佛門,但這三教一家之言,卻從未在此界出現過。
若是前半段,還能以此解釋,那下半段便真沒法說了。
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可和如今修行之法,全不相關。
白陽大會,龍華講經,一個是道家大會,一個是佛門盛典。此界也是絕沒有的。
這人是誰?
「道友是誰?」其餘眾人,雖然沒有許立了解的多,但修行到了他們這個份上,自有感應,這短短四句箴言之中,隱含了無窮信息,甚至是修行大法。
「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喬靈兒微微一笑,說完這一句後,身體迅速腐敗,轉眼便成了一具白骨。
「真空家鄉?好厲害的遁法。」即便厲害如鍾神秀,也只能隱約看出此人遁法乃是空間一路,至於具體如何,卻無法知曉,第一次見到這般神妙遁法,即便是鍾神秀也沒能攔住。
「這他娘還真是個穿越者老鄉不成?」許立此時,都有些懷疑人生了。
無生老母的名頭大的嚇人,這位大神通者,在佛教為天佛老母,道教為無生老母,其他外教則為無極老母。
即便是最無知之人,沒聽過這位老母的威名,也當知道造反專業戶,白蓮教。
這白蓮教便是最為尊奉這位無生老母的教派,也是這位老母最虔誠的信徒。
許立自然不會認為這人是真正的無生老母,真要是這位主,此時走的就不是她,而是他們這些人了,甚至連見一面的可能都沒有,只需一念,他們這些人便已經被全數鎮壓了才對。
「莫要自己嚇自己,無生老母是絕對不可能的,既然太白劍宗能得了峨眉的元元劍訣和太白劍宗,難道就不許其他人得了無生老母的龍華真經麼。」
即便已經認定了此人只是機緣得了無生老母的傳承,絕不是什麼穿越者,但即便如此,許立此時也依舊頭疼的很。
好不容易,將太陰教祖趕走,與玄門暫時緩解。
讓神州清靜下來,太白劍宗能專心對付閻魔天子,如今卻又冒出了一位得了無生老母傳承的神秘人,這特麼叫什麼事啊!
許立臉色變了數變,最終恢復平靜,他也自想通了,管她是誰,只要不與太白劍宗作對,那麼大家便相安無事,若是她真不開眼,便要與太白劍宗為難。
別說只是得了無生老母的傳承,便是她能召喚無生老母跨界而至,許立也不會怵了她。
許立回了神,張天師等人卻還在琢磨這三花聚頂五氣朝元。
這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其實便是另外一界,道家天仙的象徵。
此界的純陽也稱天仙,同樣是萬劫難滅的存在,兩者雖然不是一個體系,也不是一種天仙,但真要一點一點比較,其實也是有一些共通之處的。
玄穹靈妙道君等人,修為都到了一定的境界,貿然聽得另外一個世界的天仙象徵,有所觸動,也不足為怪。
反倒是鍾神秀道行最高,已經把握住了純陽之道,純陽在其眼中沒有半點秘密,觸動反而最小,只是微微琢磨了片刻,發現無頭無尾,難釋其意後,便自放下。
鍾神秀都琢磨不透,眾人道行不如他,自然也無法從這兩句箴言之中,參悟出什麼來。
待得全部回了神後,玄穹靈妙道君微微思慮後道:
「太陰教祖離開神州,這神秘女帝也自遁走,罪魁禍首一個都沒逮住,卻不好向天下人交代,不如便說,女帝自知罪大惡極,自戕而謝罪天下?」
玄穹靈妙道君話音剛落,張天師便接道:
「如此也可,只是喬家如何處理?」
「怎麼?天師這是要株連九族,是不是連家師也要謝罪,天師,莫要太過分,還有,道君,您這小聰明也莫要弄了,不是活的長就有計謀的,明明是有人頂了喬靈兒的軀殼興風作浪,您弄個什麼自知罪大惡極,自戕而謝罪天下,這是明擺著要將這屎盆子扣在我太白劍宗頭上?」
才剛剛退了大敵,這兩人便立馬開始給太白劍宗下套,太白劍宗真要憨厚些,想著大義滅親,立馬便要鑽入他們設下的圈套之中。
被許立看破,玄穹靈妙道君也不臉紅,訕笑道:「是老道沒考慮周全。」
張天師沒得什麼急智,剛剛也只是順著玄穹靈妙道君下套而已,並沒有深思,如今被許立識破,他一時也想不出個完善的計謀,乾脆便閉口不言。
許立倒也沒有揪著不放,言道:
「這事該如何便如何,不必遮遮掩掩,至於喬家人昏聵,被人所騙,我太白劍宗自會處置,不必天師勞心,此事便這般了結吧!
至於賭鬥之事,天師可定個時間,到時派人來通知一聲便可。」
說完,許立朝著鍾神秀行了一禮,問道:
「您可還有其他交代?」
鍾神秀瞥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道:
「你都這般有掌教風範了,貧道還能有什麼交代,走吧!」
被鍾神秀刺了一句,許立到也沒甚好說,畢竟這般明目張胆的奪權行為,要是換了其他家,早就被鎮壓了。
哪裡還能容得他這般跳。
許立應了一聲後,從袖中拿出金光符,交給張天師道:
「本來我與貴派張鳳府有約,誰先成就元神,便送對方一件法寶。只是不想世事無常,聽聞張道友已經遭劫,貧道深感遺憾,如今故人不在,這法寶也到了該物歸原主的時候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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