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應邀而動，百蠻之行
嗚嗚嗚！
法壇之上陰風呼嘯，透著冰冷、安寧之意的生死之力巍然而至，顯得十分高遠、莫測。
仙火元靈搖曳不斷，虛幻的眉眼五官上也滿是忐忑期待之色。
不多時便見法壇周遭為之一寂，一切仿佛都被凝滯了似的，一道幽深莫測的漩渦緩緩出現，其中傳出西方鬼帝古元真的聲音。
「一道仙火元靈確實可堪造就，你小子倒是好福緣。」
林玄之恭敬笑道：「到底還是要勞煩您一遭。」
古元真輕笑一聲，漩渦中便有一股陰風卷著仙火元靈沒入其中。
「小事而已，這也是你們的緣分。」
林玄之和鬼帝不免一番寒暄，而不過僅幾個呼吸的功夫，便聽古元真笑道：「好了，八年之後的晚春時節，去神州江南道靈雲縣小潭村，尋那一戶院子裡生有兩顆棗樹的人家就是了。」
倒是真夠具體的！
林玄之忙躬身笑道：「多謝陛下！」
「小事～」
話音未落，法壇已是恢復平靜，顯然古元真陛下是沒功夫和林玄之閒扯。
朝廷有人好辦事，仙火元靈送去轉世林玄之便也算去了一樁心事。
「老爺，司空道長來訪。」紅衣前來稟報導。
林玄之不由得一笑道：「快請進來吧。」
司空玄策外出歷練多年，卻是如今才回來。
沒一會功夫，便見一身朱紅色法袍，氣宇軒昂，氣息穩重而醇厚的青年道人隨紅衣走來。
林玄之笑著招呼其坐下道：「多年未見，師弟修為大進，可喜可賀。」
司空玄策拜入大師伯王文鏡座下雖未入真傳，被授予其他正法真傳，但《純陽寶卷》是最契合其元陽道體的功法之一，丹成之前其進境可算得上一路高歌。
當年一別都已罡煞將滿，玉液在望，如今一見正是玉液小成的功夫了。
司空玄策對林玄之一直是心懷感恩，極為恭敬的，聞言不免謙遜笑道：「師兄珠玉在前，小弟怎能懈怠修行。」
「家師也常常耳提面命，讓小弟以您為榜樣呢。」
林玄之輕輕一笑，打量司空玄策片刻後笑道：「師弟一身術法也該花些心思才是。」
「純陽寶卷上的道術可曾參悟了？」
司空玄策臉色不由得一苦，忍不住搖頭笑道：「師兄與家師當真是如出一轍的問題。」
旋即臉色也是一正笑道：「幾門常用術法勉強提升到了圓滿層次，純陽寶卷中的道術烈陽金光誅邪咒也已摸到了門檻，只不過距離修成還要一二十年功夫。」
林玄之微微點頭：「倒也還過得去。」
「以你與純陽寶卷的契合天賦，修為提升反倒不難，因此倒要切勿急躁冒進。」
「反倒是術法、道術，是伱出門在外的最大依仗，萬萬不可懈怠。」
司空玄策連連點頭：「師兄所言極是，小弟自當銘記於心。」
林玄之淡淡一笑，隨口問道：「從師伯那邊過來？你找我只怕也並非單純敘舊吧？」
司空玄策嘿嘿一笑道：「師兄當真料事如神！」
「小弟此番前來也是有一事相求。」
「說吧。」林玄之擺手示意其說下去。
司空玄策笑了笑道：「說來話長。」
「當年小弟在百蠻山一代遊歷遭逢了一次不小的兇險，多虧了一位道友出手相助才免去了一次重創。」
「我們也算合得來，多年來一直聯繫不斷，這前不久他便傳訊來說有一事相求。」
林玄之微微點頭：「人情是要還的。」
司空玄策繼續說道：「百蠻山中的萬蠱淵外圍有一百毒金蠶可吐一種奇特蠶絲，是煉製靈器寶衣的上乘材料，我那好友便想邀請我同去。」
「原是還有一位金丹前輩同行的，但他說那位前輩遭了殺劫隕落，如今想趁毒瘴低估捕捉金蠶的話只能另尋幫手了。」
「若再尋旁人小弟難免要戒備許多，如今聽聞師兄您在，小弟便厚顏登門了。」
司空玄策說了一大串子的話，不由得喝了一杯水後繼續道：「師兄您若懶得動，小弟便只借您那風火蒲扇便夠了。」
「當然，您若能同去，小弟自然可狐假虎威自在一番了。」
林玄之不由得失笑：「本不是什麼大事。只你那好友什麼來歷，倒是有些膽量，我也聽過那萬蠱淵，尋常金丹修士都不願進入，他倒自信。」
司空玄策聞言解釋道：「他名喚陳初一，師承一位散修宗師。」
「其師父坐化後給他留下了一件百靈萬毒帳，應付萬蠱淵的毒瘴倒也算得用。」
「不過，為求穩妥，小弟私心想著還得多些準備才好。」
林玄之瞭然一笑：「謹慎些是沒錯。」
司空玄策眼睛一亮，巴巴地看著林玄之：「那師兄的意思？」
林玄之淡淡一笑道：「你難得登門，我總不好拒絕不是。」
「況且，我正好也去百蠻山見識一番。」
司空玄策忍不住笑著作揖道：「那小弟就先謝過師兄了。」
林玄之擺手笑道：「準備去吧，出發時叫我。」
司空玄策興沖衝下去，想來不過也是在門派休整一番，換取些所需之物。
林玄之則翻手間顯出一顆半透明圓球，其中一道血影若隱若現。
「不知申屠道友對萬蠱淵了解多少？」
申屠烈身影明顯一動，但卻並沒有任何表示。
林玄之笑眯眯道：「貧道帶你榮歸故里你怎麼還不開心呢，真叫人傷心。」
血影搖晃，申屠烈忍不住怒斥道：「當真是聒噪的道士！你倒是好大的膽子，竟還敢去我百蠻山？」
林玄之慢悠悠笑道：「想去就去了，還得挑日子不成？」
「倒是道友如此不識時務，著實令人頭疼。」
申屠烈冷哼道：「那你就搜魂唄。」
他自是仗著殘神脆弱，如今已禁不住搜魂才如此說道。
林玄之倒是半點不急，笑呵呵道：「不急不急，還有更好的法子。你這百蠻山嚮導貧道怎麼會輕易浪費了。」
申屠烈心中不免升起一陣不妙之感，但想著如今他陰神殘破脆弱，誰來搜魂都得不到什麼便也放下心來。
轉眼數日過去。
林玄之交代好洞府諸事，帶上心燈後便與司空玄策一路飛遁，奔著百蠻山一帶去。
百蠻山乃諸多蒼茫大山匯聚成的廣袤之地，位於神州西南，雖比不上十萬大山物資豐富，卻也別有特色。
其中環境雖然相對險惡，但卻也有一些外界難見的天材地寶，稀奇珍玩。
百蠻險惡山水之中，坐落著的最大勢力便是修羅教這一古老門派。
他們一脈傳承久遠，實力雄厚，雖比不上當年的天聖教，卻也不下於如今分裂了的魔教幾支。
除此之外，其中還有蠱神洞、百靈門等幾家不弱的勢力，仰修羅教鼻息而存。
至於天陽、地陰夫人的勢力勉強可以算作修羅教一系，但他們二人獨立性很強，在百蠻山中可以算作特立獨行，又無人願意惹的存在。
出了紫霞洞天一路向西，有太乙五煙羅承載，林玄之二人沒費什麼功夫便已到了百蠻一帶。
百蠻山也屬大周領地，但位於西南邊陲，又與巫蠻接壤，神朝對此的掌控力不免相對薄弱。
此地民風彪悍，甚至別有一股狠勁，山中的部落山民之中更是多有奇人異士。
林玄之跟著司空玄策到了這裡後便直奔山中一不大的村寨而去。
「陳兄修行之前便是這藍蛛寨的山民。」
指著遠處不足千人的寨子，司空玄策出言介紹道。
林玄之神識掃過，已是將此地的情況掌握。
各種高低不同的竹樓圍繞寨子中央一老桑樹山神龕坐落著。
那神龕之中供奉的卻是一五彩斑斕，腹部幽藍的碩大蜘蛛。
蜘蛛雕像靈光閃動，隱隱與遠處一生靈呼應，觀其透出的氣息看倒也不弱。
而寨中山民里也多有身具不弱修為的人，只不過氣息駁雜怪異，明顯是旁門左道之屬。
一道清光從寨子中飛出，於二人身前走出一儒雅隨和，兩鬢斑白的青年修士。
「竟勞煩逸虛道長親至，在下實在惶恐。」
陳初一一臉驚詫欣喜之色地上前行禮。
這司空兄弟只說回去試試，若能借來一件靈器「風火蒲扇」他此行都能算是萬無一失了，怎成想還真把人給請來了。
林玄之放眼一瞧，這陳初一雖是旁門散修，但周身氣息倒也澄淨厚重，丹鼎玄氣已然不淺。
「陳道友客氣了。」
雙方略做寒暄之後，陳初一便帶著二人朝寨子中心的竹樓走去。
於其中落座之後，自有靚麗少女為三人奉上茶果。
「勞您大駕，初一實在惶恐。玉宸法會盛況如今早已傳遍大千，逸虛道長當真是吾輩修士楷模。」
陳初一笑容滿面再次恭維著，但旋即臉色微變，想到了什麼似的道：「但這風頭還未過去，您便來百蠻山，會不會有什麼不妥。」
八卦是人的天性，金鰲島法會上的情況早已滿天飛。
即便一些細節不知道，但修羅教申屠烈被圍毆致死的事還是傳出來了，因此陳初一才有此一問。
林玄之聞言不由得一笑：「無妨，修羅教的前輩們總不會以大欺小就是了。」
司空玄策卻也是自信道：「我家師兄手段可非尋常金丹宗師可比！」
林玄之剛要笑斥司空玄策，就聽一陣稀疏作響之聲傳來，隨後便有諸多磨盤大小的蜘蛛屯著各種奇珍異果，靈芝首烏到來。
「這是……」
陳初一側耳一聽，方恍然笑道：「夫人見有玄門高修到來，不免欣喜才奉上甜嘴的吃食供您品嘗，只是她如今正在蠱神洞中聽法，無暇親自拜會，還請逸虛道長原諒。」
林玄之淡淡一笑：「原來寨中靈神是蠱神座下，貧道失敬了。」
諸多大蜘蛛放下托盤後便悄然退去免得礙眼。
陳初一含笑解釋道：「百蠻之中各寨香火多被修羅教刮分，如蠱神洞、百靈門這般的，雖也有元神人物坐鎮，但也不過是喝湯罷了，每百年還得向修羅教供奉一定數量的天銀。」
林玄之雖沒來過，但也猜到了寨子中那蜘蛛定是隸屬於拿一方的。
不然以修羅教他們殘酷作風，是比大周還容不得「野神」的。
聽了陳初一的話，林玄之不由得笑道：「百年供奉一次香火，只怕不夠的話，還得填進去不少東西。」
陳初一輕嘆點頭：「我們寨子還好，天蛛夫人也算和善，幾百年來香火都算達標了。」
「不夠的寨子要麼另尋他法尋來香火補上，要麼便奉上寨民做血祭了。」
林玄之似不經意問道：「百年一次，修羅教只怕也是盆滿缽滿，肥了自己一家吧。」
「可不是？據說就連蠱神和靈尊都頗有怨言，但生於斯長於斯，誰又能反抗得了。這不眼看著過兩年修羅使者又要下來收取供奉了。」陳初一搖頭苦笑。
林玄之眸光微動，亦是搖頭一笑：「比之凡人苛政，香火供奉卻是更加要命。」
「陳道友對故土倒是有一番情誼的樣子。」
陳初一倒是坦然笑道：「我是孤兒，吃百家飯長大，後來蒙恩師慈悲，收歸門下才有今日成就。」
林玄之點了點頭，抬手便有風火蒲扇出現。
只見其抬手打入兩道法訣後遞給司空玄策道：「我在其中留下兩擊道術，配合寶扇之能，可保你們進出無礙。」
而後又取出青蓮寶光旗道：「以此旗防身，也可防備一些意外。」
看著林玄之隨手就是兩件上乘靈器，陳初一眼中閃過幾分艷羨之色，卻無貪婪慾念。
林玄之心下一笑，也安心下來，人品倒還過得去。
司空玄策接過兩件靈器笑道：「既是借寶，師兄何必辛苦一趟呢。」
他雖拜入王文鏡門下，師父也不是吝嗇的，但如此上乘的靈器他還真沒有。
林玄之隨意笑道：「我來百蠻山採藥的，上等的好藥。」
陳初一則有了幾分自信笑道：「有道長的兩件寶物和家師留下的百靈萬毒帳，此行便也沒什麼問題了。」
「多謝道長！」
說罷不免又是一禮。
林玄之虛扶一下，笑道：「貧道就這一個師弟，他既然張口了，貧道又豈能拒絕。」
「你們二人互相照應些，我便自己在山中逛逛也好。」
陳初一忙道：「道長放心，我必會好好照顧司空賢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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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吃錯東西了，上吐下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