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見面 切磋 交流
所謂的瘦馬和玉童，分別是培養高級妓女和高級孌童的別稱。
往往價值不菲。
其挑選難度和培養代價自然也不一樣，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千里挑一，而數目如此巨大的基礎數量，自然不可能全靠那些窮苦人家賣兒賣女，拍花子、人牙子這種人也就順理成章的與妓院勾搭上了，為其提供合適的來源。
院子裡，老鴇與滿臉忠厚的牙子還在爭論價格，旁邊的奸滑男子則是老神在在的在旁邊看著。
他是人牙子，也就是中介，給拍花子和妓院相互之間尋找買家賣家的中間人。
現在這筆生意顯然要成了，那他的那筆錢也就穩了，自然不著急。
現在他正盤算著另外兩家價格低些的拍花子，該介紹給哪家，能不能一魚兩吃，從中牟利……
一道微風拂面。
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剛立秋，這大晌午的不至於這麼冷吧。」
眨眼，忽的一愣，嘴巴大張。
在他眼前，一道極其模糊的紅衣身影不知何時來到了他們身邊，而那些護院居然毫無反應！
「來人！把那傢伙抓起來！」
他忍不住大喊了一聲。
其他人應聲扭頭，卻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沒人啊？你發什麼瘋呢？」
聞言，他表情逐漸變得驚恐。
下一秒。
那道紅衣身影看向了他，眼神中似乎有著幾分詫異。
噗嗤！
血液噴涌，濺到他眼中，將眼前一切變得猩紅。
身邊七八個身強體壯的護院忽的手腳斷裂，整個人像是被什麼無形之物操控著一般，死死的貼在了牆上，發出無力的嘶吼。
驚慌失措的老鴇和拍花子連忙就要跑去門外。
隨後就漂浮在了半空中，徒勞無功的揮舞著手腳，發出尖叫聲。
紅衣身影來到了他的身邊。
此時的紅衣身影已然清晰可見，所有人都看著祂瘋狂的尖叫，有求饒的，也有怒罵的……
「精神力不錯，可惜是個渣滓。」
他的身體也浮上了半空。
看著這些人，陳諾摸了摸下巴，覺得不能簡單的死去，那太便宜他們了。
揮手。
那些助紂為虐的護院打手七竅流血，沒了氣息。
再揮手。
三人的舌頭，手掌，腳掌，瞬間爆炸，血霧彌散。
金色火焰一閃而逝，幾人的傷口居然憑空好了，不至於流血而亡。
不過，傷好了卻不見得是件好事，在這座「繁華」城市之中，一個殘廢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將三人扔出去。
陳諾看向了院中瑟瑟發抖圍成一圈的孩童們，此刻見陳諾看過來，都哭泣了起來，剛剛那血腥的一幕確實容易嚇到人。
不過，倒也有兩個孩子站了出來擋在了所有人的身前。
陳諾笑了笑，走過去在他們閉目等死之時，摸了摸他們的頭。
「行了，以後跟著我吧。」
既然決定做了，那自然要考慮完善。
一群無依無靠的孩童在這座糜爛城市裡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若是就這麼不管不顧的丟下，還真不如不殺這幾個渣滓來的好。
區區一些孤兒而已，對於偌大的陳氏而言簡直輕輕鬆鬆。
就在陳諾這般做的時候，忽的微微一頓。
看向了西南角。
一道身影正在極速飛來，其身上散發的感覺，沒有什麼敵意。
陳諾也沒有離去，簡單將他們安置好後，腳尖一點，飄到了房檐邊角處，獨立於此。
勁風烈烈，紅色衣袍隨風飄蕩。
很快，那道劍氣身影來了，停滯在了另一處房檐之上。
雙方互相看著對方。
「司命。」
「道正。」
一者聲音金鐵交鳴，一者聲音清脆蒼老。
「我曾以為你是一些機緣巧合之下的宵小之徒扮演，矇騙我宮弟子，亦或者是投靠詭使想要立功打入我們之中的奸細，如今看來，倒是有些武斷了。」
道正如此說道。
眼神看向陳諾之時，卻依舊沒有絲毫感情波動。
對他而言，眼前之人能做出這般俠義之事，最起碼不會是什麼宵小之徒，但依舊不能排除其他嫌疑。
畢竟，真正的大奸與大惡，是極難發現的。
他上百年的人生里，遇見過太多這種人了。
尤其是眼前的司命還藏頭露尾的。
所以，他手中長劍依舊沒有收回。
陳諾一動不動，看著眼前的道正，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這應該就是道宮的那位人宗宗主了。
實力……很強！
這是一種直覺。
不過，應該打不過自己。
這也是直覺。
而面對對方的話語，陳諾也不慣著，「人宗宗主，便是這般格局？」
「格局與否，無礙，我只想觀人。」
「你當如何？」
陳諾明白，對方這是不放心他的身份，畢竟，藏頭露尾的，換做是自己也沒那麼容易相信。
道正沒有說話，而是輕抬利劍，劍指陳諾。
陳諾雙手背負，看著對方。
就在氣氛逐漸戰意濃烈之時。
一道忽上忽下的身影終於趕了過來，正是清虛，此刻的他一臉的汗，看著眼前這一幕大喊起來，「宗主！這人就是司命前輩啊！司命前輩！這是我們宗主！」
他以為兩方互不認識，這才大聲呼喊。
說來也是倒霉，剛到金玉滿堂樓附近，宗主就猛的扭頭，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樣，疾馳而去，搞的他只能累死累活的跟過來。
可是，當他呼喊完，卻見二人誰都你要理他。
頓時明白了。
默默退至一旁。
呼～
微風輕襲。
一抹劍光忽閃。
一道黑月虛影一閃而逝。
轟！
地面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幽深黑暗。
而檐角之上，陳諾看著殘破了一角的衣袍，有些沉默。
對方的實力果真很強。
異象巔峰，並且，手中的劍是魍境詭異！
而且，其氣勢隱隱間有著超越異象境的趨勢，很可能如他一般，走在突破天人境的路上，只是不知走的是何路途。
不過，到底還是自己更勝一籌！
對面。
道正看著青衫之上的一抹黑點，臉上露出笑容。
「陰冥殿的功法，而且，你在突破天人境。」
一口道破。
他的臉上笑容愈加明顯起來。
觀人，已成。
這時。
他忽的彎腰，「萬分抱歉，還望同道見諒。」
陳諾皺了皺眉，大腦高速運轉，轉瞬之間，就從對方那句話中想到了為什麼。
當是與陰冥殿有舊，最重要的是，自己在突破天人境，而能突破天人境的大能，絕不會是什麼間諜，叛徒，並且，詭使那邊也絕不會收這種人。
這已經能對他們產生真正的威脅了。
所以。
哪怕陳諾藏頭露尾，也無法改變他確實是同道的身份。
略微沉默後。
陳諾問道，「叛徒，很多？」
道正說道，「總有人承受不住壓力的。」
「迄今為止，我已斬殺367名真氣叛徒。」
「116名甘願為爪牙的臟腑境走狗。」
殺了上百臟腑境？！
陳諾眉角狂跳。
這數目，乍一聽著實唬人。
等等。
有那麼多嗎？
越州一郡之地也才區區幾個而已，哪怕是甌越郡這種中心郡，也沒有多少。
換算一下，一州之地一般也不會超過三十個臟腑境。
但他不可能把一州之地的臟腑境全殺光，而且，也不可能所有臟腑境都是叛徒，甚至大部分臟腑境不知道詭使都是正常的。
所以。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或許就是長時間積累之下的。
那他的年齡恐怕就……
「司命道友，不知你找我來，有何事要說。」
道正問道。
在確定了之後，道正的態度好了很多，手中利劍也收了起來。
「……」
「關於如今的天下大勢，你怎麼看？」
陳諾沒有說什麼合作，還有金詭的事情，而是開口問起了天下大勢這種宏大命題。
道正直言：「危如累卵。」
二人都明白所謂的天下大勢說的到底是什麼。
並非是這九州黎庶王朝，而是這九州之上，操控眾生的詭使們！
「雖有內戰，水陸閣與地石窟敗亡，但三老會的壯大已不可避免。」
「尤其是中原詭使，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
「幽州白宮，冀州魃山，涼州沙海，并州殺殿。」
「雲州毒林，巴州祀台。」
「這些霸主至今都沒有辦法解決，也就只有越荊豫三州，這次發生了這般大的變動，居然讓詭使內部自我消亡了兩個霸主勢力，算是唯一的好事了。」
「不過，這也是可遇不可求的，荊州本就是越州的，水陸閣背叛，才由此分裂出去，現在也是機緣巧合之下，也趁著夏國輪迴之時，才促成了此事，否則，根本不可能。」
對面。
陳諾聽的很仔細。
雖然此前清虛給過他有關天下詭使的資料，但清虛所知道的，顯然不能和其宗主相比。
道正還沒有說完。
「現如今，詭使霸主們的輪迴已經進行到三次，證實了其有效性，按照我們的預估，詭使們是想要將這套證實有效的規矩一直萬代延續下去的，屆時，我等便是生生世世的血畜了。」
「可有辦法？」陳諾問道。
這其實是在問對方有沒有什麼行動。
說實話，這般詢問是有些冒昧的，畢竟交淺言深是大忌，但陳諾還是這麼做了。
而對方，也沒有絲毫猶豫，直言相告，「我們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很久以前就做過努力了，雖然失敗了，但起碼路已經打通了，是存在的，所以，這三百餘年來，我們道宮和佛門，還有萬仙殿，一直在嘗試重造天人。」
「除此之外，我們還有第二個計劃，只是這個計劃就不能告訴道友了。」
道正如此說道。
陳諾理解的點點頭，事實上，對方能說出這些來，已經是很有魄力的了，也讓陳諾心中更加有了些底。
旋即又問道，「那，天人計劃進行的如何了？」
道正：「一直在受阻，當初我們道宮與佛門合作，聯手創造出了天人境，實不相瞞，當時的那位天人，正是我等道宮的師祖，當時的道宮之主，不過，後來因為詭神插手，導致我們師祖失蹤，天人境也就此斷絕。」
說到這裡的時候，道正的臉色終於不復之前的平淡，有了些波動，尤其是在說到詭神的時候。
「你們能聯手創造出一名天人，現在又為何不能了呢？」
道正組織了一下語言，道，「一是因為現在的道宮和佛門經歷過災劫，門內典籍有些殘破，甚至已經分脈，二是因為，當時的天人除去宗門功勞以外，其實也是主要倚靠師祖本身的天賦才情才成就天人的。」
「……」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說，還是得要倚靠天賦？」
陳諾如此說道。
同時心中有些失望。
還以為能夠在對方這裡知道些天人境的消息……
「沒錯。」
道正仿佛能夠知道陳諾現在想什麼似的，直接說道。
「不過，我們這三百餘年來也不是白過的，對於突破天人也是有研究的。」
隨後，道正直接將這些成果給說了出來。
「天地之橋……」
「意境……」
陳諾面不改色，對方說的和他在南荒找到的猜想差不多。
只不過在細節方面有著很大差異，並且，更加完善，不過……
「你們選的都是意境法？」
這也是他聽出來的重點，意境法在他的講述里占了很大份量。
道正卻搖了搖頭。
「意境法適合我們道宮和佛門，我們都有相應的修心之路，可以更好的去貼合心境，領悟意境；萬仙殿還有一部分同道，選擇的則是天地之橋法，至於其他的方法，我們都試過了，基本都有著各種各樣的缺陷，不是難度太大，就是條件太苛刻，甚至根本就是條歧途！」
「最寬敞明亮的大道，目前只實驗出了這兩種。」
說完，道正目光炯炯的看著陳諾。
陳諾會意。
「本座修行的是天地之橋法。」
「貧道乃是意境法。」
兩人互相說出了自己的路途。
「司命道友，貧道觀你所修之法是陰冥殿與鳳凰宮傳承，對於天人境或許有所缺漏，不知可否需要幫助？」道正順勢問道。
看樣子完全不在意，只要能對誕生天人有幫助的，他完全不藏著掖著。
陳諾也沒客氣，直言詢問。
「天地之橋……」
「上中下，三等氣，吾道宮掌握著一十八種，其中上等氣為……」
「……」
道正說著，陳諾聽著。
而在下方。
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了此前的動靜，在逐漸匯聚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