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為了大局,請你們全部犧牲
酒樓之上,氣氛一下子高漲起來。
幾個月前,無名連斬三大宗師,讓青玄軍的宗師數量,幾乎一下子少了一半,士氣大跌。
這幾個月來,飛雲軍不斷地攻城略地,打的青玄軍節節敗退……局勢已經漸漸不妙了起來,這舊京城中人心惶惶,無數人都在思考後路。
而梁家老祖斬殺敵軍宗師,則頓時為低落的士氣,注入一針強心劑。
「好、好啊!」酒樓的掌柜滿面紅光:「今日的諸位客人,每人皆免去一壺酒錢,大家吃好喝好!」
氣氛更加熱烈,不少酒客齊齊稱讚掌柜大方……王旗變幻與大多數人無關,他們想要的也只是個安穩的生活罷了。
江明獨自喝著酒,臉色也是露出笑容:「好、好啊,時機……這不就來了嗎。」
他大可以仗著梁家老祖隨軍出征時,偷襲梁家尋寶……但若是梁家老祖隱入暗處伺機報復,那還是有點麻煩的。
一位宗師級高手想隱藏起來,即使是無名者,也難以發現其蹤跡……
雖然江明無懼,但要是總被一個老銀幣在背後尋摸,想想就不爽。
既然要滅,當然是滅個乾淨,從上到下、一個不剩!
「我只想安安穩穩生活,你們卻差點擾了我的清淨,為了我的大局……只能請你們共赴黃泉了。」
江明一邊喝酒,一邊在心中感慨……我還是從前那個少年,一如剛穿越來之時,終究還是個顧大局的人啊。
轉念一想到自己已經年近五十,江明連忙搓搓臉:「過頭了過頭了……」
而酒樓之中,眾多酒客興奮過後,卻還是有人嘆道:「梁家老祖有些莽撞了啊,如今梁家只有他這一位宗師,怎麼還敢與敵人搏命,如今落得個重傷,說不定就要被那無名尋上門來……」
周圍眾人齊齊呼吸一滯,如今一提到無名的名字,所有人都是感覺如同在仰望一座無窮高的大山。
傳消息那人灌了幾大口茶,已經把氣捋順,聞言頓時嘆道:「此中自有緣由……當初梁家那位年輕宗師與空見和尚等人誘殺無名之時,梁家老祖已經在戰場上與某位飛雲軍宗師對峙!」
「梁家一門兩宗師,當時自然是不用擔心什麼後路,更何況宗師輕易不出手,只是雙方的威懾力量……但誰也沒想到,那位年輕宗師竟然被無名一招格殺!」
「連帶著伍家老祖和空見和尚也被殺了個乾淨,這局勢頓時不一樣了……」
「當消息傳上戰場,梁家老祖想退時,卻已經退不回來了……那飛雲軍步步緊逼,幾個宗師換著挑釁梁家老祖,直到前幾日,他終於被逼無奈,爆發禁術打的飛雲軍兩名宗師一死一傷,這才從那種局面中解脫出來!」
他一口氣說完,酒樓里的高漲氣氛,也是如同被潑了涼水一樣,雖然仍是喜事,但總有點悲涼的感覺。
所有人都沒開口,但臉上都寫著同一種表情……原來是他麼喪事喜報啊!
雖然飛雲軍折了一位宗師,但梁家老祖還有沒有戰力也很難說了……再打幾場仗下去,青玄軍的宗師被耗完,這場仗是不是也就要結束了。
「只希望,梁家老祖能熬過這一劫吧……」不少人心有戚戚,祈禱那個無名別真的殺上樑家。
江明笑了笑,扔了酒錢離開酒樓,回到棲身之處,於昏暗的屋中閉目靜坐。
等待黑夜降臨!
無名者全力運轉,該做的都已經做了,該等的也都在等,如今差的便只有一根導火索了。
今日時機已到,無需再等……黑夜之後,便是導火索燃起之時!
……
深夜。
梁家宅院中,仍洋溢著喜慶的氣氛,前院中擺了十餘桌酒席,請了京城眾多世家的達官貴人,來此慶賀梁家宗師陣前無敵,斬殺敵軍宗師。
「這杯酒我敬徐兄,年紀輕輕便登臨一流巔峰,日後必定有機會問鼎宗師之境!」
梁家的一位年輕子弟正在給另一個年輕男子敬酒,言談間滿是推崇讚揚。
徐義昊面色淡然,笑著抿了一口杯中之酒,那梁家子弟眼底閃過一絲難堪之色,臉上卻還是熱情洋溢,一口悶了整杯酒。
整個場景看上去怪異之極,就仿佛斬殺宗師的不是梁家老祖,而是徐家老祖一樣……
而在一處閣樓上,兩個梁家的中年人盯著下方的酒席,皆是目光陰沉。
「來的大多是些小輩,這些世家什麼意思,真就認為我梁家完了嗎,還是害怕那無名殺上門來,連他們一齊剁了……」
梁家家主梁鳳華一聲慨嘆:「罷了罷了,只要徐家老祖來了便是最好之事,如今六大宗師世家,只剩徐家與我梁家守望相助,若能扛過去這一劫,等老祖傷勢復原,我梁家終究還是端坐於雲端之上,再一一清算教訓這些世家也不遲。」
「哼,那無名今日若是真的來了,定然讓他有來無回……沒到最後一刻,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走吧,我們也下去轉轉,今天倉促辦這酒席,主要便是邀請徐家,徐家家主也在列,怎麼說徐家的臉面還是要給的……」梁鳳華笑道。
兩人從閣樓走下,便看到院子裡不少人已經醉倒在酒桌上,呼呼大睡起來。
「今天的酒也沒這麼烈啊……」
梁鳳華疑惑道,隨即臉色卻是大變:「不對勁……這是迷藥!」
僅僅片刻,就連他都是腦袋一暈,院子中的人更是暈倒一大片,只剩下少數武道修為不俗的人還在支撐。
「快去……」梁鳳華立刻運轉血氣,驅逐藥力,準備跟身旁之人說些什麼。
然而他一扭頭,便看到身旁那人臉上帶著恬淡平和的笑容,渾身卻是已經沒有了任何生機。
那笑容看起來過於美好,仿佛那人直至此時,還未意識到他已經死了……
堂堂武道大師,就這般死的悄無聲息。
「情……」
梁鳳華臉色大變,然而一個「情」字還未出口,便感覺心頭微涼,一股奇妙的感覺襲上心頭,讓他不由自主的露出柔和笑容……
臨死之際,他想起了江湖上的某個傳說。
無名者之中,無顏、無道皆赫赫有名,但唯獨無痕,卻仿佛不存在一樣……這世上沒有任何人見過他。
見過他的人,都已經死去。
只傳說無痕有一把刺殺之刀,名為情人!
所有死在無痕刀下的人,都有一個特點,通體沒有任何傷痕,就如同無痕的名字一樣……只有在心口前後,有一道淺到不能再淺的細線,若是不仔細辨別,根本發現不了。
而這種死狀之人,臉上皆是帶著最恬靜的笑容,仿佛這世間所有美好的事情,都聚於此刻……
直道身死之刻,梁鳳華終於知道,那柄刀為什麼叫情人了。
像情人一樣,讓人感覺無限美好,卻帶著一點冰涼,致人於死地……
來的不僅是無名,還有他手下最可怕的殺手,無痕!
「死在這樣的刀下,也許也是一種幸福吧……」梁鳳華臉上帶著笑容,意識疾速墜入黑暗……
而酒席之上,還在強撐著沒倒下的人,此時皆是一個個露出恬靜笑容,噗通噗通的栽倒在地。
隱約間,只可見到一道模糊不清的影子,在人群中如蝶舞紛飛般,似緩實快的掠動,每一息過去,皆有一道身影倒下……
「別、別殺我,我是徐家之人!」徐義昊再也難以保持淡定,臉色蒼白的驚恐尖叫道:「我徐家宗師就在此地……」
那道模糊身影似乎頓了頓,隨即竟然真的從徐義昊身旁掠過,沒有動他。
然而徐義昊還是驚了一頭冷汗,不斷地變換著自己的表情,摸著自己前胸後背,確定自己真的還活著……
直至確認自己真的沒死,徐義昊方是滿臉驚喜,大笑道:「哈哈哈,我沒死,連無痕都不敢殺我……」
片刻後,前院中所有站立之人,除了徐義昊幾個徐家子弟外,盡數死在情人之刀下。
先前還熱鬧無比的酒席,頃刻間變得寂靜一片。
滿院子帶著笑容的屍體,怎麼看都怎麼詭異可怕……
直至此時,一道身影才是悄然出現在前院口處,面容平平無奇,負手而立,平靜的看著梁家院落深處。
滿地伏屍寂靜……恭迎一人前來!
徐義昊神色一震,已經猜到了來人身份,無名!
那道模糊的身影,也是悄然掠到無名之後半步,垂手而立。
「我、我竟然看到了無痕的真容?」
徐義昊和其他幾個徐家人皆是呼吸一滯,難以置信的看著無名身後,那個躲在陰影中的中年男子,隱約可見的半張木訥面孔。
他們心中頓時升起無限激動,並且驕傲起來,我徐家果然還是世上首屈一指的宗師世家,竟然連無名者都如此給面子。
「說不定看在我徐家老祖的面子上,這無名今日也不會真的殺了梁家老祖,要些賠禮便差不多了……」徐義昊放鬆下來,如此想道。
而就在這片刻,兩道澎湃氣息,也是一前一後,從梁家內外同時升起。
「無名,今日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所!」
院中,一道蒼老的聲音如天雷一般響起。
聲音未落,一道身材高大的蒼老身影,便是從院內飛掠而來。
而在院外,那道氣息亦是飛速臨近,降臨在一座閣樓之頂。
兩尊宗師齊現,將無名與無痕夾擊在中央。
江明笑了笑,漫不經心的看了兩人一眼:「曾經有三位宗師也是如此自信,可最後還是被我一拳一個,殺了個乾淨!」
「宗師,也是有差距的……」梁家老祖目光冰冷:「別以為只有伱和周平世,站在宗師之巔,老夫浸淫武道數十年,也不是白過的!」
「況且你連殺三位宗師,動用了禁術,我就不信你一點傷沒有……」
他氣息越發平淡,最終雖然血氣未曾完全凝練於體內,但也相差不多了……赫然也是一位瀕臨巔峰的大宗師。
「看來梁老祖的受傷,也是裝的?」江明臉上表情微變,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他心中則是在想,看來梁家在雲夢山中,得到的機緣就算不如武侯,但也遠超其他世家。
「雖有輕傷,但宰了你還是綽綽有餘!」梁家老祖冷笑,也不知說的是真是假。
江明眉頭微蹙,似是有些忌憚,隨即轉身看向閣樓之上的那道身影:「閣下便是徐家老祖吧……我今日來滅梁家,可與你無關,還請徐老祖不要自誤!」
梁家老祖見狀,心中大定,更確信這無名是在忌憚他二人的聯手……並且若非如此,這無痕怎麼會滅了滿院子的人,卻唯獨留下徐家人,必然是不想真的惹怒徐家老祖。
閣樓之上,徐家老祖大笑:「哈哈哈……堂堂武林神話無名,竟然也怕了?」
「你滅梁家,怎麼會與我無關……唇亡齒寒的道理,我徐某還是懂的!」徐家老祖沉聲道:「今日,我徐、梁二家共進退,你這武林神話當了幾個月……癮過夠了,也是時候覆滅了!」
梁家老祖連連點頭,不愧是跟我梁家一樣,傳承了數百年的世家,果然有大局觀。
今後這天下,還是要我梁徐兩家掌控啊。
「不過是兩名宗師,有何可懼!」江明目光發狠,一副豁出去的樣子:「有膽的,就來戰!」
「哈哈哈,今日一戰,可不是誰膽子大,就能贏的……」梁家老祖放聲長笑:「徐老友,宰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我今夜再把酒言歡,不醉不歸!」
「如此甚好!」徐家老祖也是大為贊同,兩人言語之間,竟是已經不把江明放在心上。
轟!
陡然之間,梁、徐二位宗師,卻是同時動了,血勁齊齊爆發,兩人頃刻而至,殺到了江明近前。
「我看你今日……還怎麼活?」
梁家老祖滿臉狠色,狠狠地一拳轟向江明。
江明滿臉凝重,一拳迎擊而上,「咚」的一聲與梁家老祖碰撞在一起,爆發出恐怖漣漪,氣勁四濺,差點將幾個徐家子弟斬碎。
梁家老祖身體一晃,心道這無名果然名不虛傳,這肉身之力著實可怕。
「不過若是僅限於此,那今日他必死無疑,擋住了我這一拳,如何擋住徐老友的殺招……」梁家老祖心中一喜,看來這無名連殺三位宗師,又用了禁術……果然還是受了不小的傷。
轟!
下一刻,梁家老祖的身體,卻是陡然橫飛而出,半邊胸膛都是塌了下去,在半空中不停地咳著血,難以置信的看著對他出手之人……
「徐……」
稍晚了些,不好意思……不過比前幾天好多了,嘿嘿……
三更一萬二結束,雖然是補的昨天的,但還是求月票……說實話根據我的看書經驗來看,請了假又補上的,真滴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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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