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無聊賴之下長生再度臥床補覺,正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保持充足的睡眠很有必要,不但可以醒神清腦,還能休養元神。【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再次醒來已是二更時分,長生起身穿鞋,下地倒茶,由於正值月初,天上無月,房間裡一片漆黑。
桌上有蠟燭,但長生並未燃點,身為王府的主人,他自然知道王府的規矩,房間裡不亮燈,府中的下人是不會前來打擾的,若是一旦亮燈,下人們立刻就會過來送茶送飯。
那本《大荒異聞錄》長生一直隨身攜帶,此番便再度取出擺在桌上逐頁看閱,《大荒異聞錄》雖然只有一百來頁,但每頁都有一千多個蠅頭小篆,而且是雙面有字,大致估算足有二十多萬字,想要逐頁看完,無疑需要很長時間。
由於曾在《大荒異聞錄》里找到過九天仙露和火麒麟的相關記載,對於《大荒異聞錄》的真實性長生便不再存疑,洪荒時期天下分為東南西北四個大荒和東南西北四海這八個區域,由於己方眾人時間有限且入海探尋多有不便,長生此番便著重看閱四方大荒的相關記載。
睡夠之後本就神清氣爽,再加上沒吃晚飯,腹中無食,頭腦清醒非常,故此長生看閱的速度很是快速,不需一炷香便能看完一頁的正反兩面,不但能夠快速看完,還能在看閱的同時進行對比和篩選,確定古籍上所說的位置在現今的什麼區域,以及自諸多奇聞軼事中選出對己方有用的線索。
《大荒異聞錄》是本雜記,其中不但記載了珍禽異獸和各種靈物,還記載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包括什麼地方曾經有仙人出現,什麼地方有神靈留下的遺蹟,以及哪裡有所謂的什麼仙洞和神墓。
對於眾人此前爭奪靈符所在的仙宮,《大荒異聞錄》里亦有記載,只不過用墨不多,字數很少,所述並不詳細。
由於心無旁騖,便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直待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長生方才回過神來,伸手點燃了房中的蠟燭。
見房中亮燈,來人加快了速度,長生自然聽得出楊開等人的腳步聲,此時楊開和釋玄明餘一都來了,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三人不會在深更半夜前來打擾。
想到此處,長生便收起古籍,起身開門。
三人雖然表情凝重,卻不見緊張慌亂,不等長生開口詢問,釋玄明便主動說道,「王爺,大頭好像遇到麻煩了。」
長生聞言沒有立刻接話,側身將三人讓進房間的同時快速感知,確定大頭所在位置。
猜到長生在做什麼,楊開主動說道,「他在河北道和河東道交界的那片區域。」
得楊開提醒,長生便省去了分辨確認的時間,他能感知到所有靈符所在的位置,正如楊開所說,河北道和河東道交界的那片區域此時正有一銀兩銅三枚靈符在快速移動,其中一枚銅符離後面的一銀一銅約有兩百里左右,而後面的一銀一銅彼此之間相距不足五十里。
「前面的那個人應該是大頭,後面兩人一直在追他,」釋玄明說道,「據楊開所說,不管大頭怎麼圈繞,那兩個人都一直緊隨其後。」
「不用驚慌,」長生擺手說道,「大頭是騎著白姑娘去的,除非後面的兩人有比金雕更加神異的飛禽坐騎,否則追不上大頭。」
「我沒慌,我就是有點兒納悶兒,他們這是在做什麼呀?」釋玄明疑惑皺眉。
楊開接口說道,「我也多有困惑,大頭一直在兜兜轉轉,始終不曾遠離那片區域,而且我記得他手裡還有您的靈氣信物,如果真的遇到危險,他完全可以請您前去施以援手,亦或是驅策金雕回返長安。」
「他手裡的確有我的靈氣信物。」長生點頭。
楊開又道,「銀符一共只有六枚,巴巴達姆和天竺番僧各在原位,公輸玄明也在江南沒有四處走動。我和范景明眼下都在長安,不出意外的話,大頭後面的那枚銀符很可能是太清宗的雲真子。」
「雲真子?」長生皺眉沉吟,當日搶奪靈符時他在暗中幫助過不少人,但這其中並不包括雲真子,雲真子完全是靠自己的實力奪得了那枚銀符,說白了就是雲真子並不欠自己人情,不過就算不欠自己人情,自己也沒得罪雲真子,雲真子為何夥同他人為難大頭?
長生快速思慮之際,楊開再度說道,「銅符共有九枚,釋玄明和餘一以及柳天林眼下都在長安,苗女仍在苗疆,公孫承威在西川境內,再加上大頭,這就是六枚了,眼下只有宗平子,王仕仁,慕容峰三人行蹤不定。」
楊開言罷,餘一接口說道,「王仕仁受過您的恩惠,想必不會為難大頭,慕容峰有求於我們,也不會與咱們作對,但宗平子與雲真子一樣,都沒有受過您的恩惠。」
待餘一說完,長生擺手說道,「應該不會是宗平子,宗平子已經一百多歲了,他爭奪靈符只為續命,明哲保身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無緣無故的來招惹我們。」
「那片區域我曾經去過…」
不等餘一說完,長生便擺手打斷了她的話,「稍安勿躁,咱們現在不管去哪兒,其他人都能知道,先仔細想想,不要貿然行動。」
楊開等人原本都是站著的,聽得長生言語,三人各自落座,開始集思廣益。
楊開率先說道,「先不說後面追趕大頭的二人是誰,只說大頭為何不離開那片區域,我懷疑黑熊精投胎在了那片區域,大頭一直在附近迂迴徘徊,很可能是不想遠離它。」
待長生等人點頭,楊開再度說道,「大頭沒有用靈氣信物向王爺求援,說明在他看來情況並不緊急,暫時還沒必要向王爺求援。」
見楊開沒有繼續再說的意思,長生方才出言說道,「你說的確有道理,但你忽略了一個細節,後面的銅符一直跑在前面,始終與後面的銀符保持著幾十里的距離。」
長生言罷,餘一和釋玄明同時轉頭看向楊開,他們二人感知不到銀符的存在,也就無法確定後面這一銀一銅彼此之間的距離。
「您的意思是?」楊開看向長生。
「我懷疑後面這一銀一銅並不是聯手追趕大頭,而是銅符正在遭受銀符的追殺,」長生正色說道,「如果我不曾猜錯的話,雲真子正在追殺的這個人很可能是採花賊慕容峰,咱們當日自慕容峰手裡換下銀符時曾答應過會保護他的安全,故此慕容峰在發現大頭之後便試圖向大頭求援。」
長生說到此處略做停頓,轉而再度說道,「大頭一直與慕容峰保持著兩百里的距離,這麼遠的距離,他看不到對方的樣子也聽不到對方的呼喊,因此也就無法確定後面這個銅符是誰,亦不明白對方為什麼一直跟著自己,不出意外的話,大頭現在也是一頭霧水。」
聽得長生推敲,眾人恍然大悟的同時如釋重負,餘一出言接話,「應該就是您說的這樣,大頭是從長安離開的,慕容峰知道這枚銅符肯定是咱的人,所以才會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就近跑過去求援。」
釋玄明點頭附和,「對對對,雲真子當日說自己來自北斗宮,北斗宮好像在河北道,應該是那個採花賊跑到河北道幹壞事兒,被雲真子給撞見了,採花賊本想往長安跑,結果半路上撞見了大頭。」
「如何是好?」楊開看向長生。
「容我想想,」長生沉聲說道,「雲真子當日在論道之時就曾經說過自己會順天應人,在他看來改朝換代才是順天應人,我們所做的事情都是逆天而行,他本來就對咱們心存成見,此事若是處理不好,很可能將其推到敵對陣營。」
長生言罷,楊開等人盡皆點頭,正如長生所說,此事頗為棘手,雲真子乃是太清道人,己方眾人若是率先沖其發難,就會徹底開罪太清宗。
沉吟良久,長生始終拿不定主意,慕容峰是個採花賊,什麼卑劣的事情都幹得出來,雲真子既然追殺他,自然是因為慕容峰罪有應得。己方此時若是出面,自然能夠保下慕容峰,但也會給雲真子留下一個是非不分,包庇罪惡的壞印象。
可是如果置身事外,不管慕容峰死活,那就成了言而無信,背信棄義,畢竟己方眾人先前答應過慕容峰會保證他的安全,而今將人家的銀符換了出來,在人家有難時卻袖手旁觀,怎麼也說不過去。
見長生犯難,楊開出言獻策,「王爺,您和雲真子同屬三清,您若是出面,恐傷三清和氣。不如就由我拿著那枚如朕親臨的金牌過去保下慕容峰。」
長生苦笑搖頭,「咱們的關係世人皆知,你出面和我出面有何區別?更何況你一旦出示了金牌,就等同坐實了皇上在包庇罪惡,會令他對皇上和朝廷更加寒心。」
「那怎麼辦才好?」釋玄明追問。
「這是個不折不扣的死局,怎麼辦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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