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不能?」大頭好奇追問。Google搜索
「神仙只存在於傳說之中,又有誰真正見過,」長生說到此處抬手南指,「老天師道法通玄,又有天師嫡傳血脈,連這等玄門泰斗都不能超脫生死,位列仙班,我又怎麼明窺陰陽,得道飛升?」
長生言罷,大頭想要說話,不等大頭開口,長生便擺手說道,「正所謂道雖無常法,也要有心求。我雖然是道門中人,卻無心修道。我雖然名為長生,卻不求長生。」
「那您求什麼?」大頭追問。
長生搖頭說道,「跟你們說話我也無需藏掖遮掩,實則我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雖然咱們眼下做的是忠君報國,濟世救難之事,但我從未想過高官厚祿青史留名,也沒想過滿朝文武和黎民百姓會領咱們的情,更不為行善積德得道飛升。」
大頭啞口無言,一旁的釋玄明合十接話,「阿彌陀佛,王爺與人為善卻無有所求,實乃佛祖境界,菩薩心腸。」
「哎呀呀,你可拉倒吧,」大頭撇嘴擺手,「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王爺是道士,跟你們壓根兒就不是一條道兒上的。」
「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釋玄明不無嫌棄的瞅了大頭一眼。
「經念的不咋地,還文縐縐的。」大頭嘲諷。
二人拌嘴長生早已習以為常,「別說我了,你們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長生這個問題直接將大頭三人問住了,面面相覷過後還是大頭率先開口,「這個問題我們不用想啊,您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
大頭言罷,餘一和釋玄明點頭附和。
「為什麼我幹什麼你們就幹什麼?」長生隨口追問。
「您對我們有知遇之恩哪。」大頭說道。
「言重了,」長生擺手說道,「其實我跟你們一樣,冥冥之中好似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推著我向前走,皇上有恩於我,龍虎山有恩於我,倪家也有恩於我,我所做的一切也只是為了報恩。」
餘一開口說道,「王爺乃天命之人,承載氣數,肩負重任,種種境遇皆為鬼使神差,所作所為皆為天意使然。」
餘一說到天命之人,長生突然想起一事,轉頭看向大頭,「之前我答應幫太平道人渡劫的,而今我已晉身居山,也不知道它準備的怎麼樣了?」
「太平道人?」大頭回憶過後恍然大悟,「哦,您說業洲那個老鱉精啊?」
「什麼鱉精,它的本體是只巨黿,」長生出言糾正,「見性和尚轉世的孩童還由它代為撫養呢,咱們可不能言而無信,此處離業洲不遠,你抽空去一趟業洲,看看它的情況。」
「好,等楊開把白姑娘給我帶過來我就去,」大頭說到此處轉頭看向餘一,「師太,你去過業洲不曾?」
「沒有。」餘一搖頭。
大頭原本還想藉助餘一的虛空玄門省些氣力,見餘一搖頭,只能作罷。
長生隨手自近處折了一段樹枝以龍威砍削整齊,灌注靈氣之後遞給大頭,「這段樹枝帶有我一息靈氣,你帶給太平道人,渡劫之日讓它將樹枝近火焚燒,我自有感知,會儘快趕去相助。」
大頭點頭應是,接過樹枝納於懷中。
此時乃是初春時節,山頂風大,甚是寒冷,眾人便離開山頂,來到東面官道生火取暖,同時也利用煙霧為即將來到的楊開指明方位。
長生先前曾經去過漢中,知道張善正在統兵攻城便有心前去幫忙,不過細想過後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張善是統兵主帥,即便己方眾人趕去,也不能替代他的位置,而且老天師可以元神出竅,大行之前應該見過張善,該交代的想必都做了交代。
此外己方眾人昨夜剛剛經歷了一番血戰,無不身心俱疲,不宜連番作戰,而且大頭等人都被毒蜂蜇的鼻青臉腫,這副模樣過去幫忙實在有失體面。
等到辰時,楊開終於趕來,不但帶來了眾人的坐騎,還帶來了眾人的包袱和行李。
這條路餘一早年曾經走過,知道哪裡有驛站,便帶著眾人往驛站落腳,而大頭則騎乘白姑娘升空南下,去往業洲的峨山縣。
眾人雖有靈氣修為,終究是肉體凡胎,入住驛站之後便各自躺臥休息。
昨晚動身之前長生畫了不少符咒揣在懷裡,但臨陣對敵之時卻一張也沒用上,寬衣休息之時自懷裡掏出了一大把。
睡到中午時分,長生醒了,起身收拾桌上的那些符咒,一邊鋪展整理,一邊回憶羅天秘法里記載的種種法術。
羅天秘法記載了龍虎山的所有法術,長生早已將各種法術的指訣和真言熟記於心,包括符咒的畫寫也盡數記下,但此前疏於演練,臨陣對敵便不得隨心施展。
他此時已經擁有居山修為,又有混元神功和自創的近身相搏,對付尋常對手綽綽有餘,但面對妖邪鬼魅就顯得不太夠用了。
通過回憶昨夜對戰的細節,發現有些時候若是施展法術會比使用武功效果更好,倒不是說法術比武功更厲害,兩者實則並無高下之分,只是用途有所不同,若是能夠相輔相成,臨陣對敵之時便能多些勝算和從容。
羅天秘法里記載的法術有數百種之多,想要盡數演練嫻熟並隨心使用並不容易,由於長生此前一直浸霪武功,此番再用法術便顯得有些另闢蹊徑,尤其是許多厲害的法術不但需要掐捏指訣和念誦真言,還需要畫寫符咒才能起效,起效緩慢,頗為繁瑣。
凡事皆有利弊兩面,法術雖然施展繁瑣,卻也有其長處,最大的特點就是法術可以借用陰陽二氣,很多霸道的法術威力極為驚人,移山動岳,扭轉乾坤,遠非靈氣和武功可比。
不過這些霸道的法術平日裡卻極少被道人施展,一是施法的道人授籙級別不夠,二是自身靈氣修為不足,再有就是有些法術威力太大,違逆陰陽,不合天道,貿然施展輕則反噬自身,重則折損陽壽。
任何的得到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這一點在法術的施展上體現的尤為明顯,威力越大的法術就越難駕馭,付出的代價也就更大,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也沒有事半功倍的取巧,更沒有少付出多得到的占便宜,實則世上壓根兒就沒有便宜可占,任何的占便宜都伴隨著不為人知的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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