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好不好?」裴鳶再一次蠱惑地問道。

  紫菱垂著眼瞼,將事情做完。

  她不清楚柳顏歡和裴鳶的關係,但她相信自家小姐心裡有數。

  收拾完屋子,白曇還是沒忍住湊到紫菱身邊去。

  「紫菱姐姐,你有沒有覺得咱們夫人現在吃的挺多?以前從來不會吃這麼油膩的東西當夜宵的。」白曇環顧四周,用兩個人可聽見的聲音,緊張兮兮道:「夫人是不是有孕了?」

  「......」

  紫菱沉沉吐出一口氣,還以為白曇看出什麼來了呢。

  柳顏歡和裴鳶,還有她喝避子湯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面對如此怪異行為的主子,白曇想到她懷孕也是正常。

  「前段時間大夫不是診斷了嗎,我看夫人應該是焦心,所以才行為反常。」紫菱有意將她往旁的方向上引導。

  聞言,白曇愁眉苦臉道:「還有人比咱們家小姐還慘嗎,嫁的夫家圖小姐的錢,婆婆蠻橫不講理,丈夫還不幫襯著小姐,整日裡和那個表小姐眉來眼去的。

  那些小姑子裡,除了庶出的三小姐和咱們小姐交好外,都不將小姐這個嫂子放在眼裡。」

  說著說著,白曇幾乎落淚。

  紫菱一噎,說實在的,她覺得自家小姐這日子過得好像沒那麼糟糕。

  每日吃好喝好,還能在婆母的刁難下,將對方氣得半死。雖然丈夫不喜歡,但是有小叔子喜歡啊!(不是,她在想什麼啊!)

  小姑子雖然蠻橫了點,但是府上的三小姐還是很討人喜歡的。而且那兩個小姑子,她覺著自家小姐動動手指頭,就能將她們給玩死。

  「你啊你,把自己的活干好就行了。要是真的擔心小姐,就將醫術好好學。來日定有用得上你的地方!」

  白曇吸了吸鼻子,「你說的對!我好好研究醫術,到時候小姐要生產了,我能幫得上大忙!」

  「......」連小姐沒有懷孕都沒看出來,真不覺得你能幫上大忙。

  紫菱在側臥備好熱水手,便催著院子裡的人早些休息。如今院子裡的炭火少,都緊著主子用,下人們也想早早進被窩。

  個個手腳利索地熄了燈睡覺。

  裴鳶打著燈籠過來的時候,紫菱在屋子裡守夜。見人來了,打了個激靈起身。

  「爺。」她伸手接過裴鳶手上的燈籠,還有脫下的披風,不敢抬首去看人。

  裴鳶垂首看了看紫菱,雖然之前見過,可是這個婢女可沒有為他做過這些活。

  他微微挑眉,掀開帘子進了屋。

  屋裡面的溫度和以前比起來冷了不少,想來也是洛氏削減月例的緣故。

  柳顏歡還沒睡,穿得厚厚實實地坐在案前寫字。

  見裴鳶進來,對他道:「桌上留了宵夜給爺,還熱著。」

  裴鳶頓時覺得稀奇,這還是從來沒有過的待遇呢。

  「今兒我高興,讓小廚房多做了些菜。」柳顏歡說話的時候,尾調都是揚上去的,可見她今日確實高興。

  裴鳶被她感染,伸手去掀開罩著菜的罩子,每道菜用小碟子各盛了一點,分量不多,但夠他一個成年男子吃飽了。

  說實在的,裴鳶還真的想念她的小廚房做出來的菜。雖然菜品大多都是甜口,但很合他的口味。

  京都這邊的人都偏愛重口菜品,連在京城生活多年的裴老夫人也習慣了京都口味,偏偏裴鳶隨了過世的裴老將軍,喜歡淮揚菜,吃甜口。

  裴鳶看著柳顏歡寫字,舉箸吃飯。

  這道紅燒蹄髈肉,小廚房燉了一下午,軟爛地不行,瘦肉入口即化,沒有半點肉腥味,口齒間都是甜滋滋的。

  菜的分量不多,裴鳶一會兒便吃完了。

  柳顏歡叫來紫菱收拾了桌子,將香薰點上。屋子裡留的燈少,裴鳶漱了口出來,柳顏歡的字已經寫完了。

  「在寫什麼?」

  「隨便寫寫。」

  裴鳶湊過去瞧了,看了兩句便知道這是《左氏春秋》里的句子。

  「你從哪看來的?」

  大哥書房裡的東西不會讓人隨便碰,而且以她的性子,並不會主動去翻閱這些女子「禁書」。

  「上次去太師府,張小姐帶我去她的書房逛了逛。整間書房裡,藏書眾多,我心嚮往之。」

  裴鳶知道她喜歡看書,床頭都會放著兩本書。他以前以為會是話本子,沒想到都是遊記散文。

  可是女子能讀的書,似乎也只有這些了。

  「張太師將張可唯捧若明珠,在兒女的教育上,也從不厚此薄彼,想來往聖絕學沒有少讀。」

  「但是我一本都沒讀過。」她母親雖然溺愛她,但在讀書這方面是認死理的。認為只有男子才能讀書,女子只需會認字就好。若是講究些,學學詩歌詞韻已是頂天了。

  「你想讀《左氏春秋》?」

  「目前是的。」柳顏歡嘆了口氣,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到張可唯,讓她給自己講講「課」。

  裴鳶捻起她的筆,「讓個地?」

  柳顏歡狐疑地看著他,側了側身子,給他留了塊地。

  裴鳶執筆寫得飛快,他的字跡潦草到僅僅能認出字是什麼,但不知道是何人所寫。沒一會兒,裴鳶便接著柳顏歡寫得句子,將一篇文章都默了下來。

  「等你讀完了,下次再給你寫下一篇。」

  柳顏歡甚是驚奇。她以為裴鳶會像裴茗那樣,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不會允許她讀「禁書」呢。

  可一想,裴鳶這小子,十歲就開始表面一套,背面另一套,也不知道他這心是黑是紅呢。

  面對世俗規定的倫理,他尚能逾越,這種讓她看看「禁書」的「小事」,倒不值一提了。

  柳顏歡看著紙上的字,她還沒讀完,裴鳶的大手已經抽出那張紙放在了案上,用鎮紙壓住。

  長臂環過她的腰身,柳顏歡和他齊齊跌坐進圈椅內。

  柳顏歡抬手按在他的胸上,怒道:「你幹什麼?想嚇死我嗎!」

  裴鳶的唇已經落到了她的脖子上,火熱的氣息一下子穿透柳顏歡的衣裳。

  「還沒有試過在床下,要不要試試?」

  柳顏歡的臉瞬間爆紅,兩隻耳垂也羞紅了,沒一會兒,一邊的耳垂便被裴鳶叼住,舌尖輕輕挑逗。

  「好不好?」裴鳶再一次蠱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