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鳶哀怨地看著手上的那沓紙,他又不敢埋怨柳顏歡,只能摩挲著紙張,以表達自己的不滿。
「你覺得怎麼樣?」柳顏歡看著他。
雖然以權謀私不好,可她也沒提什麼過分的要求啊,就是讓自家的商隊跟在他們軍隊後面走而已。
柳顏歡看著他,面上也帶了點凝重起來。那表情落在裴鳶眼裡,大有一種自己不同意,就讓他好看的意思。
他能跟她說,自己也想到了這點嗎?
對上柳顏歡的視線,裴鳶嘆了口氣。算了,這個錢,自己掙和柳顏歡掙都一樣。
「我知道了,你先安排人。」
柳顏歡一喜,旋即又扯了幾張她寫的紙過來,上面寫的都是她對柳家未來去南召發展,開拓商業地圖的計劃。
這些計劃她拿給爺爺看過,爺爺幫她改了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也拿給幾個叔叔們看過,他們都覺得不錯,可以實施。
也因為這份計劃書,家裡的叔叔們對她的態度改變了許多,他們的兒子都不一定有柳顏歡這麼敏銳的商業嗅覺和靈敏。
「你覺得如何?」
裴鳶點點頭,柳顏歡在經商方面的見識要比他廣,畢竟她出生在皇商之家。他原本也是有將鋪子開到南召的想法的,畢竟這也算是培養自己的眼線。
柳顏歡將那一摞紙收羅起來,笑得特別開心。
「那我明日一早就讓叔叔們點人先動身去南召,到時候和你的人接頭。」
裴鳶看著月上中天,心裡一股子的惆悵。柳顏歡這心裡有女兒有事業,怎麼就沒有自己呢!
氣!
但除了氣,更多的是餒。
還是自己的本事不夠,不然他就能勾得柳顏歡一心只想自己了。唉,這門技術,哪裡可以開班授課啊?要是有的話,他第一個去學!
「好了,時間不早了,快睡吧。」柳顏歡拍了拍床鋪,裴鳶的表情立馬陰轉晴。
抱著柳顏歡嬌軟的身體,一股股的奶香襲入他的鼻子裡,他的手也失控了起來。
「嘶。」柳顏歡疼得倒吸了一口氣。
「我碰疼你了?」裴鳶忙起身想掌燈看看她的傷勢,被柳顏歡抑制住了。
「沒事,就是不通奶,每日漲得我疼。」柳顏歡說這話的時候,很是害臊。每日白曇都會給她熱敷按摩,可疏通的量有限。
「那我幫你。」裴鳶靠在她耳邊說著,微熱的氣體吹過她的耳蝸,酥麻感讓她的身體狠狠一顫。
「你怎麼會......」
柳顏歡還沒說完,痛感夾雜著酸麻感從胸口傳來。她疼得一口咬在裴鳶的肩上,淚花在眼眶裡打轉。
可隨著痛感過去,久違的舒暢感令她呼了口氣。
「你怎麼這麼懂?」柳顏歡摁著他的肩膀「質問」道。
「別人教的。」
在來百越的路上,裴鳶和手上那一千不到的裴家軍相處的極好。這些人都上了年紀,都有媳婦孩子,在路上趕路聊得最多的自然就是媳婦孩子。
裴鳶雖然是他們的將領,但也不拘著他們在休息時聊得話題。正好一中年人說:「哎,我這一走,等我回去,我兒子怕是都會走了。」
「你要這麼說,等我回去,我孩子都出來了。哎,我媳婦一向不通奶,我不在家,她可怎麼辦哦,可老遭罪了!」
裴鳶就是那個時候聽了一耳朵通奶的方法。
柳顏歡聽完他的解釋,哭笑不得,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以示獎勵。
柔軟的唇帶著女子特有的香氣,裴鳶怎麼捨得放開,唇瓣摩挲,舌齒交纏。彼此的呼吸都變得凝重起來,尤其是他。
柳顏歡輕喘著氣,這吻無異於飲鴆止渴,她舔了舔唇,口中還有淡淡的奶腥味。
裴鳶撐起身子,「我去外屋睡。」
柳顏歡現在在月子裡,可要好好養著才行。現在已經夜深,再鬧下去,怕是一夜都不用睡了。
柳顏歡自然也不攔他,讓他去了。
沒了胸口的酸痛感,她這一夜睡得更加的深沉。翌日醒來,已經日上三竿,裴鳶已經離開了。
柳顏歡叫來白曇給自己洗漱,然後開始乖乖喝藥。身體是所有一切的本錢,錢沒了可以再掙,身子垮了,可就回不來了。
「你去給二叔傳個話,說上次和他商量的有關南召國那邊的事,可以開始了,讓他點人動身吧。」
紅綢點點頭,跑腿去了。
柳顏歡腦子裡思索了一下這次南下的計劃,柳家派出的人,大致能賺幾成的利。
「小姐,小小姐醒了,要抱過來嗎?」
柳顏歡猛地被打斷思緒,一時不知道自己想到了哪裡。
「抱來吧。」她微微嘆了口氣,有了孩子之後的生活確實和之前不一樣了。
午時,柳顏歡讓人擺了飯,那不速之客就翻牆進來了。
「你是狗嗎?剛開飯你就來?」柳顏歡笑罵道。
院子裡的人都視裴鳶於無物,各干各的。
裴鳶淨了手坐下來,「徐正月來南方了。」
他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徐正月已經在路上了。正月初三他就出發了,要不是皇上讓他好好過完這個年,估計他大年三十那晚就能動身。
「意料之中。」徐正月那廝出了名的護短,自家弟弟在外面受了委屈,那可不得狠狠給弟弟出口惡氣。
金陵良田兼併的事情可大可小,之所以鬧這麼大,原因之一是金陵的知府是大皇子的人,相信其他皇子黨的人都不會放過這個可以攀咬大皇子的機會。
這事扳不倒大皇子,但可以讓皇上厭惡大皇子啊!
皇帝成年的皇子不多,能弄一個是一個。
而且這次來還是徐正月,寧國公和皇后可是綁死的關係,作為太子黨的人,絕不樂意看見其他皇子的勢力壯大。徐正月定然會下狠手,讓大皇子狠狠出血。
到時,她們再藉機瓜分其在江南的勢力,坐收漁翁之利。
「公主這一局能不能贏,就要看她能不能吃下江南這塊了。不然就是為他人作嫁衣。」柳顏歡沉吟道。
她沒有經歷過官場的艱難,但也知道,對一個只有十六歲的少女來說,她還有太多的路要走。
一個帝皇該有的東西,她現在還不完全具備。但柳顏歡和裴鳶二人,既然選擇了她,就是決定了要陪她一起成長的。
「嗯,我們要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