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七皇子風頭正盛,這個時候大婚,想要去巴結的人自是一抓一大把。
可以說,此番七皇子大婚,邀請的沒邀請的都去了。
姬梓昭就是閉著眼睛去想,也能想得到,那場定是比上朝的人數還要齊全。
謝璟瀾一直都是被皇上防備著架空著,若是這個時候去參加七皇子的大婚,就算真的沒有那個心思,只怕是也是引起皇上的狐疑的。
所以,乾脆就選擇在這一日從皇宮打道回府,既是找了個合情合理不去的理由,還不會讓人抓到任何的詬病。
只是姬梓昭不知道的是,七皇子為了此事可是鬧了大大的不開心,甚至是跑到了皇后面前揚言,要將大婚拖延幾日,等他四哥回到府邸之後再娶親。
鍾皇后面對兒子的無理取鬧,可謂是相當頭疼。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娶你四哥過門呢!
鍾皇后當然不可能任由七皇子耍性子,直接就是將人按著回到了府上。
至於大婚……
自是要如約進行的。
姬梓昭跟四皇子尚未大婚,就算被人一口一個四皇子妃的稱呼著,可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順,七皇子大婚既四皇子不出面,姬梓昭自然也是不好前往的。
難得今日休值,姬梓昭想著謝璟瀾要收拾東西出宮,乾脆就是早早的進了宮,沒想到此時的寢宮裡,不但謝璟瀾是在的,就連皇上也是在的。
豐谷瞧見四皇子妃來了,連忙就是迎了上來,「說來也是巧了,皇上此刻正在裡面跟四皇子說話呢,還請四皇子妃在這裡稍等片刻。」
姬梓昭當然不會莽撞的衝進去,笑著道,「勞煩豐總管了。」
豐谷早就聽聞四皇子妃平易近人,如今瞧著這人真是一點的架子都沒有,心裡也是舒坦,連忙讓人給搬來了一把椅子。
寢宮裡,孝昌帝正看著謝璟瀾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本來聽聞老四不去參見老七的大婚,孝昌帝的心裡還是存了幾分的狐疑的。
畢竟,今日可是拉攏陣營的好機會。
思來想去,孝昌帝還是決定親自來寢宮看看,沒想到一進門,就看見謝璟瀾正安安靜靜地半依在床榻上看著書。
那模樣,還真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啊……
謝璟瀾見皇上進來,隨手放下了手中的書卷,起身行禮問安,「兒臣見過父皇。」
孝昌帝擺了擺手,坐在椅子上後便開口道,「不是說今日要出宮嗎?」
謝璟瀾起身淡淡的道,「母后出宮去了七皇弟的府邸上,只怕是要晚些才能回來,兒臣想著總要跟母后說一聲再出宮。」
孝昌帝琢磨著,這是真的不打算去老七那裡了啊。
再是看了看乖順站在面前的兒子,孝昌帝的思緒就是飄遠了一些。
以前四皇子母妃還在的時候,便不受寵,後來自從那日的大火之後,他便是一直有意無意地疏遠著自己的這個兒子。
當初要不是皇后有慈母之心,將他帶到了身邊養著,自己怕是都要把這個兒子給忘記了啊。
仔細想想,這些年他對老四一直頗為防備,甚至可以說是冷落,但老四真的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甚至是讓人起疑的舉動嗎?
好像還真的沒有過。
所以,真的是他太多心了?
「西戎的事情,也算是查清楚了,朕知道當初你執意要去潼臨,也是為了置口氣,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了,你若是想要什麼補償,朕倒是不會小氣。」孝昌帝看著謝璟瀾,淡淡的道。
謝璟瀾微微垂著眸,「父皇跟母后一樣,均對兒臣有養育之恩,兒臣能為父皇甚至是禹臨出一份力,也是兒臣應該做的,父皇面前,兒臣不敢居功。」
孝昌帝挑了挑眉,「你若如此想是最好,這些年朕確實是疏忽了你一些,但只要你安分守己,恪守本分,朕自然也不會虧待了你。」
「父皇的話兒臣定會謹記在心,兒臣只希望母后餘生安康,七皇弟一路坦蕩,其他的不敢奢求。」謝璟瀾跪在地上,對著皇上重重地磕了個頭。
孝昌帝看著謝璟瀾誠心跪拜的模樣,並非不動容,但也是一瞬,臉上便什麼思緒都是沒有了,讓謝璟瀾平了身後,便是起身離去了。
正是在院子裡的姬梓昭瞧見皇上走了出來,連忙問安,「微臣叩見皇上。」
孝昌帝沒想到姬梓昭會在這裡,疑惑道,「你也沒去參加老七的大婚?」
姬梓昭如實道,「微臣跟四皇子尚未大婚,就算有皇上的恩賜,得所有人尊稱一聲四皇子妃,但規矩不可逾。」
孝昌帝聽著這話,唇角就是抽了抽。
這夫妻倆還真是一個賽著一個的安分守己啊。
當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出了院子,孝昌帝就是看向豐谷道,「一會讓禮部尚書來御書房一趟。」
豐谷連忙低著頭道,「奴才遵命。」
姬梓昭這邊目送著皇上離去後,才是邁步進了寢宮,謝璟瀾早就是聽聞見了她在院子裡跟豐谷的對話聲,如今見人進來淡淡一笑,親自斟茶遞在了她的手上。
姬梓昭抿了抿手中的茶,才是道,「皇上應該是對你徹底放下戒心了。」
若是皇上當真沒有放下戒心,只需找人暗中監視謝璟瀾就好,又何必如此興師動眾的親自跑這一趟?
謝璟瀾也在考慮今日父皇出現的因由,聽見這話就道,「能讓父皇放下疑心,並非是容易的事情,只怕是出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
謝璟瀾苦笑了一聲道,「這些年我哪日不是安分守己,可父皇對我的戒心從來沒有消減過半分,就連我負傷歸來,父皇也沒有單獨來看望過我,如今卻是親自前來,光是這點就足夠惹人起疑了。」
姬梓昭皺了皺眉,「難道是西戎那邊又有什麼動靜了?」
畢竟,現在西戎憑空出現的那位錦王,代替的正是面前的謝璟瀾。
謝璟瀾輕聲道,「聽聞前幾日,父皇將汪鴻等人叫去了御書房,一直到天亮才放人出宮。」
姬梓昭聽著這話,心口就是重重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