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宮人是個天生的啞女。」
此話一出,整個御書房安靜如雞!
豐谷只覺得腦袋瓜子嗡嗡的,心中的驚訝有多大,眼珠子瞪得就有多大。
如果這個宮人真的是個天生的啞巴,那又是如何傳四皇子身世那些謠言的,想著剛剛文惠公主信誓旦旦的模樣,豐谷都是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所以說…… ✪
根本就是文惠公主在說謊?
孝昌帝臉色陰沉的發黑,明顯有電閃雷鳴的徵兆。
其實剛剛在衛家人見到他時,就說出了那宮女是個啞女的事實,但他為了謹慎起見,才是將姬梓昭叫來仔細的查探了一番,沒想到還真的就是個啞巴。
既然這宮女是個啞巴,就絕無可能造謠生事的可能!
鍾皇后看著皇上那黑到發光的老臉,心裡這個痛快啊,文惠跟老四都不是皇上親生,可因為文惠是將門遺孤,皇上便對文惠百般偏愛,寧可將自己的親生女兒送出去聯姻,都將文惠給留了下來。
以前的時候,文惠的手腳便就不乾淨,不過都是一些小打小鬧的,皇上就算是知道了,也還是選擇了包容,而她的老四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卻要被皇上忌憚打壓這麼多年。
她的老四做錯了什麼?
她的老四唯一做錯的,就是不該生在西戎!
可是投胎這種事,哪裡又是誰能決定的呢?
如今可好,文惠的齷齪公然攤開在了皇上的面前,鍾皇后自然是要好好地欣賞著,自己養的崽子,自然是要自己受著了。
孝昌帝當然不會受著,當即下令道,「去將文惠給帶過來!」
這下子,文惠不管是真昏還是假昏,就算是爬也得爬過來了。
跟姬梓昭和皇后娘娘抵達的迅速相比,文惠那邊明顯就比較遲緩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都過去了,御書房外才是傳來了腳步聲。
文惠一進門,就是跪在了皇上的面前,一臉虛弱的樣子,「兒臣身子不適,來得遲緩還望父皇恕罪。」
孝昌帝冷冷地看著文惠,連話都是懶得說了。
文惠像是沒有看出皇上的冷漠,看向一旁的宮人時,瞳孔一顫,隨即便是撲了過去哭著道,「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冷靜下來後才想起,我根本就沒有聽見你親口跟我承認了什麼,一切都是寢宮裡其他宮人的以訛傳訛,是我當時氣昏了頭,才誤以為真的是你親口所說啊……」
宮人面對文惠,明顯眼中滿是畏懼之色,但文惠卻不管不顧,拉著那宮人繼續又道,「我還以為我整日跟你提起四皇兄,你便是真的想要為我抱不平……可是我仔細的想了想,自從你侍奉在我身邊,從來都沒說過一句話,又怎麼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究竟是誰如此狠心,竟想要如此陷害於你,你告訴我,我定當懇求父皇和母后為你做主!」
御書房裡,文惠哭得梨花帶雨,其他人則是聽得心口震盪不已。
鍾皇后沒想到文惠這個時候會忽然改口,只怕是提前從御前的其他人口中買到了什麼消息才是,當主子的不了解奴才很正常,尤其文惠還是半路回宮的,不知道侍奉在身邊的宮女是個啞巴也是情理之中。
如今文惠這一番話確實不能完全系脫掉自己的嫌疑,但想治她的罪卻也不容易。
再是想著文惠剛剛的話,鍾皇后都是滲出了一層的冷汗。
文惠這是陷害一個宮人不成,還想將寢宮裡所有人的宮人都給她當替死鬼不成!
鍾皇后捏緊身側的扶手,心裡陣陣發著狠。
雖然文惠心狠,但到底還是疏忽了一點……
那個撿到玉佩的小太監!
可就在鍾皇后剛想要開口時,姬梓昭卻對皇后娘娘搖了搖頭。
鍾皇后,「……」
為什麼不讓她說話?
姬梓昭知道,皇后娘娘是想要以那撿到玉佩的宮人當突破口,可文惠既然提前打探到了消息,這個時候只怕早就是讓那宮人悄悄溜走了,就算皇后娘娘這個時候下令去追,也怕是來不及了。
「四皇嫂,都是我的錯,我知道是我聽信了不該聽信的,可我萬萬沒想到寢宮裡的宮人們如此大膽,連我都敢蒙蔽啊……」文惠跪著蹭到了姬梓昭的面前,那卑微的模樣真的不忍讓人責罰,但是那眼底閃爍著的,卻是旁人看不到的冷光。
此事只有她跟撿到玉佩的宮人知曉內幕,只要她把人提前給放出宮,就算事後再想如何追查,都是什麼都查不到的。
至於寢宮裡其他的宮人……
不過都是一些不知情的奴才,就算是打死了她們,她們也是什麼都不知道,但落在別人的眼裡,就是那些宮人的死不承認。
姬梓昭自然看得出文惠心裡的小算計,不過她沒有半分怒氣,反倒是勾了勾唇,露出了一絲笑容。
真的以為皇后娘娘追不上,其他人就同樣追不上嗎?
太天真了啊。
文惠看著姬梓昭揚起的唇角,臉色微微一變,只是還等她來得及多想,就聽見御書房門外,傳來了稟報聲,「啟稟皇上,熹貴妃說有要事求見皇上,是,是關於文惠公主的……」
正抱著宮人梗咽的文惠,聽著這話就是一愣。
孝昌帝看了看文惠,才是道,「讓人進來吧。」
很快,熹貴妃就是走了進來,只是就在她的身後,還縷縷行行的跟著不少的宮人,隨著熹貴妃站定在書案前,一個狼狽的身影就是同樣扔在了皇上的面前。
此人,正是剛剛在文惠寢宮,說是撿到八皇子玉佩的人!
文惠此時臉色劇變,不敢置信地看向熹貴妃。
熹貴妃這個時候卻沒空搭理文惠,只是對著皇上道,「說來也是巧了,臣妾剛剛在宮裡面遛彎時,看見這個宮人正偷偷摸摸地想要往宮門的方向走,臣妾狐疑便是將人給攔了下來,沒想到此人滿口謊言,臣妾只能提前用了些刑,哪裡想到竟是聽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說!」孝昌帝怒視向那宮人。
宮人在皇上的威懾下,都是要嚇死了,哪裡還敢有任何的隱瞞,當即就指著文惠道,「啟稟皇上,一切都是文惠公主的安排啊,是文惠公主讓奴才提前將玉佩扔在耳房,然後叮囑奴才,一定要等人多的時候,再是將玉佩拿出來,就說是在耳房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