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貴妃驚呼一聲，「四皇子妃你怎能做出如此事情！」
謝璟舟卻開口勸說著，「母妃切莫著急，四皇兄根本沒在皇城，哪裡能全憑這奴才一人信口雌黃。」
姬梓昭聽聞似笑非笑，「這人我早先便請衛大人送到御前，算起來前後也有一炷香的功夫，想來皇上之前已經審問過了才是，沒想到熹貴妃能時隔如此之久才露出驚訝的表情，更沒想到五殿下也是要間隔這麼久才為四皇子求情。」
熹貴妃面色一變，正要開口，卻被姬梓昭再次出言打斷，「醫術上講，行動遲緩，反應遲鈍乃是痴呆的病狀之一，若熹貴妃和五殿下信得過微臣的醫術，微臣自願好好為熹貴妃和五殿下好好診治一番。」
熹貴妃，「……」
如此光明正大的罵著她痴呆，這姬梓昭還是頭一個！
謝璟舟早就是見識過姬梓昭的伶牙俐齒，這個時候跟姬梓昭糾纏，只怕是占不到分毫的便宜，況且他今日站在這裡，並非是要跟姬梓昭打口水戰的，他是要讓姬梓昭連同一切跟謝璟瀾有關係的人，全部消失！ ✴
如此想著，謝璟舟忽然就是對著皇上跪了下去，「今日之事兒臣並不在當場，具體事情如何兒臣並不知曉，但兒臣懇請父皇明察，定要還四皇兄一個清白才是！」
那副顧念手足，為了兄弟親情而不惜下跪懇求的模樣，簡直是堪稱好兄弟之典範，足以讓所有人為之動容。
孝昌帝的目光閃了閃，才看向姬梓昭道，「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姬梓昭面不改色，「回稟皇上，微臣並不認識此人。」
丫鬟一把抓住了姬梓昭的裙角，苦口婆心地懇求著，「屬下知道今日都是屬下失職，讓四皇子失望了，屬下願意已死謝罪，只懇求四皇子妃放過屬下的家人，她們是無辜的啊！」
姬梓昭淡淡地看向那丫鬟，「你既說我認識你，何不拿證據出來？」
丫鬟臉色微微一變，她手裡確實沒有證據。
謝璟舟不可察覺地皺了皺眉，萬萬沒想到都是到了這個時候，姬梓昭還能如此冷靜，無論是說出口的哪句話亦或是哪個字，都極具穿透，根本不是那丫鬟能夠招架得住的。
熹貴妃看著那丫鬟怒斥道，「大膽奴才，皇上面前，豈容你胡言亂語！」
原本正有些荒神的丫鬟瞬間瞳孔一顫，猛地抬頭看向皇上道，「你算是什麼皇上，我們西戎的皇上才是真正配撐的上是九五之尊的人，不用你們禹臨人高興太久，很快四皇子就要回歸西戎，等到那個時候，必會第一個發兵攻打禹臨，四皇子還說了，他定要親手取下你這個狗皇帝的首級！」
姬梓昭聽著這話心口一顫。
人有七情六慾，而暴怒是吞噬掉理智最好的利器，這丫鬟滿口挑釁，分明就是想要徹底激怒皇上。
果然，孝昌帝的手重重拍在了面前的書案上，發出了巨大的一聲悶響。
「砰——！」
御書房裡的所有人連同熹貴妃都在其中，全部嚇得跪在了地上。
丫鬟卻是梗著脖子，看著皇上又道，「四皇子說過，只有昏君才會在遇到事情後只懂得大呼小叫，這些年四皇子在禹臨寄人籬下，早就是已經恨透了你們所有人，你們無需著急，很快四皇子就會親自來踏平禹臨！」
「放肆！簡直是放肆！」孝昌帝抬手指向那丫鬟的手都在顫抖著，可見已是被氣到了極限，「來人！將此人帶去五門凌遲！」
「皇上！」姬梓昭忽然出聲阻止。
孝昌帝猩紅著一雙眼睛，如同野獸一般怒視著姬梓昭，「你還想說什麼？」
正是低著頭的熹貴妃，唇角勾起了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皇上正在氣頭，這個時候姬梓昭還敢開口說話根本就是自己作死。
姬梓昭當然知道這個時候不是開口的好時機，但她絕不能讓這個丫鬟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屆時死無對證，豈不是任由那些人瘋了似的往她和謝璟瀾的身上繼續潑髒水？
「四皇子妃無需為屬下說話，屬下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也是這些年四皇子一直想要說卻沒能說出來的話，只要能將四皇子的心愿公之於眾，屬下死而無憾。」丫鬟看著姬梓昭，一臉的感激和動容。
姬梓昭的心頭泛著陣陣噁心，看向那丫鬟忽開口詢問著，「你既說你自己是西戎人，為何要一口一個四皇子的喊著，正常來說，不是應該按照西戎的輩分稱呼四皇子才對麼？」
丫鬟有一瞬間心虛，「屬，屬下是，是按照四皇子的要求才，才如此做的。」
姬梓昭緊接著又問，「按你所說，四皇子應該是恨極了禹臨，既是如此，又怎麼會在私下裡還如此肯定自己在禹臨的身份，如此豈不是自相矛盾？」
「那，那是因為……」
「那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是西戎人，你今日之所以跪在這裡，分明就是收了別人的好處想要污衊四皇子！」
面對姬梓昭的步步緊逼，丫鬟臉上的慌亂已根本隱藏不住，渾身顫抖不止的她腦子都是已經亂了，又哪裡還能再說得出一個字？
謝璟舟是真的沒想到這丫鬟如此不中用，趕緊看了身邊的左秀華一眼。
左秀華心神領會，忽然上前一步道，「這是兒媳當時在現場撿到的武器，當時所有人都看見這武器是從這丫鬟手中掉落的，兒媳想著這東西應當極其重要，便斗膽帶進了宮裡，懇請父皇過目。」
豐谷聽聞連忙走過來從左秀華的手中接過了東西，隨即又是轉身匆匆走回到了皇上的身邊。
待那東西赫然呈現在孝昌帝眼前時，孝昌帝順勢臉色劇變！
如果說，剛剛他還在狐疑，究竟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那麼現在，他則是再無需思量了。
因為這擺在眼前的東西，正是代表著西戎皇權的虎頭纛！
待再次看向姬梓昭時，孝昌帝的眼中已布滿了森然的殺意，「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語落的同時，盛怒之下的孝昌帝直接舉起面前的虎頭纛，朝著姬梓昭砸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