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閨秀,雖不及宮裡面的主子們來的尊貴,可那也都是嬌生慣養著長大的,就是連輕微的磕碰都是沒有過,又何來的當場摔倒?
很多閨秀摔了個四仰八叉,直接就是羞辱的哭了起來。
其他的閨秀又是疼又是委屈,見有人哭了,自己的眼眶也就是跟著紅了。
一屋子的人,眨眼的功夫就倒了一半不說,還坐在地上個頂個的眼睛通紅……
這壯觀的程度,把熹貴妃的臉都給驚黑了。
左秀華都是嚇傻了,連疼都是忘記了,就這麼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她只是想要撞姬梓昭一個人的,怎麼就是全員翻車了?
熹貴妃如何能不知道左秀華的那點小心思,只要剛剛姬梓昭撞的人是她,她就有權利重重責罰姬梓昭頂撞之罪,但偏偏姬梓昭卻是倒向了另一邊。
同樣的,熹貴妃也清楚,不是左秀華辦砸了,而是姬梓昭太狡猾了,只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無論如何都是要扔出一個交代的。
「好端端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熹貴妃佯裝不知情地看向左秀華。
左秀華驚愣回神,下一秒就明白了熹貴妃的意思。
這分明就是想要讓她,將罪責都推到姬梓昭的身上!
熹貴妃在上,只要熹貴妃不問話,姬梓昭就是有一肚子的解釋都得憋著。
所以只要她開口說,根本不知道姬梓昭為何會無故摔倒,以熹貴妃的手段,定會讓姬梓昭背鍋到死。
如此想著,左秀華的心裡就是有底了,張口就道,「熹貴妃娘娘息怒,臣女也不知姬家……」
「雖不知左家姑娘為何無故撞向我,但確實是我不好撞到了你們。」一個聲音,打斷了左秀華的話,並一語搶在了左秀華的前面。
鍾芯宜當然不會責怪姬梓昭,「沒事兒,又不是什麼重傷。」
徐美清也是跟著笑著,「就是的,你也無需這般自責。」
薛一諾一向皮糙肉厚的,「又不是紙糊的,摔了就摔了唄。」
其他原本還覺得有些委屈的閨秀,這會子都是哭不出來了。
她們不但不能哭,而且還得如同剛剛那幾個人一般,對姬梓昭表示出體諒和原諒。
不然,她們豈不是承認自己是紙糊得了?
況且,姬梓昭到底是鍾家的義孫,她們是敢背後嚼舌根,但卻沒人不敢正面硬剛。
「寬窄度較細,如線細盈,這位姑娘腕上睡覺可是手腳發熱?」姬梓昭看著面前的一名閨秀,似根本就忘記了,剛剛在院子裡,就是此人帶頭嚼她的根。
閨秀一愣,「你如何知道的?」
「陰即津血,陰虛則津血不足,體現在脈象為細脈,故血管內津血不足,充盈度不夠,除了手腳心發熱還會有心煩,潮熱,盜汗,腰膝酸軟之症,前段時間我剛巧在太醫院調配出了一副百合固金丸,等稍後便派人給你送去。」
閨秀都是聽懵了,既羞愧又感激。
其實她也沒想跟姬梓昭作對,主要是她來的比較早,聽聞左家姑娘說起,熹貴妃很是不喜姬家大姑娘,她也是為了討好熹貴妃才……
現在想想,她都要無地自容了。
其他的閨秀們見此,眼睛都是亮了,忙伸手讓姬梓昭幫忙把脈。
姬梓昭本就是想要檢查一下大家的傷勢如何,如今自不會拒絕。
檢查出身體不適的,她都會耐心的督促警告,至於因為剛剛摔倒的磕碰,不管是輕是重,均是會認真診治,並親手幫忙塗抹上跌打損傷的藥膏。
邢季秋,「……」
這也行?
想著剛剛這些閨秀譏諷姬梓昭的嘴臉,再是看看自然而然就決心痛改前非,開始跟姬梓昭沒羞沒臊稱呼姐妹的一眾人……
邢季秋要不是忍得住,定是要舉起手指,給姬梓昭點一個大大的贊!
大廳內,姬梓昭正對著一眾閨秀面帶歉意的畫面,差點沒晃瞎了左秀華的眼睛。
沒有熹貴妃的准許,姬梓昭是不能開口跟熹貴妃解釋任何,但誰也沒說姬梓昭不能跟其他人解釋!
同樣被擺了一道的熹貴妃,臉色就是更黑了。
好一個姬梓昭,竟敢當著她的面拉攏關係!
好得很!!
左秀華見熹貴妃臉色變了,當即就是跪在地上哭訴道,「臣女只是想要給熹貴妃娘娘獻茶,不知怎麼就是被絆了一下,所以才沒站穩,還請熹貴妃娘娘給臣女做主!」
這是要陷害姬梓昭故意對她使壞了。
姬梓昭聽了這話也不怕,同樣跪在了熹貴妃的面前道,「剛剛一切發生的是突然,熹貴妃娘娘看不清楚也是情理之中,但究竟有還是沒有,微臣相信定是躲不過眾人的眼睛。」
左秀華是內定的五皇子妃,熹貴妃必定是要幫著其說話的。
所以姬梓昭乾脆就是把熹貴妃給摘出去,讓其他人來說話。
若是剛剛,自不會有人願意幫姬梓昭作證的。
但如今摔倒的閨秀們誰沒被姬梓昭診脈過?誰又沒被姬梓昭救治過?尤其是那些在院子裡腦袋一熱嚼舌根的閨秀們,本來就覺得心中有愧,現下自是要好好還姬梓昭這個人情的。
所以根本不用想,眾人都開口說,並沒有看見姬梓昭絆倒了左秀華。
左秀華又是急又是氣,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是再哆嗦著,「姬家大姑娘根本就是在顛倒黑白,混淆是非!」
姬梓昭瞧著左秀華的樣子,便知已是黔驢技窮。
只是還沒等她開口,邢季秋就是道,「左家姑娘與其有空在這裡矢口否認,倒不如應該好好的慶幸一下,姬家大姑娘倒向的是另一邊,而並非熹貴妃娘娘那邊,若傷了熹貴妃娘娘,別說是左家姑娘,就是左家又要拿什麼擔待著?」
左秀華,「……」
哦,這麼說她還得謝謝姬梓昭嘍?!
姬梓昭沒想到邢季秋會主動開口,詫異的看過去。
畢竟,昨日在皇后娘娘處,邢季秋心裡的那種不甘,她是看得出來的。
四目相對,邢季秋反而對她輕輕一笑。
昨日她不甘,是自覺她可以超越姬梓昭。
但是現在看來,她還是自承不如。
不然今日是左秀華,明日怕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