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皇子們無故落水非同小可。
御前的人,當即奉命徹查。
結果這一查可是不得了,竟是在沉了的畫舫底部,發現了一道凹深的劃痕。
也正是如此,才會有大量的湖水灌進畫舫,導致沉船。 ✩
孝昌帝聽聞後大怒,繼續派人追查此事。
很快,就是將今日侍奉在百花園內的宮人全部抓起來嚴刑拷打。
也正是在這番審查下,查出了不得了的東西。
竟是有西戎的刺客混進了禹臨的皇宮!
那刺客偽裝成宮裡面的小太監,為了能夠讓禹臨群龍無首,才在畫舫上動了手腳。
說白了,不單單是要害死皇上,更是要連同所有的皇子們全部斬草除根。
手段陰險至極!
此消息一經傳出,整個主城都是跟著顫了幾顫。
大臣們都清楚,面對西戎的侵犯,皇上一忍再忍,擺明了就是想要放棄潼臨了。
雖說看著自家的土地被瓜分有些丟人,但總算是將將傷亡降到了最低。
畢竟,上次洛邑一戰,禹臨無論是財力還是兵力都傷亡慘重。
可是現在卻不同了,西戎人混進皇宮想要做什麼?
這擺明了就是想要將禹臨的皇族給一鍋端了啊!
暴怒的孝昌帝直接翻了面前的書案,連夜將大臣們全部傳召進宮商議此事。
只是站在御書房的大臣們,面對孝昌帝的口吐芬芳,一個個苦著臉死都不肯開口。
他們說什麼,難道說他們活夠了不成?
想當初禹臨打一個突厥,就搭進去了那多的性命,如今他們這上有老下有小的,前往潼臨豈不是擺明了去送死!
最可怕的是,他們在前面奮勇殺敵,結果卻被自家人給捅了刀子。
說白了,上次姬家全軍覆沒的前車之鑑還歷歷在目,誰也不想變成第二個姬家。
發泄了一通的孝昌帝,癱坐在龍椅上,看著一眾苦瓜臉的朝臣,神色複雜。
也正是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禹臨失去姬家意味著什麼。
他失去了姬正雍意味著什麼。
御書房內,燈火通明著。
面對皇上的暴怒,整個皇宮都人心惶惶。
太醫院的眾人一直等事情查明後,才紛紛沉默地往宮外走去。
姬梓昭跟隨在眾人的後面,目色幽深。
皇宮外一條偏僻的小路上,安靜的停著一輛馬車。
棠棣正站在馬車旁焦急地張望著,就見姬家大姑娘走出了宮門。
就在他琢磨著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叫來時,就見姬梓昭減慢了前行的速度。
等到前面的太醫都是坐上了自家的馬車,姬梓昭才是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棠棣,「……」
說不佩服是假的。
瞧瞧姬家大姑娘還真是聰明的,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用說啊!
其實姬梓昭並沒有想到,四皇子的馬車會停在宮門外。
不過她並不是個喜歡拖泥帶水的人,本來她也想著要找個機會,將誤會了四皇子的事情說清楚,如今既然是見到了,她當然也不會再閃躲。
「姬家大妹妹。」身後,忽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姬梓昭停下腳步,就看見姜廣晟加快腳步走了過來。
月色下,姬梓昭一身官服乾淨利落,精緻的五官被皎潔的月光鍍上了一層瑩瑩的銀光,秀雅絕俗的讓人不敢逼視。
姜廣晟的心沒由來的一跳,儘量平穩氣息道,「天色不早,不如我送姬家大妹妹回去可好?」
姬梓昭自然而然的拒絕,「我的馬車就在不遠處,不敢勞煩姜家二哥。」
姜廣晟微微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就是又道,「上次姬家大妹妹提議合作藥材的事情,不知姬家大妹妹可是還記得?」
姬梓昭當然不會忘,「可是出了什麼問題?」
姜廣晟笑著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我這幾日想到了幾個問題,剛巧今日碰巧與姬家大妹妹一同下值,便想著仔細談談。」
說起正事,姬梓昭自是不會馬虎的,「既是如此的話,就勞煩姜家二哥相送了。」
姜廣晟臉上的笑容就更加溫和了,「姬家大妹妹言重,都是應該的。」
雖說是相送,姜廣晟也還是坐上了自家的馬車,仔細叮囑車夫緊緊跟隨在姬家的馬車旁而已,就算他如何心急想要抱得美人歸,有些規矩和禮數還是不能破的。
姬梓昭臨上馬車之前,不經意朝著遠處的角落裡掃了去。
那不起眼的馬車,仍舊安安靜靜地停在那裡。
姬梓昭卻是收回目光,彎腰走進了馬車之中。
雖然她想要跟四皇子把話說清楚,但也不急於這一時。
就算姜廣晟對她充滿了善意,她也不能拿著自己的篤定去讓姜廣晟知道太多。
一旦傳出她半夜私會四皇子。
無論是她還是四皇子,都落不下任何的好處。
尤其是在知曉四皇子為她做的種種後,她更不願牽連了四皇子。
如此下意識的保護,就連姬梓昭自己都沒察覺出來。
棠棣就這麼看著不遠處的二人結伴離去,都是懵逼了。
臨門一腳被人截胡,有沒有王法了!
地走回到自家馬車邊,棠棣的聲音都是氣得變了調調,「殿下,姬家大姑娘走了。」
還沒等謝璟瀾說話,就是聽一旁的霍年恭嗤笑一聲,「連人都留不下的笨蛋。」
棠棣,「……」
你是不是欺負我打不過你!
一陣的腳步聲,忽然從宮門口傳來。
棠棣和霍年恭順勢滿身防備,就見幾名太醫相伴走出了宮門。
「真是沒想到啊,鄒院判竟是要趕在這個時候辦喜事。」
「瞎說什麼呢,這事兒鄒院判都是沒開口,只怕是傳聞才是。」
「你知道什麼,我家的夫人跟鄒院判的夫人那可是親密之交,我家夫人親口聽鄒家夫人說的,鄒家要迎娶姬家大姑娘過門,不過據說好像是當妾。」
其他的幾個太醫停著這話,反倒是覺得便宜了姬梓昭,「姬家大姑娘是個和離之身,能去鄒家當妾也是她的服氣了。」
棠棣,「……」
就覺得今天晚上的瓜有點多,砸得他懵上加懵。
漆黑的馬車裡,謝璟瀾正背靠著軟榻而坐。
想著剛剛太醫們的話,他勾了勾唇,似是在笑。
只是那笑容里呼之欲出的陰暗之氣,卻將整個夜色都暈上了一層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