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荏苒自然是要把髒水往姬梓昭身上潑的。
若是以前的姬梓昭也就是罷了,怕是也不在乎名節。
但現在的姬梓昭可是要進宮任職的,一旦名聲壞了,又談什麼前途?
所以姬梓昭定是不敢讓此事傳出去的。
如此,她便是可以威脅姬梓昭,以此作為帶著娘親和哥哥回去的條件。
眼看著將鍾芯宜送到鄒家丫鬟的手上,復又轉身往回走來,姬荏苒便是止不住地悄悄興奮著。
若是姬梓昭乖乖點頭同意自己回府,她也不會出此下策。
說起來都是姬梓昭自找的。
姬梓昭看著眾人臉上的表情,便已是察覺到了事情不對。
餘光再是瞥見姬荏苒那眉梢上抑制不住的幸災樂禍,她這心裡就是有了數。 ❊
前腳鍾家大姑娘剛出事,不用想也知道等著她的是什麼。
果然,還沒等姬梓昭站定在人群前,就是見鍾紹文大步朝著她沖了過來。
「姬梓昭你簡直是有夠歹毒的!竟是如此坑害我的妹妹!」硬生生地剎住腳步,鍾紹文雙目噴火地盯著姬梓昭,若非不是個女子,他早上就是上拳頭說話了。
姬梓昭皺了皺眉,淡淡地打量著後面的眾人。
只見所有人見著她,都跟見了殺父仇人似的,姬梓昭還有什麼不懂。
姜廣晟這個時候走了過來,站在姬梓昭的身邊勸說著,「剛剛我們都沒有在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大家都不知道,不如鍾家大少爺先聽聽姬家大姑娘是如何說的,再是定奪也不遲。」
鄒寒笙聽著這話,就是開口道,「剛剛荏苒姑娘的話,難道還說的不夠清楚嗎?姜家二少爺這般故意包庇,怕是存了什麼其他的心思?」
姜廣晟渾身一僵,想要開口卻是又不敢。
他一個男子也就是算了,可姬家大姑娘身為女兒家,名節豈容有污點。
姬梓昭聽著這話,就是看向了不遠處的姬荏苒,「剛剛事發突然,我也是有些困惑,既荏苒妹妹清楚記得,不如說來聽聽,剛巧我也是好奇得很究竟出了什麼事。」
姬荏苒是不想這個時候跟姬梓昭面對面的,但是如今姬梓昭點名把她給揪了出來,她也不好再靜默著不說話。
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瘦弱的身子仿佛隨時都能被風給吹倒似的。
慘白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痕,當真是將楚楚可憐做到了極致。
面對姬梓昭的詢問,姬荏苒只能咬牙將剛剛的話又是重複了一遍。
其他人聽著這話,只覺得姬梓昭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誰知姬梓昭卻是不緊不慢地道,「證據呢?」
眾人,「……」
難道證據還不夠明顯嗎!
「荏苒妹妹說睜開眼睛的時候,看的是我正在對鍾家大姑娘施救,恕我才學淺薄,竟是不知道救人也成了一種罪過。」
既然姬荏苒能把話說的模凌兩可,她便是可以雞蛋裡挑骨頭。
來啊。
看誰怕誰。
鍾紹文氣的火冒三丈,「姬梓昭,你簡直是強詞奪理!」
姬梓昭淡淡掃過去,「不好意思,你剛剛說……你是哪位來著?」
鍾紹文,「……」
這女人是有毒吧?!
鄒寒笙擰眉道,「聽聞荏苒姑娘的意思,當時在船上所有人都是生死一線,姬家大姑娘卻不顧自己性命對鍾家大姑娘施救,如此這般,不是做賊心虛又是什麼?」
「當時確實是生死一線,我也確實是對鍾家大姑娘捨命相救,我以為這是一個人在面對危險最為基本的常識而已,不想到了鄒家大少爺的口中便竟如此奢侈,救人於水火本就是身為醫者之本不是嗎?」
這番話,可是將鄒寒笙懟了個烏眼青。
姬梓昭可是不管鄒寒笙的臉上,到底能不能掛的住。
既然他敢站出來,她為什麼就不敢懟了?
站在不遠處的一群大夫們,更是聽得自愧不如。
姬梓昭又是看向姬荏苒的方向,輕輕地笑著,「讓衙門定奪,醫者看病症,官府看證據,若是荏苒妹妹懷疑是我居心不軌,大可以報官,讓官府來定奪。」
姬荏苒為何讓她身上潑髒水,姬梓昭可是門清。
不過就是想要找個能夠威脅她的理由,再是回到姬家罷了。
一切的事情不過就是栽贓陷害,姬荏苒怎麼敢往公堂上面站?
姬荏苒臉色白中透著青,又是氣更是恨。
她當然是不敢的。
官府查辦可是需要證據的,到時只怕她也會惹上一身騷。
姬荏苒真的是沒想到,一群人站在這裡竟是不如一個姬梓昭!
鍾芯宜回來的時候,就是看見花園裡的氣氛不對。
再是往近了走,就是聽見自己的哥哥正怒罵著姬家大姑娘,「今日的事情確實沒有證據是你做的,但你別以為這樣就算了!一個能將自己妹妹和弟弟攆出家門的人,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鍾芯宜心中一沉,忙快步走了過來,「哥哥,你這是做什麼?」
鍾紹文見自己的妹妹沒事,才是鬆了口氣,「芯宜別怕,有哥哥在,管她是什麼人都欺負不了你分毫!」
「哥哥,不是的,其實……」
鍾芯宜想要說,她是真的很感謝姬梓昭的。
今日若是沒有姬梓昭出手相救,她只怕……
可是話還沒說完,姬荏苒就是走過來打斷道,「鍾家大姑娘你沒事就好了,我都是要嚇死了,好在老天爺眷顧你。」
鍾芯宜敷衍地點了點頭,才又是開口道,「哥哥只怕是誤會了什麼,今日的事情我應該謝謝姬家大姑娘的。」
姬荏苒可是沒想到鍾芯宜能幫姬梓昭說話,想了想也是開口道,「鍾家大姑娘一向人美心善,荏苒真的是望塵莫及,只是委屈了鍾家大姑娘,什麼苦都是要自己往肚子裡面吞咽著。」
鍾芯宜,「……」
這是什麼話?
鍾紹文只當是妹妹寧可委屈自己,也不想把事情鬧大,看著姬梓昭又道,「如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怎配為醫,姬梓昭你給我等著,我定是要你怎麼進的太醫院,就怎麼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