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城內出事了

  鶴鷺院來人的時候,姬梓昭已經睡下了。

  水靈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再去驚動了小姐,便是悄悄出了院子。

  結果剛走出沒幾步,就是被等在暗處的心蘭給攔了下來。

  水靈看著忽然出現的心蘭,嚇了一跳,「心蘭姐姐,你怎麼在這裡?」

  心蘭握著水靈的手,壓低聲音道,「可是鶴鷺院派人來傳你過去的?」

  當初水靈剛來到姬家的時候,便一直受心蘭的照顧,就算心蘭現在不在昭院了,水靈對心蘭仍舊沒有絲毫的防備,「沒錯,估計是宗佑少爺想要找小姐的麻煩又不敢,才是找我過去出氣的。」

  水靈對於大戶人家的責罰,早就是已經見怪不怪了。

  就是以前在趙家的時候,她也是沒少被罰跪之類的。

  心蘭看著水靈那模樣,心道若真的只是簡單的找麻煩就好了。

  只是到了嘴邊的話,心蘭說不出來,她只能想了想又道,「就算是罰跪,若你真的跪了一夜,第二天又如何侍奉小姐,如今小姐身邊不能缺了侍奉的人,你快些回去吧。」

  「可是鶴鷺院那邊……」

  「我幫你過去就是了。」

  水靈是真的不想讓心蘭代替自己受罰,可她又知道心蘭說的沒錯,荷嬤嬤被表姑娘傷到了腰,根本幹不了累活,若是她也是傷著了,誰又來侍奉小姐呢。

  驀地,水靈就是往地上跪了去。

  心蘭趕緊把人拉住,「你這是做什麼?」

  水靈反握住心蘭的手,「心蘭姐姐代替我受罰,這個情我記下了,等以後我定是會加倍還給心蘭姐姐的。」

  心蘭笑著道,「說什麼傻話,咱們都是小姐的人,互相互助是應該的,今日的事情你便是不要再提了,省的小姐再是因為這種小事兒氣壞了身子,快是回去吧。」

  水靈點了點頭,又是深深地看了心蘭一眼,才是轉身往昭院走了去。

  心蘭目送著水靈的背影漸漸消失,唇角的笑容也跟著慢慢消失了。

  昭院離鶴鷺院遠,在昭院的人自是不知現在的鶴鷺院是怎樣的烏煙瘴氣。

  若宗佑少爺當真只是為了找人過去教訓也就罷了,可事情卻哪裡有那麼簡單。

  心蘭心裡明白,此番她一旦踏進鶴鷺院,只怕再是無走出來的機會,可饒是如此,她還是大步走進了鶴鷺院。

  永梅的事情讓心蘭知道,小姐是要做大事的,身邊斷不能缺少了信任和侍奉的人,當初是她自己蠢,才讓自己失去了留在小姐身邊的機會,如今她又怎麼能看著小姐的身邊再是丟了人?

  從她懂事起便是被賣進了姬家,一直跟隨在小姐的身邊。

  對心蘭來說,小姐就是她唯一的親人。

  如今,不過是為小姐做些事情而已,她自是心甘情願的。

  早就是在屋子裡等到不耐煩的姬宗佑,看著進門的心蘭,臉上的猙獰倒是消失了幾分,沒想到姬梓昭院子裡的丫鬟長得倒是不錯。

  只是還沒等心蘭說話,姬宗佑就是抓起床榻上的鞭子,朝著心蘭抽了去。

  毫不留情面的鞭子,一下下抽打在心蘭的身上,疼得鑽心。

  很快,心蘭的全身便是被抽出了一道道的血痕,連身上的衣衫都破爛不堪。

  姬宗佑看著那在燭光下忽隱忽現的肌膚,邪佞勾唇,「是你自己動手脫,還是需要我叫院子裡的小廝進來幫你脫。」

  心蘭知道,自己從進來開始,就再是沒有回頭路了,可她就算是死也是跟在小姐身邊長大的,又怎麼能夠丟了小姐的臉面。

  抬起滿是鞭痕的手,心蘭緩緩地朝著自己的衣衫解了去……

  回到昭院的水靈本想著第二日便是去雲院看看心蘭的,結果沒想到第二日小姐就是收到了四大醫館那邊送來的藥材清單,本來水靈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可自家的小姐卻是看著那清單愁眉不展。

  心蘭擔心自家小姐有什麼吩咐找不到人,便是一步不敢離的守在昭院裡。

  從白天一直到傍晚,姬梓昭看著手中的清單眉頭緊皺著。

  這上面的貨物全都是要第二批運送到洛邑那邊的藥材,按理來說,這個時候這些藥材已經應該出城了,可是王燦將清單送來的同時,還在信上說,朝廷那邊忽然下令叫停了對洛邑醫館的藥材供應。

  如今七皇子在洛邑民聲漸起,朝廷也頗得民心,這個時候皇上更應該乘勝追擊,將第二批的貨物送去洛邑才對,可卻在緊要關頭忽然叫停。

  只怕這裡面的事情不簡單。

  姬梓昭將青竹叫來,「去城內打探打探,看看最近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青竹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結果青竹前腳剛走,後腳宵禁的號角聲就是響徹皇城。

  一旁的水靈都是驚訝了,「這才剛過了戌時,怎麼就是宵禁了?」

  皇城的宵禁都是從子時開始到第二天寅時的,這個規矩乃是從開國就定下的,怎麼好端端的就是提前了兩個時辰?

  姬梓昭再是看向手中的藥材清單,只怕事情要比她想像的嚴重。

  青竹走的快,回來的更快。

  一進門的時候,姬梓昭便是聞見了淡淡的血腥味。

  青竹壓低聲音道,「剛剛在宵禁的時候,有巡城的士兵抓到了幾個酒醉的人,直接按在地上給砍了頭。」

  姬梓昭聞言,眉頭緊皺。

  以前也是聽說過有人在宵禁時被抓的,但基本上都是拘禁幾日而已。

  畢竟闖宵禁也不算是什麼大事,皇上就算想要立威也要不想落下個暴君的名聲。

  青竹也是疑惑不解,「莫非是那些士兵自作主張?」

  姬梓昭卻道,「士兵與官員不同,官員心中想法千百,但士兵的心中卻只有軍法,能夠讓士兵將那些闖宵禁的人就地正法,只怕是軍令。」

  而能夠下軍令者,除了當今的聖上自沒人再敢有這個膽子。

  姬梓昭明白,今日的殺戮或許是朝廷的殺雞儆猴。

  但讓姬梓昭想不明白的是,皇上究竟為了什麼,寧願連自己明君的名聲都可以拿出來做賭注。

  青竹想了想又道,「屬下在回來的時候,剛巧看見除了四大醫館之外,其他醫館的大夫都被看押送去了獅子街,瞧著那些人並不像是士兵,其中更是還有四皇子身邊的人。」

  姬梓昭一愣,「你確定不會看錯?」

  「屬下絕對不會看錯。」唐棣那張臉,就是化成灰她都認得出。

  既是四皇子已經參與到了其中,只怕各個皇子們已經都得到了消息才是。

  姬梓昭心中仍舊還有許多疑問,但此事涉及朝廷便已不是她能夠插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