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房的夫人正是在一旁搞不清楚狀況。
結果一看見姬梓昭,無不是眼眶發紅的厲害著。
扶著娘親站在一旁的姬梓妍,在看見長姐的同時就是快步而來,「大姐姐……」
想要說的話太多,一時間又是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好。
姬梓昭握住三妹妹的手,聲音沉穩,「放心,一切還有我在。」
姬梓妍猛點著頭,眼淚也是不聽話地往下落。
真的,長姐回來了,姬家才是又重新有了主心骨。
各房的夫人們瞧著姬梓昭氣色還是不錯,都是鬆了口氣的走了過來。
二夫人俞鳳蘭從頭到尾地打量著姬梓昭,「聽聞那突厥人可是難對付,只怕沒少為難昭姐兒吧?」
三夫人殷文英卻是道,「不管如何,回來了就好,可是讓咱們擔心死了啊。」
四夫人肖靜姝也是感慨著,「這人看著可是瘦了不少,晚上去四叔母的院子裡,四叔母給你做好吃的。」
就算姬梓昭不說,在場的幾個夫人心裡明鏡似的。
昭姐兒回皇城不回府不進門,而是直接趕來了祖墳……
只怕是已經知道大嫂子沒了的消息。
幾個夫人都是心痛惋惜,可是誰也不敢當著姬梓昭的面提起。
那跟從昭姐兒身上剜肉有何不同。
這邊敘舊的熱火朝天,再是看那邊冷冷戚戚。
圍觀的百姓就是再傻,也是看出倪端了。
還以為這續弦回到姬家的大夫人何等風光,結果也不過如此。
跟姬家的大姑娘相比……
簡直就是無處可比啊。
顧佩蘭聽著身後的嘰嘰喳喳,滿口的牙都是恨得要咬碎了。
自從她進了姬家的門,平日裡可是沒少變著法的討好這些弟妹,結果呢……
連姬梓昭的一根頭髮絲都是比不上的。
姬荏苒心裡也是不舒服的厲害,同樣都是姬家的女兒,看看姬梓昭,再是看看她。
不過姬荏苒更清楚,現在可不是站在這裡發呆的時候。
拉了拉母親的袖子,姬荏苒悄悄使了個眼色。
別忘了,姬梓昭來祖墳可是為了挖墳的。
顧佩蘭強撐起一口氣帶著姬荏苒轉過身,看向姬梓昭就是喚道,「昭姐兒……」
聲音未曾落下,顧佩蘭就是同姬荏苒一起跪在了地上。
真的是用了力氣,地面都是砸起了一層的灰。
「這些年,我們母女子在外艱辛度日,就是不想破壞了姬家原有的平靜,只要姬家好,大夫人好,昭姐兒好,我便是知足了,總歸是一家人,我這心裡一直都是裝著大夫人和昭姐兒的……」
顧佩蘭說著,眼角也是濕潤的厲害著。
「奈何造化弄人,大老爺這才是走了過久,大夫人就是也跟著……我知道昭姐兒一時間接受不了,不過還請昭姐兒放心,以後我必定待昭姐兒如同親生,荏苒和宗佑更是會待昭姐兒為長姐。」
這話說的,真的是聽者落淚,聞者心酸。
再是看跪在一旁的姬荏苒,眼淚也是大顆大顆地往下落著,「我知大姐姐跟已故的大夫人母女情深,可人死為大,怎好再是叨擾了已故大夫人的安寧,還請大姐姐網開一面,讓故去的大夫人入土為安才是。」
這話說的,還真是有技術含量啊。
三夫人殷文英用胳膊撞了撞身邊的二夫人俞鳳蘭。
你品,你細品。
四夫人肖靜姝,自也是聽得明白。
這母女二人故意把姿態放低,說的話卻是字字扎心。
還沒等昭姐兒開棺,各種罪名就是扣上來了。
雖說開棺是不大符合禮數,但如今周圍還有這麼多百姓看著,這一番話無疑不是把昭姐兒推上了風口浪尖。
姬梓妍也是擔憂的皺眉。
長姐未曾看見大伯母最後一面,想要開棺無可厚非。
可是聽聽這對母女說的都是些什麼話。
早就是領教過姬梓昭本事的三夫人殷文英,示意女兒放心。
昭姐兒的手段,可不是誰都能駕馭得住的。
「我走的時候,娘親還好好的,不過才幾個月的光景,回來後便是陰陽兩隔,如今我不過是想要開棺祭拜,難道這點小小的要求都是違反了禮數了?」姬梓昭站在原地氣定神閒。
姬荏苒繼續放低姿態,「大姐姐一片孝心感動天地,只是已故大夫人入土為安,若是真的就這麼驚動了……大姐姐到時只怕是要好心辦壞事。」
姬梓昭臉色散著淡淡的寒意,「沒想到你竟是想的如此周到,如此我倒是想要問問,我娘親死時,可是有在家裡祭拜三日,出喪時又可是有人送行做禮?」
林婉雲死的匆忙,心虛的人又不在少數,這些過程自然是簡而化之。
只是這話姬荏苒可不敢說,只是含著眼淚道,「大姐姐息怒,我跟母親還有哥哥入府時,已故的大夫人已是下葬了。」
姬荏苒本就姿色不差,到底是占著一半姬家的血脈。
如今再是做起可憐的樣子,當真是可憐楚楚,我見猶憐。
若是不知情的,還以為姬梓昭這是在逼良為娼呢。
姬梓昭聽著這話,臉色就是更冷了,「既是後進門,你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我指手畫腳,莫不是剛進門便是想要奪權不成。」
姬荏苒差點沒雙腿發軟地倒在地上。
上次酒樓一見,便知這姬梓昭是個不好相與的。
萬萬沒想到,跟如今相比,那日的姬梓昭反倒是顯得好說話了。
顧佩蘭見姬梓昭信誓旦旦的要開棺,心虛得厲害。
可是她怎麼想,都是不相信姬梓昭真的就是知道林婉雲是怎麼死的。
既是咬定了這點,顧佩蘭也是鎮定了下來,再是見身邊女兒哭得厲害,便是有了開口的理由,「已故大夫人的事,跟我們又無關,昭姐兒又何必在這裡咄咄逼人,難道真的想要讓這祖墳再是添加一口棺材才滿意嗎?」
這就撕破臉了啊。
這些年在外面的忍辱偷生,學到的東西也不過如此。
「真是好笑了,你既是在我母親之後進的門,又是誰給你做的證明,現如今我父親娘親接連入土,卻是又平白無故蹦出來一個偏房,你能拿什麼證明自己的身份。」
姬梓昭冷冷地看著顧佩蘭,似是要看穿她的內心。
顧佩蘭一心都在想著如何在祖墳上下功夫,斷沒想到姬梓昭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面對著姬梓昭的步步緊逼,一時間也是僵在原地……
徹底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