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靖宇是真的有些懵逼。
雖說從各種角度來看,七皇子確實是唯一一個不被突厥拿捏的存在。
但七皇子好歹也是被皇上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寶貝疙瘩,以前在皇城的時候,唯一能夠調動七皇子的就只有四皇子和皇上了。
這段時間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七皇子跟姬梓昭鬧脾氣……
所以韓靖宇是真的各種想不通,一向倔如驢的七皇子怎麼就是如此聽話了?
其實姬梓昭還真的沒做什麼。 ❅
姬梓昭只是讓姬梓繡跑去謝璟麒的門前,暗戳戳地給他送了個消息。
突厥找禹臨麻煩,但是此事我家長姐卻頗為棘手。
你不是一直想要在我家長姐的面前表現自己麼?
給你個機會,勇敢的去刷存在感吧騷年。
當然,若你連如此珍貴的機會都不知道珍惜,你活該一輩子當個棒槌。
謝璟麒雖然是一眾皇子之中唯一的一條鹹魚,但他也是個有脾氣的鹹魚。
為了以後能在姬梓昭的面前揚眉吐氣,他自是要抓住這個天賜良機。
所以,不願意當棒槌的謝璟麒就是站在了韓靖宇的面前。
「還等什麼呢,不是說突厥找麻煩麼,走,小爺倒要看看他們有幾個膽子!」謝璟麒拎起韓靖宇的衣領,就是奪門而去。
張叔忠看著磨刀霍霍向突厥的七皇子,對身邊的榮和郡主可謂佩服的五體投地。
「榮和郡主當真好本事。」
皇家之術,便是馭人之術。
可惜有些皇子窮其一生,都無法領悟其中奧妙。
皇上對戰功磊磊的姬家男兒心生防備,故此釀成不可挽回的打錯,卻不知在姬家男兒之後,姬家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大姑娘,更是山外山,人上人啊。
姬梓昭淡聲道,「不過是物盡其用而已。」
俗話說,好鋼用在刀刃上,花錢花在裉節兒上嘛。
再者,只有真正看見錯誤,才會明白自己的愚蠢。
當然了,若是七皇子連這個認知都沒有,那麼他這輩子就只配當哈士七了。
如此就算真的跟四皇子那黑湯圓反目,她也不會繼續在七皇子的身上浪費時間。
想要讓姬家贏得太平盛世,想要讓有罪的人罪有應得,並不是只有眼前這一條路可行。
街道上,清晰可見策馬前行的七皇子,將突厥士兵掀翻在地。
張叔忠的臉上卻並不見絲毫喜色,「如今最難的局面,只怕並非出自突厥啊。」
洛邑本就是朝廷死盯的對象,可以說城內的人一舉一動朝廷早就是看在眼裡。
如今洛邑疫病爆發,只怕這個消息也是會儘快傳到皇城的。
想著當初靖州的死局,張叔忠如何能不後怕。
一旦皇上下了死令,所有人必定屍骨無存!
「再難的局面,也總是會迎刃而解。」
姬梓昭是被困在洛邑難以抽身,但姬梓昭並不會忘記了,四皇子還在皇城之中。
如果那個黑湯圓連這點扭轉乾坤的本事都沒有,又還有什麼資格跟她談交易?
所以,如今的她只要守好面前的洛邑方可。
姬梓昭轉身回到爐子前,裡面的湯藥已經煎好。
彎腰拿起藥壺,安心等待著裡面的湯藥涼卻。
張叔忠看著如此淡然自若的姬梓昭,倒是頗為好奇,「雖不知榮和郡主究竟在皇城內留下了怎樣可靠的人,但能讓榮和郡主這般放心的,我倒是也很好奇啊。」
姬梓昭的心忽然就是煩躁了。
因為就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到,她竟是開始相信那黑透了的湯圓了。
如張叔忠所說,不過是幾日的時間,洛邑疫病的消息便是傳到了皇城。
此事雖刻意隱瞞了皇城的百姓,但滿朝的文武卻再是難以做住。
以至於第二天上朝時,百官提前一個時辰便是站在大殿前齊齊等候著。
待到上朝時,朝中官員對洛邑疫病爭論不休。
文官自是希望一把火燒了洛邑圖個省心。
但這話武將就不樂意了。
想當初洛邑被突厥攻占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如此勇猛上陣殺敵呢!
結果敵人都是我們武將兜著,如今快要太平了你們要焚城?
哦,你們倒是快刀斬亂麻了,可那些為洛邑拋頭顱灑熱血的武將豈不是白死了?
橫豎都要如你們文官的意,你們咋不上天呢!
面對武將們的據理力爭,罵爹喊娘,文官自是吃不消的。
孝昌帝也是被吵得頭疼不休,只留下了幾名親近的大臣,便是讓豐谷喊了退朝。
結果孝昌帝不過是剛進了御書房,還沒來得及跟大臣們說上一句話,就是見有宮人匆匆跑到了門口。
「啟稟皇上,獅子街傳來消息,說是五皇子無故病倒,四肢僵硬,身體不受控制,更是不停地張開嘴巴想要咬人啊……」
此話一出,站在御書房的大臣們差點沒跳起來。
此時站在御書房裡的大臣,都是經歷過當年的靖州鬼案的。
更是有人親眼目睹,靖州人咬人的慘狀。
如今聽聞五皇子無故病倒,其病症又是跟靖州鬼案相似,誰能不怕?
有些膽子小的大臣,都是恨不得原地消失。
孝昌帝冷哼一聲,「皇城之中,天子腳下,怎可鬧什麼鬼案,來人,速速派太醫前往獅子街,為五皇子診脈探病。」
話是如此說,可孝昌帝的臉色也是難看的很。
若當年靖州的疫病真的鬧到皇城,只怕根本無人能夠倖免。
正常人都怕死,站在最高處的皇上自也是怕的。
太醫院的太醫遵循旨意,幾乎是提著腦袋前往了獅子街。
而就在御書房的眾人都在等著五皇子那邊的消息時,後宮則是傳來熹貴妃擔心五皇子隨之昏倒的消息。
雖說來傳話的小太監說的是,熹貴妃擔心才昏倒。
可早就是如驚弓之鳥的大臣們,更害怕熹貴妃也是得了疫病才如此。
皇宮雖有規矩,皇子在行冠禮之後需搬出皇宮於獅子街居住,可卻從來沒有人規定,成年皇子不能進宮啊。
「微臣記得,昨日還見五皇子進宮給熹貴妃娘娘問安啊!」不知是哪個大臣說了這麼一嘴,其他的大臣嚇得差點沒倒地不起。
孝昌帝聽聞此話,也是開始坐立難安。
如今各國面上融洽,背地裡哪個又不是虎視眈眈。
如果皇城真的有了疫病,別說是所有人都得死,就是謝家的百年王朝怕也是要跟著一併涼涼。
好在半個時辰後,出宮前往獅子街的太醫就趕來進諫了。
雖說只是過了半個時辰,御書房的眾人卻覺得過了幾年般久遠。
「啟稟皇上,微臣已給五皇子診治過,五皇子的病症確實來的猛烈,倒也無需擔憂,不過是風寒過重,燒熱糊塗了才導致如此。」
御書房的其他人聽著這話,都是重重地鬆了口氣。
可是坐在龍椅上的孝昌帝,卻無法剛剛的九死一生,再是一想到一直乃心頭大患的洛邑,終沉了雙眸道,「豐谷!去將薛將軍叫來。」
御書房的幾名大臣心中一經。
想當年焚燒靖州,皇上便也是這般將姬家老將軍急召進宮。
回想曾經,再是看看現在……
皇上這怕是要再焚洛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