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的功夫,穆時幀已是在床榻上躺了幾日有餘。
期間也是有不少的大夫前來為穆時幀診治,結果卻均是沒有見到療效。
如此穆曼將軍不得不懷疑城內的大夫居心叵測,想要要了自己兒子的性命,故下令命突厥士兵抓取城內所有大夫斬首示眾。
結果此事就是被謝璟麒給知道了。
只是等謝璟麒知道的時候,一切都是晚了。
被押去城門上的那些大夫們,早就是被砍掉了腦袋。
謝璟麒雖是諸多皇子裡面公認的鹹魚,可也絕不是那種被人打了一拳還能忍得住的人,眼看著那些無辜的大夫在城門上血流成河,當即將那些斬首的突厥士兵全都踢到了城門下。
隨後還覺得不解氣,又是衝到了穆時幀的面前,將穆時幀拎起來暴打了一頓。
聽聞等穆曼將軍趕到的時候,穆時幀早就是陷入了深度昏迷。
若是其他人,只怕早就是被拎斧而來的穆曼將軍嚇破了膽子,但謝璟麒一向無法無天慣了,別說是怕,就當時那余怒未消的樣子,要不是韓靖宇死命阻攔,只怕那拳頭早就輪到穆曼將軍的面門上了。
最後是穆曼將軍為了息事寧人,才是答應讓禹臨軍進城。
謝璟麒一想到如今的禹臨軍能夠進入洛邑都是自己的功勞,就是忍不住心花怒放,只是可惜了姬梓昭這個死丫頭沒有親眼看見他的英姿,不然怕定是要一改之前對他的傲慢態度,要對他俯首稱臣的。
「姬梓昭,其實你也不用太崇拜我,我做這些也是為了我禹臨軍,不過以後你可是要記住了,別動不動就對我說教,當然了,你若是真心仰慕我的話,我倒是也不介意……」
面對謝璟麒的老王賣瓜,一旁的十皇子輕輕地拽了拽自家七哥的袖子。
「怎麼?」謝璟麒微微垂眸,滿眼被打擾的不開心,好不容易逮著一個在姬梓昭面前耀武揚威的機會,他自不願輕易錯過。
十皇子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姬梓昭,小聲提醒著,「七哥,你快是別說了……」
謝璟麒挑眉,「放心,如果她真心仰慕崇拜我,我會給她個機會的。」
十皇子,「……」
仰慕崇拜倒是沒看出來,屍骨無存倒是在人家的臉上寫的清清楚楚。
七哥,你……
還是自求多福吧。
一心想要在姬梓昭面前炫耀的謝璟麒,根本沒聽出來十皇子的言外之意,滿心滿眼的都在等著姬梓昭的崇拜和誇讚。
奈何謝璟麒等到花兒都謝了,卻只是聽見姬梓昭不咸不淡的,「哦」了一聲。
謝璟麒,「……」
嚴重懷疑這個女人是嫉妒他,所以才表現的如此淡然。
穆曼將軍起身而來,臉上掛著大局已定的笑容,「說來慚愧,因犬兒遲遲未愈,我一時心急便魯莽行事,好在七皇子阻攔得及時,才避免釀成大錯。」
這話說的含蓄,實則其中炫耀之意尤其明顯。
穆曼將軍心裡清楚,同樣的事情,或許能瞞得過七皇子,但根本瞞不住姬梓昭。
不過眼下就算姬梓昭真的猜到了什麼也已枉然,該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誰叫禹臨偏偏養出了這麼一個不諳世事的七皇子。
如此挑釁之意,姬梓昭如何聽不出。
雖然姬梓昭尚且不明穆曼將軍斬殺大夫,故意順水推舟讓禹臨軍進城的目的。
但現在就想在她的面前叫囂,似乎還早了一些。
「突厥將軍能有此心胸,當真讓我佩服,既是如此,我便送突厥將軍一份大禮。」
穆曼將軍微微眯起眼睛,「禮就算了,此乃到底是我突厥魯莽在先。」
姬梓昭漆黑的眸子寒光乍現,根本不給穆曼將軍推脫的機會,便是再次開口道,「青竹!漣菊!」
很快,青竹和漣菊便是應聲而來。
而此刻跟著她們一同到來的,還有在城內對姬梓昭不敬的突厥士兵們。
此時的突厥士兵,早已被青竹捆綁住了手腳。
領頭的突厥士兵一看見穆曼將軍,便是慌亂地叫喊著,「屬下們不過是奉命行事,將軍定要救屬下啊……」
穆曼將軍轉頭看向姬梓昭,仍舊一臉的歉意的笑容,「不管我手下的人做了什麼,都是我的疏忽,還請榮和郡主高抬貴手。」
姬梓昭挑眉問,「如此說來,這些人要當街扒我衣服……也是突厥將軍的意思?」
穆曼將軍愣了愣,斷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領頭的突厥士兵委屈大喊,「將軍為我們做主啊,我們起初並不知她身份!」
穆曼將軍直抒己見,「俗話說不知者無罪,況且我已下令讓禹臨士兵進城,以此表達我對禹臨的歉意。」
姬梓昭不怒反笑,「如此說來,穆曼將軍打算用開放城門一事便平定所有的事情,穆曼將軍當真是會做買賣,只是突厥將軍似乎是忘記了,洛邑本就是我禹臨的。」
穆曼將軍捏緊袖子下的一雙拳頭,「不知榮和郡主想要如何?」
「榮和之名,乃我禹臨皇上所贈賜,如今突厥士兵對我不敬,便是對皇上不敬,不過……突厥將軍若想息事寧人倒也好辦。」姬梓昭諷刺而笑,黑眸卻透著冷光,「青竹,漣菊,將這些人捆結實了綁在馬上!」
這是要拖行啊!
突厥的幾個士兵嚇得臉都是白了。
穆曼將軍頗為氣急敗壞,「榮和郡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突厥將軍的手下羞辱我時,便是洛邑百姓都瞧見了的,如今想要賠罪,自也是要滿城皆知的,我不過是想要讓他們跟在馬後圍著洛邑轉上個十圈八圈的,又不是真想要了他們的性命。」
洛邑城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
真的被拖在馬後十圈八圈,只怕渾身的皮都是要磨沒了!
穆曼將軍只覺得好一陣血氣翻湧,「榮和郡主休要如此狂妄!」
姬梓昭卻低聲而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怎麼就狂妄了,況且只有洛邑的百姓都知道了,皇上才會知曉突厥道歉的誠意。」
穆曼將軍,「……」
和著你殺我的人,還打算讓我感激涕零不成?
姬梓昭卻不打算繼續浪費時間,唇角的笑容瞬間消失,只剩下了滿目的冰冷,「漣菊,青竹,給我拖!」
「榮和郡主饒命啊……」
「我們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到了現在,突厥的這些士兵才真正明白了什麼叫做還怕。
他們做夢都是沒想到,在榮和郡主面前,他們的將軍竟都是無法阻攔。
他們更是萬萬想不到,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著如此重的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