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士兵們的睫毛都是凝結成霜,七皇子忍不住敲響了二皇子的馬車。
謝璟襲推開車窗,就見謝璟麒黑著臉道,「二皇兄,若是再耽擱下去,就要凍死人了。」
謝璟襲虛弱地咳嗽了幾聲,「七皇弟也是看見了,榮和郡主如此為我的身體著想,我如何能不回以謝禮?若是因此耽誤了行軍的速度,我願意一會親自給所有的士兵道歉,只求七皇弟萬萬不要責怪榮和郡主才是。」
謝璟麒長眉擰緊,「二皇兄,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娘們唧唧了。」
謝璟襲無奈地嘆了口氣,滿目虧欠,「七皇弟你也是知道的,想當初我一時鬼迷心竅,才是陷害了姬家滿門男兒,未曾想到榮和郡主不但不記恨於我,更是以德報怨……未曾想到她竟是如此善良,只可惜現在的我配不上她,不然就算是頂著再大的輿論,我也是希望能夠永遠護著她周全的。」 ✺✫
謝璟麒,「……」
所以二皇兄你真實的病因其實是被狐狸精給迷了是吧?
二皇子害了姬家滿門的事情確實是可恨,可是對於謝璟麒來說,那畢竟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兄長,父皇該罰也是罰了,他也沒必要揪著人家的小辮子不放。
但是如今姬梓昭做出的事情,就未免讓他噁心了。
明明知道二皇子是害死自己家人的兇手,現在卻還諂媚?
這不是犯賤又是什麼!
謝璟襲看著單純的七皇弟,心中冰冷一片。
若非不是靠著父皇的疼愛,就這樣的廢物如何跟他斗。
很快,七皇子就是推開了姬梓昭的車窗。
「姬梓昭,我說你能不能自愛一些,被五皇兄拋棄了,便是如此急不可耐地投奔二皇兄的懷抱,姬家那些死去的人要是知道你這副德行,只怕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
如此誅心的話,聽得漣菊和青竹都是殺氣四起。
她們家的小姐為了姬家可以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如今又豈輪得到一個吃閒飯的皇子在這裡污衊說教?
姬梓昭倒是淡然得很,「七殿下這是在對我說教?」
謝璟麒理所應當的點頭,「不然呢。」
姬梓昭無聲地勾了勾唇,「就算七殿下口中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如今的我已是和離之身,我想要如何做全憑我心情,不知七殿下又是以何種身份來對我說教?」
謝璟麒都是驚呆了,「姬梓昭你還要不要臉了?」
「七殿下大可放一百個心,就算我再不要臉,也絕對不會糾纏七殿下。」
這話謝璟麒算是聽明白了。
根本就是在說他不但不如被貶的二皇子,更連那個窩囊的五皇子都是比不上的!
謝璟麒鼻子都是氣歪了,「姬梓昭,你怎麼……」
「砰!」
還沒等謝璟麒把話說完,姬梓昭就是甩手關上了車窗。
剩下被氣歪了鼻子的七皇子,一個人在寒風暴雪之中凌亂著。
兩個人的爭吵聲,被周圍的些許士兵聽了個清楚。
很快,軍中就是徹底傳開了。
二皇子跟姬家的是非,當初可謂是鬧得滿城皆知。
如今榮和郡主竟如此不知廉恥的對曾經的仇人諂媚,怎能不讓人生生作嘔?
再加上因為二皇子身體的原因大軍不斷在減速前行,被凍得四肢冰涼的士兵們早就是心生怒火,只是二皇子終究是皇子,他們自是不敢對二皇子心生怨恨的。
自然而然的,士兵們本著抱打不平的心裡,理所應當的就是將所有的怨恨都是砸向了姬梓昭。
「我還以為姬家人多厲害呢,結果還不就是個只會對男人搖尾巴的下賤貨。」說話的正是當初被姬梓繡碾壓成打雜兵的曹岩。
曹岩雖現在只是打雜兵,奈何家勢背景卻是讓很多人追捧的。
所以曹岩不過是剛剛入軍幾日而已,就是有不少的新兵甘願圍繞在其身邊。
如今那些整日討好著曹岩的新兵聽著這話,也是跟著譏諷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話說的沒錯,你們可是看見榮和郡主剛剛對二皇子諂媚的賤樣子了?」
「怎麼會看不見,跟咱們花街那些妓子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如此本事當郡主當真是屈才了,還不如去花街呆著,興許還能混個花魁呢。」
謝璟襲坐在馬車裡,閉目勾唇地聽著。
這些士兵就跟狗一樣,只要有一個叫,其他的就都是會叫。
他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便是能毫不費力的煽動起軍心,讓姬梓昭成為眾矢之的。
陣陣譏諷的聲音,比迎面吹來的寒風還要刺骨。
姬梓繡捏緊雙拳咬緊牙關,目不斜視地繼續前行著。
不管旁人如何說,她都是不相信長姐真的會對二皇子有什麼。
曹岩見姬梓繡沒有反應,特意走到了姬梓繡的身邊調笑著,「要我說啊,榮和郡主其實去洛邑才是剛剛好的,若是當真被突厥人看上了,去突厥討好男人也算是給咱們禹臨造福了。」
姬梓繡猛然轉身,一把揪起曹岩的衣領,「你說什麼!」
曹岩厭惡地瞪著姬梓繡,臉上的譏笑不變,「軍規第一條便是不可私下惹事,否則將會被永久逐出軍營,不過要我說,你被逐出軍營也挺好的,最好你跟你那個賤人姐姐一起去突厥,以你們的姿色和你姐姐那賤樣子,定是會讓那些突厥狗流連忘返才是。」
「你……」姬梓繡秀眸怒睜,緊握的拳頭已『咯咯』作響。
不管旁人如何說她,她都是能夠隱忍的。
但她絕不准許有人如此污衊她的長姐!
曹岩沒想到姬梓繡真的連軍規都是不顧了,眼看著那舉起來的拳頭,也是嚇得渾身一顫,「姬梓繡,你,你敢,你不怕被軍營除名麼!」
姬梓繡咬牙切齒地看著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欠揍的曹岩,「我只怕打不死你!」
姬家從出事到現在,都是她長姐一路扛著走到現在。
若是沒有長姐,她別說是從軍,只怕連能不能活著都兩說。
所以……
現在在她的心裡,沒有什麼比她長姐來得更重要。
忽然,遠處傳來了一陣騷動。
榮和郡主所乘坐的馬車毫無原因地停了下來。
隨著馬車門緩緩打開,只見姬梓昭正是一步一穩地走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