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百多兩?
這是吃飯還是吃命!
顧佩蘭全身上下也就是這麼多的銀子,若是都拿給了,一會如何算帳。
水靈見顧佩蘭半天沒動彈,頓了頓又是道,「瞧著夫人的穿戴可不像是沒有銀子的,還是說夫人把所有的銀子都是花在了穿戴上?如此說來的話……」
水靈的眼珠子轉了轉,就是再次落在了姬荏苒的身上,「剛剛夫人的女兒根本就不是想要我們勻雞,而是借著勻雞妄圖結交皇城的權貴不成?」
雅間裡的其他夫人聽著這話,也是將目光都砸向了姬荏苒。
這話可是說得沒錯。
若當真有銀子不是早就該拿出來了麼,現在這般的摳摳搜搜又是為了什麼?
果然小門小戶的女兒就是教養的不行,整日只知道豁著自己那張臉勾引男人,好在今日坐在天字號的是姬家大姑娘,若是其他的男子權貴,這荏苒怕早就是對人家投懷送抱了吧。
姬荏苒整張臉又疼又燙,急的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
只是如今落在在場夫人的眼裡,這眼淚就跟姬荏苒的人一樣,又輕浮又不值錢。
顧佩蘭可是還指望自己的女兒嫁個好人家,自是不能讓女兒的名聲壞了,哪怕再是心疼,也是從懷裡掏出了銀票,塞在了水靈的手中。
水靈數了數銀票,卻是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這須水叫花雞可是我們家小姐給我們府邸里下人們點的,如今都是讓給了這位姑娘,這位姑娘難道不打算跟我們小姐道謝嗎?」
剛剛這對母女是如何踩低小姐的,現在她便是就要變本加厲的討要回來。
顧佩蘭,「……」
還沒完沒了是嗎?
可是不管有完還是沒完,姬荏苒於情於理都是要道謝的。
哪怕,是跟人家府邸的下人搶吃食。
姬荏苒只覺得自己站起來的雙腿有些飄,聲音更是如蚊蟲般小的可憐,「謝謝姬家大姑娘的相讓。」
周圍的夫人看著這一幕都是要笑死了。
頭一次聽說,巴巴地去跟人家下人搶吃的,還要跟主人道謝的。
也真的是她們眼睛瞎了,這樣登不得台面的母女,怎麼可能跟姬家有關係呢。
水靈昂首挺胸的拿著銀票回到了天字號雅間,可算是狠狠出了口惡氣。
姬梓昭卻是看著水靈道,「天氣涼了,府邸里下人們的冬衣還是沒做,等回去後將這銀票給三妹妹送過去,趕在年前時給你們換冬衣穿。」
水靈一聽說有新衣裳穿,更是開心的不得了,「謝謝小姐。」
不單單是冬衣,還有小姐為她出頭。
姬梓昭會心一笑。
她的人,從輪不到其他人指手畫腳。
大夫人林婉雲頗有些心不在焉,飯也吃得不多。
姬梓昭特意給娘親夾菜,「娘親可是哪裡不舒服?」
大夫人林婉雲回神笑了笑,「只是覺得外面吵鬧得厲害,不如府裡面清淨。」
姬梓昭知道娘親素來喜歡安靜的,便是點了點頭,「一會等咱們的雞送過來了,我便是陪著娘親回去。」
大夫人林婉雲似是想到了什麼,趕緊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銀袋子交給水靈,這頓飯怕是要不少的銀子,好在她把所有的私房錢都是給拿了出來。
姬梓昭卻是握住了娘親的手,「女兒跟娘親出來吃飯,哪裡有讓娘親花錢的道理。」
大夫人林婉雲想著剛剛幾十隻的叫花雞,女兒連眼睛都是沒眨一下,「梓昭,你跟娘親說實話,你哪裡來的那麼多銀子?」
姬梓昭淡淡地笑著,「這幾年跟四妹妹做了些小生意,倒是賺了不少的銀子。」
大夫人林婉雲是知道碧姐兒跟在自己女兒身邊忙碌的,可本以為是小打小鬧,沒想到竟是如此賺錢。
「女兒家還是不要過多的拋頭露面,就算你跟五皇子和離了,以後也……」話還沒說完,大夫人林婉雲就是有些說不下去了。
她的女兒是乾淨清白的,可名聲卻是壞了的。
頂著個和離的頭銜,以後又是哪裡還有好人家願意要?
「娘親無需擔心,女兒既是打算和離便沒想過要再嫁的,女兒想要一直陪在娘親的身邊不好嗎?」
嫁人一事,姬梓昭曾經無所謂,現在卻是真沒那個心了。
大夫人林婉云何嘗不知道,女兒不過是說得好聽,其實根本就是放心不下家裡面的人,看著自己懂事沉穩的女兒,她的心就是疼得厲害著。
姬梓昭撒嬌般地依偎在娘親的懷裡,「都說女兒是娘親的小棉襖,若是女兒嫁人了,娘親可不是要凍壞了,到時候女兒再是去哪裡找如娘親這般疼我的人。」
大夫人林婉雲破涕而笑,伸手戳在姬梓昭的鼻尖上,「什麼時候如此油嘴滑舌了。」
「女兒說得是實話。」
「是是是,你最是會說話了。」
水靈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瞅著,心裡都是驚起了驚濤駭浪。
前一秒還對隔壁殺伐果斷的小姐,現在竟是賣起了萌……
這差距簡直不要太大啊。
天字號雅間這邊歡聲笑語不斷,對面的雅間氣氛就很是沉重了。
水靈是走了,但是剛剛的事情卻還新鮮的浮現在眾人的腦海里。
尤其是一看見那一隻只擺在桌子上排隊的須水叫花雞,在場夫人們的心裡便是止不住的樂開了花。
姬荏苒知道,今日的局面自己和母親如何的解釋,怕都是要成為旁人眼裡的笑話,索性輕飄飄地靠在了母親的身上,一臉的虛弱難受。
顧佩蘭趕緊謊稱自家的女兒身體不適,跟在場的夫人們改日再聚。
這些夫人們也不傻,怎能看不出其中的推脫之意,反正她們也吃飽了,也笑夠了,自然不會揭穿什麼,一個個心知肚明的起身先行離開了。
等眾人一走,顧佩蘭再是忍不住罵道,「姬梓昭那個小賤人,竟是敢如此吊咱們母女的臉面,等一會我便是找老夫人告狀,讓老夫人好好整治整治那個小賤人!」
姬荏苒睜開眼睛,微微蹙眉道,「我總感覺今日的事情不有些不對,那個姬梓昭看我的目光別有深意,似是知道我的身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