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璟舟被氣得渾身發顫,若不是不想被姬梓昭看出什麼,早就是轉身走了。
不過就是一個不成器的皇子小混混,等他登頂了之後第一個除掉的便是謝景麒。
「七皇弟就是如此無賴的性子,梓昭你萬萬不要往心裡去。」謝璟舟轉眼看向姬梓昭,眼中的怒火早已變成了一個哥哥對弟弟的包容之情。
姬梓昭是真的要承認,謝璟舟太會演了。
跟謝景麒那野狼一般兇悍的氣息相比,面前的謝璟舟雖懦弱了一些,卻溫潤儒雅的全身都散發著平易近人的光芒。
若是不知情的人,怕早就是掉進了他溫柔的陷阱之中。
又哪裡會有人知道,在這表面溫柔的編織下,隱藏著的是一顆殺人不見血的心。
姬梓昭想著哪怕死都無法落葉歸根的姬家男兒們,心便是如同烈火烹油一般,恨不能現在就將面前這虛偽至極的男人踹進閻王殿。
只是現在的她不能更做不到,她現在的身份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侯府之女,又怎麼可能對一個皇子刀劍相向。
更何況,現在的她連證據都沒有。
當然,姬梓昭不會退縮更不會放棄。
只要她活著一日,變註定要攪合得面前的男子不得安寧。
至於登頂?
還是做夢比較快。
「五殿下言重了,剛剛幸虧是七殿下出手相助,不然我都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聽聞任俊已是在牢中甦醒,也答應了親口供人一切,只是聽聞大理寺卿說任俊只同意當著皇上的面前說明一切,故一會任家人便是應該陪同任俊一起來宮門敲響聞登鼓。」
這話姬梓昭說的很是輕鬆。
可是落在謝璟舟的耳朵裡面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任俊醒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姬梓昭像是沒看出謝璟舟顫抖的唇角,只是懊惱地又道,「這幾日都是忙碌著進宮的事情,本來想昨日便是將此事告知給五殿下的,結果便是給忙得忘記了……不過想來任俊的事情跟五殿下也無關係,想來……五殿下應該不會怪罪我吧?」
謝璟舟看著姬梓昭那委屈的嘴臉,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才解恨,可他最終卻只是笑著安慰道,「不會,我怎麼會怪你呢。」
姬梓昭看著幾乎是在用生命演戲的謝璟舟,心裡冷笑的厲害。
這便是慌了?
不過想想也是,這個時候估計五皇子派去暗殺任俊的人已經在路上了。
若是任俊還在昏迷著,自是好動手的。
但任俊是清醒的就不同了,誰也不能保證任俊會不會掙扎反抗躲過一劫。
而一旦任俊躲過去了……
五皇子的天也就跟著塌了。
雖說任俊的死是不爭的事實,但姬梓昭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折磨五皇子的機會。
謝璟舟自然是心虛的更是害怕的,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本來就是什麼都豁出去了,要是任俊真的命大逃過了薩猛的暗殺……
謝璟舟不敢再仔細去想了,忙開口道,「辰時就快到了,我也該隨著其他皇子前往宮門了,梓昭你定要照顧好自己啊。」
姬梓昭點了點頭,微微屈膝目送五皇子離去。
謝璟舟轉身的同時,不忘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永梅,似是在提醒著什麼。
任家人想要敲響聞登鼓的事情,現在只有姬梓昭一人知道,眼下只要將姬梓昭的嘴巴堵住了,就算任俊真的命大逃過一劫,只要他暗中派人埋伏在宮門前足以。
永梅都是被剛剛皇上的到來給嚇傻了,如今被五皇子這麼一看才是驚覺回神,默默地走到了自家小姐的身邊。
姬梓昭如同根本就沒有察覺到永梅的異樣,朝著壽仁宮外走了去。
太后出喪,滿城哀弔。
辰時整,國喪鐘隨之被敲響,整整二十七聲,沉重而又哀長。
孝昌帝已是站定在宮門的中央,左側是皇子們,右側是滿朝文武,如姬梓昭這樣的官家女眷皇親國戚則是站在遠處觀望著。
「開門——!」
隨著宮人的一聲高呼,沉重的宮門被緩緩推開。
漫天的紙錢洋洋灑灑,皇太后的棺槨被宮人們平穩抬起,朝著宮門外一路前行著。
皇太后初出進宮時只是一個普通的妃嬪,先帝的第一任皇后因生產時損傷了身子,沒過幾年便是撒手人寰。
聽聞那幾年,宮裡面的妃嬪為了爭奪後位,可謂是腥風血雨。
最終坐擁後宮的便是如今的皇太后。
朝中的很多元老級大臣都是隨著那個年代一路摸爬滾打至今,更是親眼見證了皇太后是如何成為皇后又是有了今天的。
眼下,皇太后的薨逝,可謂是預示著一個年代的落幕。
大臣哀痛,皇子流淚,就連孝昌帝都是顫抖著全身滿眼通紅著。
一直到皇太后的棺槨已是徹底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孝昌帝才是在眾人的陪伴下先行回到龍華殿內更衣,再是在皇后的陪伴下於泰和殿設宴,與此番前來給皇太后出喪的人一同吃喪。
因這其中要等待個把時辰,站在遠處的官家女眷們便是紛紛由著各個寢宮的宮人帶路,先行去拜訪相熟的妃嬪了。
很快,宮門前就是空曠了起來。
姬梓昭仔細朝著宮外眺望,正巧看見守在馬車邊上的漣菊。
四目相對,漣菊沉默地點了點頭。
姬梓昭知道,漣菊應是接應到了劍秋姑姑,並將其藏了起來。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希望青竹那邊要一切順利才是。
「小姐,奴婢見您的臉色不好,不如讓奴婢陪著您去壽仁宮歇歇腳?」永梅攙扶著姬梓昭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提議著。
姬梓昭在宮門並不相熟的妃嬪,再者她曾又是跟皇太后獨處過,所以永梅如此提議倒也在情理之中。
姬梓昭點了點頭,「走吧。」
永梅忙隨著姬梓昭一同轉身,朝著壽仁宮的方向走了去。
如今皇太后薨逝,雖壽仁宮不會因此被棄用,但其內的宮人早就是被消減了大半,劍秋這個主事的姑姑又是不在,空蕩蕩的壽仁宮裡竟連個宮人的影子都是瞧不見。
永梅攙扶著姬梓昭來到偏殿,扶坐在了軟榻上,「小姐稍等,奴婢去看看能不能要一壺茶來。」
姬梓昭嗯了一聲,便是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著。
永梅匆匆走出了寢宮,不過是剛關上了門,便是被一個小公公拽住了手臂。
小公公拽著永梅躲進了壽仁宮偏處的一個角落裡,才是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小紙包,「這是五殿下要我給你的東西,切記定要讓姬家大姑娘全部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