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我急了

  江綺遇真沒說謊。

  她剛才真差點憋死過去。

  但這話她不能對外說,誰好人玩遊戲聽個半真半假的「愛」能憋死自己?

  太丟人了。

  所以,她在聽清對面那輕輕淺淺但分明規律的呼吸聲後。

  咬了咬牙瞥著大屏幕上第二句話道: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江綺遇,」

  似乎對她這不同尋常的追問起了疑心,祁逾頓了頓試探道:

  「你是不是喝酒了?」

  「......」

  無意間完成了剛才沒有完成的任務,簡子亦聽到這句話後無聲地沖江綺遇做了個假哭的表情。

  而江綺遇則有些不耐的堅持問:

  「沒喝,是不是真的?」

  「是。」

  得到答案,她用舌尖抵了抵上顎思索片刻,又接著引導:

  「可我有很多缺點,你都不了解。」

  「......」

  她話音落下, 對面再次傳來男人啞然失笑的氣聲。

  江綺遇耳尖一麻,下一刻就聽見他說:

  「江綺遇,你覺得你在我面前有隱藏過自己的缺點嗎?」

  「......」

  「我連你睡覺會——」

  「哎(↗)」

  眼看這小子要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江綺遇立刻拔高聲調打斷他的話。

  頂著周圍眾人「這我可以免費聽嗎?」的眼神,她硬著頭皮道:

  「有一點你就不知道。」

  對面似乎也恢復了以往的遊刃有餘,語調帶著淡淡笑意:

  「那你說來聽聽。」

  「我這人脾氣不好。」

  「這我知道。」

  聽著他語氣里不加掩飾的漫不經心,江綺遇亮出了招式:

  「我會打人,家暴知不知道?」

  祁逾聞言一愣,隨後又兀自從這句話中摘出兩個字:

  「家......暴?」

  在唇齒間抿出一絲與方才入口的咖啡完全不同的甜膩滋味。

  他背過身,不願去看鏡中自己那不值錢的模樣,微垂著眼睫喜不自勝:

  「你要家暴我啊?」

  「......」

  江綺遇一陣無言。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怎麼「家暴」兩個這麼嚴肅的詞,從這小子嘴裡說出來竟然沾上了幾分不堪入耳的意思?

  這不會是在獎勵他吧?

  噫......

  將腦子裡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丟掉,江綺遇繼續故作兇狠:

  「對,我以後要是打你,你會怎麼辦?」

  而祁逾卻根本沒把她這話放在心上,意有所指道:

  「江綺遇,你是不是失憶了?」

  「?......!」

  他這麼一說,江綺遇瞬間想起了之前在戀綜一日約會,兩人是因為什麼進的局子。

  那確實是她打擾了。

  祁逾跟她兩個人互相家暴的話,勝率大概一九開。

  祁逾一拳,她九泉。

  「額......」

  但眼下這個情況,她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

  「假設,假設你懂嗎?就是萬一以後我打你,不小心把你打疼了,你會說什麼?」

  「打疼了?」

  祁逾眼下平復了心緒,敏銳的洞察力自然就發現她語氣上的漏洞。

  聯想了下國內的時間,便輕易猜測到她現在應該是在錄製節目,這個電話大概就是遊戲的一個環節。

  類似......引導他說出一些特定的話之類的。

  想到這裡,他先是為不能真的被「家暴」而可惜,隨即試探著猜測有可能的任務口令:

  「你,給我呼呼?」

  「......」

  看來猜錯了。

  江綺遇還不知道祁逾已經察覺到這是任務,有些為難這「愛能止痛」怎麼引導。

  下意識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日記老師。

  顧尋簡湊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江綺遇眼前一亮,對著聽筒道:

  「如果我不小心把你打痛了,結果你兄弟知道了勸你跟我分開,你會怎麼說?」

  祁逾:「我沒有這個兄弟。」

  江綺遇:「......」

  祁逾:「那我把他打一頓?」

  「算了。」

  江綺遇放棄這樣毫無作用的引導,只能寄希望於祁逾的網速能稍微快點:

  「你知道那個......他的拳頭有布洛芬嗎?」

  「?」

  「就那個,鐵棍蘸麻藥,打了還說要。」

  「——」

  一瞬間,福至心靈般。

  祁逾突然想到之前在網上偶然刷到過的一則微博,聯繫到之前那句「我超愛」,他試探著開口:

  「愛......能止痛?」

  「——」

  他話音落下,空氣靜默了一瞬,隨後便從聽筒傳來無數人的驚喜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成功了!這都能成功!!!」

  「他超愛!!!」

  「祁總真有你的啊!」

  在無數嘈雜的聲音中,還有一個清越的男聲,帶著遲鈍的驚訝響起:

  「江老師,你們倆真的在談啊?!」

  祁逾正想皺眉,那些歡呼陡遠,熟悉的嗓音帶著愉悅語氣響起,似乎距離聽筒極近:

  「祁逾你小子真的很不錯,晚上我再跟你解釋,先掛啦!」

  「嘟——」

  聽著兩次通話被匆匆切斷的忙音。

  他唇角微彎,對著空氣回應:

  「嗯。」

  「......」

  池故淵盯著辦公室里的衛生間門已經超過十分鐘了,祁逾還沒出來。

  正在他的好奇心快要破土而出時,門把手動了。

  一道挺拔的身影推門而出。

  只見他那一向冷靜自持,跳傘摔斷三根肋骨都強撐著不皺一下眉頭的犟種兄弟。

  此刻領帶微散,一張帥臉帶著剛剛浸過水的濕潤,面含春色,纖長眼睫之上似乎還有未擦乾的水滴懸著......

  知道的他是接了一個電話。

  不知道的還以為......

  池故淵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正想開口揶揄他沒出息,就被一臉正色的祁逾搶白:

  「走。」

  「去哪兒?」

  「工作。」

  「......」

  池故淵差點從椅子上栽下去,他轉頭看了眼窗外烏漆嘛黑的天色:

  「大哥,現在M國時間22:46,你瘋了?」

  「沒瘋。」

  祁逾一雙眸子也猶如被水浸濕,亮的不像話:

  「我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