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不論何初陽透露這個消息到底有意還是無意。
祁逾都沒有讓他利用自己來對付何昊的打算。
接下來,藏酒拍賣繼續進行。
而何昊花出的這七百六十萬卻實實在在的買到了教訓。
無論江綺遇再表現出對哪款酒的興趣,他都沒有再出手爭奪。
一連幾次,祁逾看出她只是為了刺激何昊故意說喜歡。
直到拍賣師介紹到一款產自義大利孔特諾酒莊的甜酒時,才見她眼神微微亮了亮。
最終,這款甜酒被祁逾成功拍下。
待何初陽口中「父親要送給安德魯先生的白雪香檳」開始拍賣,一直坐立不安等待祁逾開口的何昊卻撲了空。
他沒想到,剛剛才算計過自己的祁逾卻在已經知道他必須要爭這瓶白雪香檳後,根本沒有任何動靜。
可這瓶酒,卻是在場多數人都看上的經典收藏,就算祁逾不跟他爭,其他競買人的抬價也讓他招架不住。
尤其是在知道自己喊出去的都是歐元之後。
每次抬價,何昊都要在心裡默默算出匯率,不然總覺得不踏實。
可最終,已經被七百多萬預支款壓在頭上的何昊,還是沒有爭過另一位狂熱的收藏愛好者。
那瓶1907年的白雪香檳,被來自G市的一位富商以28.5萬歐的價格拍下。
「大哥。」
看著何昊太陽穴不斷暴起的青筋,何初陽表情擔憂:
「現在怎麼辦啊?你這次沒有拿到藏品,父親回去不會責備你吧?」
「......」
何昊已經顧不上這後媽生的兒子到底為什麼說話這麼扎心窩子,他狠狠捏了捏拳頭,等不到酒會結束便憤然起身。
臨走前,他深深的看了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祁逾一眼,眼神晦暗,留下一句:
「你要還算個人,就去醫院看看她!」
而後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憤然離席。
「大哥!」
何昊走了,何初陽當然也不會自己待在這裡。
若有若無的對江綺遇遞了個眼神後,便也跟在他身後追了出去。
邊追還邊問:「大哥,咱們是去支付拍賣款嗎?大哥......」
江綺遇卻沒錯過何昊話里的關鍵字,她有些好奇的向旁邊側了側身子:
「祁逾,他讓你去醫院看誰啊?」
「......」
祁逾卻沒答,頓了片刻才斜睨她一眼,語氣帶著淡淡的揶揄:
「剛才還叫我祁逾哥哥......」
「嘁。」
知道他不想說,江綺遇也沒再問,瞥了他一眼便坐直身子:
「出門在外,有好有壞,剛才是對外,現在是常態。」
「......」
被她這突然如其來的韻腳逗笑,祁逾收回視線,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明白。」
「你小子......」
聞言,江綺遇眼神突然亮了亮,略帶驚喜的看向他:
「真讓我意外。」
「......」
隨著兩人鬥法般你來我往的順口溜押韻,今天卡瑟耶先生最後一件拍賣的藏品被展示出來。
這是一瓶1947年產的白馬乾紅,其價值甚至遠超「滴滴黃金」的說法。
最終,祁逾在所有收藏愛好者中,以35萬歐的價格斬獲頭籌,將這款紅酒收入囊中。
其他人即使再眼熱,也不願像那何家的少爺一樣,傻傻的將價格抬到一個不屬於這瓶酒本身的高度。
一部分人心裡清楚,大幾百甚至是上千萬,對於何昊來說可能算的上傷筋動骨。
畢竟何家的掌權人現在還是他父親,而且何昊也不一定就是未來何家的繼承人。
但祁家的情況不一樣。
整個祁氏幾乎可以說是幾代單傳,全家就祁逾這麼一個寶貝疙瘩。
他那二十年前叱吒商場的父親也早在近幾年開始逐漸放權,可以說,除了明面上祁氏的股份。
祁家現在有接近50%的資產握在祁逾這個僅25歲的年輕人手裡。
所以,在價格抬到一定高度之後,很多人即使喊得起,也沒再選擇加碼。
在拍賣結束後,祁逾又帶著她會見了卡瑟耶先生。
江綺遇聽不懂法語,就老老實實端著桌上的杯子小口小口喝酒。
一旁的侍者比海底撈的服務員都積極,看她喝光了就過來倒上,喝光了就過來倒上。
<tt_keyword_ad data-title="食品飲料" data-tag=」精品推薦」 data-type=」1」 data-value=」1903」></tt_keyword_ad>
她現在的身體有點酒量,但是不多,沒一會就紅了臉頰。
祁逾在跟卡瑟耶先生交談的同時,還不忘伸出手指在她面前輕點兩下作為提醒。
十分懂得審時度勢的江綺遇才砸吧砸吧嘴停下。
——
兩人雖然相談甚歡,但沒聊多久,祁逾就帶著她跟和藹的卡瑟耶先生告別。
臨走時,江綺遇還聽見那法國大師笑著對兩人說了一句什麼。
祁逾聞言,先是饒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才眉眼含笑的回覆了一句。
她聽不懂,便只能保持點頭微笑。
在這種時候一定要保持風度,給少爺面子,少爺才會給老奴發元子。
這都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規矩。
待從會場出來,溫熱晚風打在她微醺的臉上,那略微混沌的腦子才稍稍清醒過來。
兩人並肩站在台階下,靜靜等待趙瑾開車過來接他們。
「......」
江綺遇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閃著細碎星芒眸子難以抑制的在他下頜與領口之間流連。
「祁逾。」
她忍不住開口叫他的名字。
「嗯?」
比月色還輕柔幾分的回應很快響起。
祁逾抬眸,對上她已經三分迷離的眼睛:
「怎麼了?」
「你之前......」
「嘀——」
汽車鳴笛聲打破兩人對視,也將她差點離家出走的理智喚醒。
「祁總!」
在兩人身前停下,趙瑾降下車窗:
「您和夫......江小姐一起買的紅酒已經裝在後備箱了!」
「......」
祁逾眸光微轉,涼涼的瞥了趙瑾一眼,又重新看向她:
「你剛才想說......什麼?」
直覺告訴他,這話可能對他很重要。
「沒事,」
江綺遇眨了眨眼睛,目光很快便恢復清亮,一邊拉開后座上車一邊咋舌:
「三十五萬歐,就是二百六十多萬,嘖嘖嘖......」
雖然她早就知道少爺不是一般的有錢人,但對於他把二百多萬花得像兩千多塊這一資本家舉動。
江綺遇還是在心裡表示譴責。
強烈譴責。
只是譴責的時間不長,在少爺將先前拍來那瓶九千歐的甜酒塞進懷裡後。
潛藏在她DNA里的錢性戀基因便瞬間被喚醒。
許是被剛才喝的幾杯酒壯了膽子,江綺遇看向祁逾,甜甜的喊了一聲:
「謝(↝)謝(↝)祁(↝)逾(↗)哥(↝)哥(↝)」
「——」車身猛然大幅擺動。
「趙瑾。」
「腳滑,腳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