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被救活後了的少谷主,每每受傷都能很快痊癒,傷口癒合的速度令人不可置信。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的血竟然變成了良藥!」藥童陷入了記憶中,「當年,少谷主才四五歲的年紀,調皮,在原本就被谷主放棄的病人的藥湯里加了他的血,那些病人竟然被救活了下來。這事兒被谷主發現後,少谷主被谷主罰跪了一天一夜,谷中知情的人都被谷主嚴令封嘴。而我則是少數知情人之一。」
話說完後,藥童整個人很是頹然,笑得比哭還難看,「殿下之前的身體呈油盡燈枯的跡象,如今卻生機充沛,想必,少谷主定然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可連我也沒想要,這慘痛的代價竟然是少谷主的命!」
李牧等人都沉默了。王姝盼獲救,他們很開心,但是青竹的死去令他們心情同樣沉重得高興不起來。
……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這一日香草驚懼原本和王姝盼午睡的南宮璇璣竟然不見了人影。
「香草,你先別慌,想想,最後一次見到歸歸是什麼時候?」若是不注意李牧眸底的一閃而逝的焦灼,他臉上一如既往的沉穩。
香草牙齦緊咬,抑制住嘴裡的哽咽聲,「歸歸在殿下身邊睡著了,我在給她們打扇子,不知道怎麼的我也睡著了過去,等我醒來時,床上只剩殿下,歸歸不見了。」
「寢室內外都找遍了嗎?」李牧壓制住心頭的慌亂。
「我都找遍了。寢室里凡是能藏人的都找過了,寢室外的院子,我找了三四遍了,就是沒見著歸歸。」香草雙眼一片通紅,「殿下若是醒來見不著歸歸怎麼辦,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我怎麼就睡著了呢……」
香草自責得無以復加。
李牧朝黑熊望去:「黑熊……」他話還沒說完。黑熊就扔下一句話,「找,只要找不到人就一直找到人為止。」
想到歸歸那才幾個月大的孩子,李牧想對香草說些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他沉下心,大步的離開,親自帶人找南宮璇璣。
感覺到黑熊和李牧對她的不滿,想到即將醒過來的王姝盼,香草壓抑在嗓子裡的哭聲仍不住溢出,在寢室里一遍遍地迴響著。
李牧和黑熊第一次碰面。
「在後花園嗎?」
「不在。」
「在練武場嗎?」
「不在。」
「在藥房嗎?」
「不在。」
……
黑熊和李牧將整個院子都翻了個遍,竟找不著南宮璇璣。而院子四周重兵重重把守,南宮璇璣根本跑不出去!
人呢?
黑熊和李牧再次回到了王姝盼的寢室。
「可找著歸歸了?」香草睜著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睛朝他們二人望去。
黑鷹和李牧一同搖了搖頭。
「外頭我們都找了個遍,沒找著人。」黑熊的眸底燃著正在壓制的怒火,「就剩主母的這個寢室了,我們需要再找著!」
「可是我都找了好幾遍了,都沒有啊!」香草以為李牧和黑熊不相信她說的話,整個人傷心極了。
李牧和黑熊找了好幾圈,沒找著人,整個人處在上火和焦灼中,顧不上搭理香草,二人便在寢室里地毯似的搜了起來。
「這裡?」黑熊和李牧一同停在了王姝盼的床邊,他們彼此對視了一眼,一同趴在了地上,兩雙眼睛一同朝床底探視過去。
他們掃視了一邊又一遍,正當要放棄時,李牧不知道出自什麼心理,將腰間的佩刀拿下,用刀柄輕輕敲擊著床底的地板。
「咚咚~~」空的!
李牧和黑熊眸底浮現出了殺氣,他們二人趕緊起身一同朝帳幔下的王姝盼說道,「殿下/主母,得罪了。」然後二人一同抬著王姝盼的床往牆角的一側移了過去。
「你們幹嘛?」香草不悅地看著對王姝盼不敬的兩人!還沒等香草繼續開口。
「是這一塊!」李牧一塊塊地敲擊著地板磚。
黑熊立即上手,把地板磚搬開,一個成人大小的洞口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幾人面前。
香草傻眼了。
黑熊臉上是壓抑不住的怒氣。
李牧臉上又青又白,語氣里充斥著抑制不住的殺氣,「追!」說罷,隻身跳進了洞裡。
黑熊緊跟地跳了進去。
「這是哪裡?」黑熊從洞口爬了出來,就看到立在樹下的李牧。
「城隍廟!」李牧眉頭緊鎖。
「你在幹嘛?」
「等人!」
黑熊看著他不說話,只是抽出了懷中的紫玉短笛,自顧地吹了起來,笛聲里傳達著他的命令。
小半盞茶的功夫——
「統領!」十個鎧甲在身的男人出現在了李牧跟前。
「你們各自帶領一百人,以這為起點,將小公主找出來!」
「諾!」眾人領命退了下去。
「他們會不會把小主子帶出城?」黑熊擔憂道。
「我已經跟城門的人打過招呼,守城門的都是我們最信得過的人。他們將小主子帶不出去!只可能是在城裡!」李牧這個自信還是有的,「我最擔心的是他們會傷害小主子!」
「他們敢?」黑熊嗜血道。
李牧沉默以對。
一盞茶,兩盞茶……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天暗了,夜風起,一彎新月從天際爬起,李牧和黑熊二人越等心裡越擔憂。隨著底下的人回稟,他們的耐心越少,焦灼越盛。
「統領,殿下醒了。」一名禁衛軍開口大步跑來,急匆匆開口道。
「什麼,殿下/主母醒了?」李牧和黑熊心頭一緊,著急道,「人在哪裡,帶路!」
「諾!」
當李牧和黑熊跳下馬,抬頭,這不是他們院子的隔壁嗎?他們二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心一沉,三步並兩步地跑了進去。
一進院子,一個赤著腳,披頭散髮,只手掐著顧怡然脖子的女人微微側頭,一張清冷的,面無表情的臉就這麼看著他們二人。
李牧和黑熊嚇得雙膝跪地請罪:「李牧/黑熊參見殿下/主母。」
王姝盼面無表情的重新看回手中的女人,眸色悠遠如亘古的神袛,語氣森寒,「顧怡然,我的孩子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