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返陽間,謀活路

  「啪-」王姝盼剛從地府里爬回來就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啪-」只見王姝盼頭也不抬用更狠的力道甩了一巴掌回去。

  對面的人瞬間倒地。

  整個空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王姝盼,你竟然敢打我?」女人一手捂著腫起來的臉,一臉不可置信的瞪著王姝盼。

  聽著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王姝盼緩慢抬頭,嗓音沙啞,帶著宛若醉酒後的香醇,「王怡然,是你先打的我,我只不過是禮尚往來罷了!」

  我回來了!

  王姝盼雙眸酸痛乾澀,可淚水早就跟她絕緣。

  若是她的記憶沒有出錯,這時應當是隆德十六年春。

  「禮尚往來?」王怡然朝一旁的婢女們開口道,「都是死人嗎?還不快些扶本公主起來?」

  一旁呆愣住的婢女們趕緊上前扶起倒地的王怡然。

  王怡然在婢女的幫忙下站起身,她看著王姝盼的眸底帶著厭惡和恨意。

  「王姝盼,你不過一落魄的公主,竟敢覬覦長卿哥哥。你不思跟長卿哥哥退婚,竟還敢對我下手,那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王怡然既嫉妒又厭惡的看著王姝盼:「來人,把她的衣服扒了,然後丟進前頭的荷花池裡!」

  「公主,會死人的。」一旁的婢女躊躇道。

  「本公主就是要她死!」王怡然臉疼得她忍不住吸氣,「從來沒有人敢動我一根汗毛!一個早就沒娘的廢物公主,也敢反抗?反了她!」

  「還不快點動手?」王怡然朝著眾人咆哮到。

  婢女們趕緊上前朝王姝盼圍過去。

  王姝盼身子站得筆直,一動不動。

  就在婢女們的手即將伸到她身上時,王姝盼開口了。

  「王怡然,聽說漠北來人了,打算跟我們皇朝聯姻。你說,若是我死了,整個皇朝就你一個公主,父皇會不會讓你聯姻漠北?」

  「等等。」王怡然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她擰眉看著王姝盼,「你怎麼會知漠北來人了,我怎不知?」

  「你可以不信。」王姝盼看著王怡然的雙眸里儘是嘲諷。

  「你?」王怡然惱恨的瞪著王姝盼,「算你走運,如果皇朝和漠北聯姻的事是假的,我定要你好看!」

  「走!」

  王怡然說罷,帶著婢女們頭也不回的離去。

  「公主?」

  王姝盼看著一身狼狽,活了十六年,唯一還留在身邊的婢女,「疼嗎?」

  「公主,香草習慣了,不疼。」

  王姝盼想到這十多年伏低做小,謙卑禮讓,狼狽不堪的生活,眸底一片森冷,「香草,即使習慣了,我還是疼。」

  疼得厲害!

  「公主?」香草眸底泛起水霧。

  王姝盼長睫下垂,遮住眼底的情緒,「我們也回去吧。」

  「諾。」

  香草貼身跟在王姝盼身後,只覺她打小看著長大的公主,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天空是一片燃燒得耀眼的火燒雲。

  淑芳宮-

  「母妃,漠北是不是來人了?」王怡然剛一進宮門就大吵大嚷到。

  王怡然生母賈麗華嘉貴妃隨即擰眉,看著王怡然的雙眸裡帶著不贊同,「你看看你,大吵大嚷的樣子可有一國公主的樣子?」

  王怡然隨即小步端莊的走到賈麗華跟前,挽著她的手臂嘟囔著撒嬌到,「母妃,你就告訴我嘛,漠北是不是真的來人了?」

  「漠北確實來人了。」賈麗華點頭,「不過這是前朝的事情,你一個公主,問這做什麼?」

  「我聽說,漠北這次來人是想要跟我們皇朝聯姻?」

  「確有其事,不過,你父皇還在考慮。」賈麗華眸光一轉,「聯姻這事你父皇並沒有對外說,你怎麼會知道的?」

  王怡然遲疑。

  「說!」

  「王姝盼說的。」

  隨即王怡然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跟賈麗華說了。

  賈麗華對王姝盼跟自己女兒的紛爭不感興趣,她眸中帶著冷意,眉心緊蹙,「你是說這事兒是王姝盼跟你說的。

  「對啊。她一副篤定的模樣,害得我都不敢弄死她!」

  「王怡然!」賈麗華不悅,「我早就跟你說過,你怎麼欺負王姝盼母妃不管,但是她的小命你必須留著。」

  「為什麼呀,母妃?我討厭死她了,她跟我搶長卿哥哥,我恨不得她早日魂歸九泉,我好自在開心。」

  「顧長卿是王姝盼指腹為婚的未婚夫,他,你就不要想了。本宮再跟你說一遍,不許弄死她,她畢竟是你父皇的血脈。」

  ……

  「嘭-」

  未央宮的宮門被人用力推開。

  淑芳宮的嬤嬤帶著多個婢女魚貫而入。

  「嘉貴妃口諭,臨近清明,為表誠心,特命長樂公主閉宮抄寫佛經百卷……」

  香草聽完臉色瞬間蒼白,她擔憂的看著前頭的王姝盼。

  「長樂公主,接口諭吧。」淑芳宮的嬤嬤眸底帶著對王姝盼的蔑視,竟敢跟城陽公主對著幹,不知死活!

  「長樂謹遵嘉貴妃口諭。」王姝盼臉上無波無瀾。

  替賈麗華傳口諭的嬤嬤眸底滑過詫異。她悄悄打量了一下王姝盼,眸色微沉。

  「既然公主已接口諭,那麼從今日起,未央宮緊閉宮門,長樂公主什麼時候抄完百卷佛經,宮門就什麼時候開啟。」

  王姝盼和香草二人,冷眼看著宮門緊閉。

  「公主?」香草眸底儘是焦慮,「嘉貴妃娘娘這不是在為難你嗎,百卷佛經要抄到猴年馬月啊?」

  王姝盼環視著更顯蕭條的未央宮,「她自傳她的口諭,佛經抄不抄在我。」

  「可是佛經不抄完,宮門不開……」

  「再過幾日,她自會求著我開宮門。」王姝盼心頭盤算著漠北來人的行程。

  午夜時分。

  小榻上的香草正睡得深沉。

  一襲紅色的拖地裙擺從她跟前的地面滑過。

  王姝盼來到她母后曾經的寢宮,處處顯著死寂,蕭條和破敗。

  她對周圍曾經的富麗堂皇無感,一開殿門就直奔床榻。手在床榻上敲敲打打,很快,床榻的中間就露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洞口。

  王姝盼伸手朝裡頭摸了摸,一塊黝黑色,彼岸花纏繞的玉牌便落入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