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樊來淨是回來復仇的。閱讀
但這個仇到底怎麼復呢?殺光整個道門嗎?別說,連國家氣運都敢偷的瘋子,還真有可能做出這種事。
但道門也並不是任由他拿捏的軟柿子,他如果選擇正面剛倒是還省心一些,不就是拼武力嘛。
怕就怕他背地裡搞事。
杜清元凝聲道:「當年他就是因為竊取氣運才在短時間內修為大增,也是因為氣運才會被先輩們聯手誅殺。不管他這次回來的目的是什麼,一定還會再動氣運。」
樊來淨嘗過氣運的甜頭,他不會輕易放棄的。而且他現在也急需修為,繼續走曾經走過的捷徑,的確大有可能。
白仙仙入門晚,對有關氣運的事情不太了解,低聲問旁邊的褚正明:「褚道長,我聽說我們國家的氣運是由五大鎮物鎮守著的,這五個鎮物是由政府統一保管的嗎?」
褚正明回答道:「不是,五大鎮物分別鎮於五處,五行成陣,鎮守國運。」
褚正明一番解釋下來,白仙仙才算是明白了。五件鎮物分布在不同的方位,連起來之後就在祖國版圖上形成了一個陣法,整個國家的氣運都由這個陣法守護著。
褚正明說:「第一件鎮物與你這一脈還有些淵源,就是由龍虎山天師府保管的雌雄二劍。」
那說到這個白仙仙就很了解了,雌雄二劍是祖天師張道陵當年除魔衛道的法器。道書中記錄,說太上老君授祖天師三五斬邪雌雄二神劍,上各有星斗日月之文。
後來天師府代代相傳,雌雄二劍也就成為天師一脈的不動法寶。
「道門的第二件鎮物,就是當初被樊來淨用來竊取氣運的招雷幡,是神霄派先祖王文卿的法器,以前是由長春觀保管,後來出了樊來淨這件事,就交由當地博物館收藏了。」
王文卿白仙仙也知道,神霄派的創始人嘛,當年在揚子江遇火師王真君,傳授他飛神謁帝之道,隨元始天王之子神霄玉清真王學習雷法,召雷役神,招雷幡就是他開壇施法時用的令旗,威震八方鬼神。
「第三件和第四件鎮物出自佛門,一件是現存於妙音寺的釋迦摩尼坐化蓮花台,如今就供在妙音寺的正殿中,蓮花台之上築有釋迦摩尼神像。另一件在隔壁靈雲寺,山門外那口暮鼓鍾就是了。」
白仙仙不由驚訝:「就是那口鐘?我前幾年過年還去撞過呢。」
等等,在道門說自己去撞過佛門的鐘好像不太好,萬一讓褚道長以為自己信仰有問題就麻煩了!
白仙仙趕緊轉移話題:「那最後一件呢?」
好在褚正明並未在意她身為道門中人大過年的居然跑去佛門撞鐘祈福這件事,耐心回答道:「最後一件不是法器卻自成鎮物,不挪,不動,不封,不拜,歷經千年,氣運輝騰。」
他還賣了個關子,把白仙仙逗得好奇不已才終於道:「就是坐落於帝都的故宮了。」
原來故宮也是鎮物!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畢竟是出過無數個皇帝的紫禁城嘛,宮中雕龍畫虎,從風水氣運上來說是挺牛逼的。
白仙仙瞭然地點點頭,又問:「那如果樊來淨想再動氣運的話,從哪件鎮物下手會比較容易啊?」
褚正明沉思道:「故宮位處帝都,王氣太盛,他很難接近,要動也只能動四件法器。他當年動的就是招雷幡,很大可能還是會從這上面下手。」
白仙仙說:「那我們得趕緊聯繫博物館,讓他們把招雷幡保護起來呀!」
不光她這麼想,在場的其他人也都想到這一點了。招雷幡本就是神霄派的東西,上一次樊來淨殺的也是神霄派的弟子,前來參加緊急會議的神霄派道士們簡直對他恨之入骨,立刻聯繫派中高道,讓他們和博物館對接,先把招雷幡換個地方保管。
杜清元沉聲道:「樊來淨這次來勢洶洶,極大可能對鎮物下手,我們需得和守護鎮物的各處道觀寺廟聯手,先排除異常,再加強保護,然後盡全力追蹤樊來淨的下落!」
所以光找道士來開會還不行,還得把和尚也叫上。
靈雲寺也是雲昌市的5A級景區,就坐落在跟太玄觀遙遙相對的靈雲山上,兩家景區每年競爭GPA,在外人眼中那是互不相容的死對頭。
但其實佛道兩門除了信仰不同之外,護佑蒼生的本心都一樣。
於是沒過兩天,網上就有人發帖:
——是我瞎了嗎???我居然在太玄觀里看到了好多和尚?!
高贊評論:是約了群架嗎?
不少網友都跑去太玄觀的微博底下問,你們難道是在教和尚打太極嗎?
太玄觀笑呵呵地回覆:與高僧們交流心得,共同進步。
網友:我懷疑你在驢我們。
道士還能跟和尚交流心得的?信仰都不同交流個鬼啊!比誰更能打嗎?!還是《西遊記》到底是一部佛教著作還是道教著作?
靈雲寺過來的代表是頭受九戒的高僧慧覺,領著他三位徒弟,其中有個武僧燕頷虎鬚,看上去就很能打。
妙音寺的高僧來的要晚一天,畢竟他們要坐飛機,不像隔壁靈雲寺,打個滴滴就來了。
白仙仙也是第一次看到佛道兩門湊在一起的畫面,倒也沒覺得奇怪,就是高僧們一來吧,道門的前輩們臉色就有點訕訕了,開會的時候都不敢直視人家高僧說話。
一散會溜得比誰都快,太玄觀安排接待高僧的道士也是一推再推,誰都不願意攬這個活兒。
最後活兒就落在了年齡最小但輩分足夠的欞銘身上。
欞銘果斷拉上了白仙仙陪她一起去丟人。
白仙仙奇了怪了:「接待高僧怎麼就丟人啦?」
迎面走來一位穿袈裟的妙音寺和尚,欞銘趕緊用寬大的袖袍擋住臉,等白仙仙笑盈盈和和尚打完招呼,才呼出一口氣說:「百年前就是我們這邊出的問題,百年後又是我們出問題,現在還把人家佛門牽扯進來,能不丟人嗎?」
白仙仙一攤手:「發生這種事誰都不想的嘛,我們已經在努力想辦法解決了呀!哪裡都會有壞人,佛門也可能會出叛徒啊,說不定以後也會找我們幫忙呢!大家是唇亡齒寒互幫互助的關係,面子思想不要太嚴重哈。」
欞銘:「道理我都懂,但我還是覺得丟人,一會兒這些東西就靠你送過去了。」
白仙仙:「…………」
現在不是百年前,無論道協還是政府都能迅速應對緊急情況做出反應。佛道兩門緊急會議召開後,各處看護鎮物的道觀寺廟就開始提高警惕排查異常。
雖然故宮王氣鼎盛也沒疏忽,白雲觀那邊派了高道暫居故宮進行鎮守,全方位堵死樊來淨的路。
而且樊來淨看上去對白家這位小傳人格外在意,所以白仙仙也成了高僧和高道們的重點觀察對象。
她想回醫院上班都不行,萬一回去的時候樊來淨出現了怎麼辦?就她一個小居士怎麼對付大魔頭?於是白仙仙只好跟醫院請了個長假,在太玄觀住了下來。
其他倒還好,就是每天看不見小花匠,有點想他。
如今的太玄觀就如銅牆鐵壁,道士練劍和尚練棍,道佛兩法雙重加持,樊來淨就是再猖狂也不敢這個時候來觸霉頭。
各處排查異常也需要時間,大家都提心弔膽等著他下一次動靜。
白仙仙等著也是等著,讓謝意拿著她發過去的清單買了一堆零件機械送上觀來,開始鼓搗她初步研究的抓鬼機器。
於是太玄觀的高道和高僧們就有了一項新的日常:圍觀白小居士製作抓鬼機器人。
有關機械方面他們幫不上忙,但是對於在機器內外部刻什麼咒語經文倒是爭論不休。
有說刻金光咒的,有說刻辟邪咒的,有說刻神雷咒的,還有說乾脆把八大神咒都刻上去的。
龍虎山天師府的老道長一錘定音:「我天師一脈的傳人做出來的東西,當然是要刻天師神咒!如此請祖天師神威也更容易成功。」
眾人一聽,倒是有幾分道理,紛紛點頭稱是。
本來白仙仙啥也沒打算刻,她就是想做個可以遙控操作的小飛行器來著,結果被天師府的老道長這麼慈祥又欣慰的一望。
好吧,刻吧。
可是要在機器上刻字真的好難啊!!!
一架無人飛行器做了一個月,光是刻天師神咒就刻了二十天。
然而一個月過去,各處道觀寺廟都無事發生。
五大鎮物也完全沒有出現什麼異樣,高道高僧們每天日夜不眠凝神看守,蚊子都不敢放進去一隻,結果樊來淨就像消失了一樣,一點動靜都沒有。
找又找不到,等又等不來,陰司那邊也沒消息,大家從一開始的警鈴大作到後面提心弔膽再到現在焦躁難耐,完全處於被動狀態。
不管吧,他就像懸在頭頂的一把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掉下來。
管吧,又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白仙仙唉聲嘆氣,感覺自己制定好的人生規劃都要被打亂了。
她看了眼坐在旁邊玩王者榮耀的欞銘,目光落在他手機屏幕上,不知道想到什麼,猛地一拍大腿:「我知道樊來淨想做什麼了!」
這一嗓子把欞銘嚇得手機差點飛出去,轉頭問她:「他想做什麼?!」
白仙仙沉聲說:「他想恐嚇我們!」
欞銘:「?」
白仙仙:「你看,他就像這個遊戲裡隱身的蘭陵王一樣,他啥也不干,就隱身圍著你轉圈圈,你看著你頭頂的感嘆號知道他在,但又不知道他到底在哪,什麼時候出來給你一刀。你根本不敢出塔,不能參團發育,以此來消磨你的戰鬥力,他的目的就達到了!這個戰術就叫恐嚇流!」
欞銘:「……你這個比喻可以說非常形象了,但是就是不知道師叔他們能不能聽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