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城外。
吳盼兒策馬揚鞭,笑容明艷,與葉沐陽並駕齊驅,立於山麓,看著車隊南下而去。
「二少爺,安安那么小的一個孩子,你們讓她跟著二殿下去蜀中,不擔心嗎?」
葉沐陽看著漸行漸遠的車隊,撓了撓頭,「是有擔心,但是安安有本事,我們也不能把她圈在家裡一輩子,她想要出去,也有自保的能力,我們也不能因為擔心,就不讓她出去。」
「你跟昭姐姐都是合格的哥哥姐姐。」
「我算不上合格的哥哥,我以前可混帳了,只不過後來學好了而已。」
葉沐陽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大姐才真的是合格的姐姐,我們家如果沒有她,早就散了。」
「可我覺得你們都很好,還有三少爺,他跟娉婷的感情很好。」
吳盼兒談起這個,落落大方,眼中有羨慕,卻沒有嫉妒,是真心為了朋友開心。
「吳姑娘,你不用羨慕旁人,你以後一定會遇見一個真心喜歡的人,護著你的。」
葉沐陽偷偷的看了吳盼兒一眼,急忙偏過頭,生怕自己那點小心思藏不住。
吳盼兒扯了扯嘴角,「也許吧!我們該回去了,今日出來沒有跟母親說,我得早點回去。」
「那我送你。」
葉沐陽急忙說道:「如果你在家裡待著煩了,你可以送信給我,我讓大姐請你出來,然後我帶著你出來逛。」
「不必了,二少爺,我們本是不同路的人,同行一段時間已經是難得了,盼兒祝你往後覓得如意佳婦,封候拜將。」
說罷,吳盼兒衝著葉沐陽行了一個抱拳禮,打馬飛奔下山。
「吳姑娘,你等等我。」
葉沐陽怔愣一下,急忙追上去。
可吳盼兒的騎術不遜於他,兩人之間隔著一段距離,硬是追不上去。
葉沐陽咬了咬牙,就在他要催馬狂奔的時候,遠遠的看見京都的方向疾馳來一人,很像葉謙。
「二哥!」
葉謙將人攔下,「你跟吳姑娘怎麼了?吵架了嗎?」
「我沒跟她吵架,先不跟你說了,我要去追她。」
「你等一下。」
葉謙急忙拽住他的韁繩,「大姐讓你跟我去京郊大營找吳將軍求親,你若是不去,我自己去總歸沒有誠意。」
「啊!」葉沐陽傻掉了,「求,求親,真的嗎?」
他還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是真的,你去不去!」
「去!自然去!」
葉沐陽急忙掉轉韁繩,吩咐近衛,「去護送吳姑娘回府。」
葉謙好奇的看著自家哥哥多雲轉晴的臉色,「哥,你跟吳姑娘怎麼了?難不成你欺負她了?」
「瞎說什麼呢!我是那種欺負女人的人嗎?」
葉沐陽瞪了葉謙一眼,「是吳姑娘,好端端的她祝我覓得佳婦,封候拜將。」
「哦!原來如此。」
葉謙恍然。
「你哦什麼,難不成你知道怎麼回事?」
「我自然知道。」
葉謙看著自家大哥要罵人的神情,也不兜圈子,將秦娉婷和葉靈昭議論的話講給了葉沐陽聽。
讓葉謙意外的是,葉沐陽沒有罵罵咧咧,他突然勒緊韁繩掉轉馬頭,「你在這等我,我去去就回。」
那吳家的馬車一直等在城門口,此刻吳盼兒騎馬從城外進來,管家遠遠的就看見了,急忙迎了過去。
「大小姐,您去哪兒了,讓小的好找啊!夫人讓我找您回去,那明郡王府上的夫人已經來了,您可別任性了。」
吳盼兒一向掛著笑容的小臉繃得緊緊的,面無表情的睨了管家一眼,把馬扔給他,「知道了,這馬是葉府的,你去還了。」
「哎,哎,嘉懿縣主不是說沒看見您嗎?怎麼這馬還是葉府的。」
「怎麼,我難道去哪裡還要你管嗎?」
吳盼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要繼續在我面前指手畫腳,別怪我告訴父親去。」
「大小姐,您要懲罰小的,還是等回府再說吧!別讓貴客等急了。」
「你……」
「吳姑娘!」
吳盼兒猛地回頭,就看見葉沐陽正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二少爺,你……」吳盼兒剛剛在城外也是鼓足勇氣說的那些話,她知道自己與葉沐陽的交集不過是因為自己是秦娉婷他弟妹的朋友而已。
他對她的邀請也不過是可憐她而已,她不想要他可憐,因為這份可憐已經讓她心底生出許多不該生出來的綺念。
她不想放任自己沉浸在這沒有可能的虛妄里。
她的親事母親已經定好了,她知道母親的為人,若是她不按照母親的安排,母親會一直逼著她,用自己逼她。
她生來就是盼兒,逃不掉的,就算她想逃,也不該讓另一個人陪著她背負。
所以,她祝福那個她心裡曾經生出一些不一樣感覺的男人。
覓得佳婦,一生無虞。
「吳姑娘,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吳盼兒對上葉沐陽那明亮且炙熱的眼神,心突然跳的飛快,她往葉沐陽方向走了兩步。
管家突然橫在中間,「小姐,府上還有急事,您……」
「我跟你家小姐說話,你一個下人有什麼資格多嘴。」
葉沐陽眼睛一橫,身邊的侍衛立刻上前隔開管家,將人推到一邊。
吳盼兒看著近在眼前的人,眨了眨眼,「二少爺,您有什麼話要說?」
「我是想來告訴你,我不想要你的祝福,我想要你。」
轟!
吳盼兒宛若被雷劈了一般,怔在原地。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葉沐陽,「二,二少爺,這玩笑可不好笑。」
「你看我像那等信口開河之人嗎?」
葉沐陽抬手碰了碰吳盼兒的額頭,替她將掉下來的一縷碎發撥到耳後,語氣堅定,「你願意嗎?」
吳盼兒胸腔中升起一絲感動,不過她還是搖頭,「二少爺,我的親事自有我娘做主,你不用白費力氣了。」
「什麼叫白費力氣,吳姑娘,只有你討厭我,我才是白費力氣,你且告訴我,你討厭我嗎?」
吳盼兒搖頭。
「若讓你嫁給我,你願意嗎?」
吳盼兒臉有些紅,「這你讓我如何回答?」
「那你告訴我,若是嫁給我,我可以帶著你去北疆,帶著你南下,帶著你去西域,甚至帶著你上戰場,讓你隨心所欲的做任何事情,你願意嫁給我嗎?」
「那肯定願意啊!」
吳盼兒覺得他在說胡話,這等好事放在誰身上誰不願意。
「那就成了,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