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風頭無兩的葉家,又出現了一件讓人津津樂道的事情。
起因是葉齊修那位續娶的夫人要和離!
這個消息是被水牢一個小卒傳出來的,緊接著不知為何傳遍了京都。
那些嫉妒葉家得勢的人紛紛等著看葉家的笑話。
有知情人士透露,葉齊修在牢中破口大罵,指責自家夫人不守婦道,揚言便是他死,也不會和離的。
葉夫人剛烈,當即搬出葉家,在客棧落腳,並且一紙狀書將葉齊修告到京都衙門,立誓要與其和離。
客棧里,葉靈昭看著簡陋的條件,有些心疼的說道:「母親,這處就做做樣子,您跟我回去吧!」
「如今旁人的眼睛都盯著我們呢!若是功虧一簣,我怕是真的回不去了。」
環境雖然簡陋,但楚裊裊還是很開心。
她不是不能吃苦之人,風餐露宿都有,更遑論這京都客棧了。
「別擔心,在我的心裡,你們幾個永遠都是我的孩子。」
如今的這一切局面都是楚裊裊盤算好的。
那日連嬤嬤只傳了讓楚裊裊和離的話,但是如何和離,怎麼和離,是皇上想要考量的。
楚裊裊想了想,覺得只有她跟葉家徹底撕破臉皮,讓自家親爹看清了她真的無處可去,她才能回蜀中,才能給皇上一個讓她回蜀中的理由。
不過這一切得快,畢竟若是她爹提前得知消息,一封書信將她留在京都,那她就再也回不去了。
於是就有了這一出。
葉靈昭見勸不動楚裊裊,只得作罷,她又讓人送來許多東西,為的就是能讓楚裊裊住得舒服一些。
千機衛水牢。
葉沐陽看著牢房內滿頭白髮的父親,心情十分複雜。
他是葉家長子,父親沒有打過罵過他,當然也沒有管過他。
他以前不懂事,祖母縱容他,他便縱情玩耍,他從不知道長子這個身份代表什麼。
母親在時對他期待頗高,每每勸說他上進,讓他去找父親請教學問,可父親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看什麼髒東西一樣。
沒有恨鐵不成鋼,沒有失望,平淡無波。
後來他才知道,父親有雲修宴,自然便看不上他,也不需要他。
如果不是大姐,不是安安,他現在別說站在皇帝身邊了,便是活著都難。
「沐陽,你來了,你是來救我的嗎?」
葉齊修站在牢房裡,看了半天,才敢相信這個高大的少年是自己那個文不成武不就的長子。
「父親。」
葉沐陽掩下心中複雜的情緒,「我聽上官大人說,您不配合交代?」
「我交代個屁,能說的我都說了,我真的跟恆親王沒關係,他造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那不能說的呢?」
葉沐陽神情冷峻,絲毫不給自家老爹留面子,「父親,您若真的不交代,送了這條命,兒子便是想救也無能為力。」
「放肆,你這個逆子!」
葉齊修怒了,「你們幾個就知道指責我,我是你們的老子,你們快點想辦法讓我出去,老子在這裡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你去求長公主,去求皇上啊!」
「你這個廢物,就算你打勝仗了,也是個廢物!」
葉齊修將葉沐陽帶去的酒菜全都掀翻在地,咆哮道:「我命令你,快點去求皇上,把我放出去!」
葉沐陽冷冷的看著名為父親的這個人。
傷心嗎?
也沒有太傷心。
早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了,又怎麼會因為這一句話兩句話而傷心。
他不過是覺得有些可悲,到如今的地步了,竟然還想著折騰他們。
「父親,您真的以為這麼折騰我們,就會有人放你出去嗎?」
聽著葉沐陽這句冰冷的話,葉齊修愣住了,他停止摔東西,站的筆直,看向了葉沐陽。
「葉沐陽,你們真的要看著我死在牢中嗎?我是你爹!」
葉沐陽嗤笑一聲,「父親,原來您還知道您是我們的爹呢!」
「從小到大,你心裡眼裡可有我們姐弟?」
「你可曾管過我們?」
葉齊修臉上覆上一層薄怒,「我是你父親,不管做什麼,你都沒有資格來置喙。」
「是,子不言父過,但是,父慈子孝,父若不慈,有何顏面要求子女孝順?」
葉沐陽掃了一眼牢房中的狼藉,轉過身,「父親,您是讀聖賢書的,應該知道自己所犯的是何事,您也當知道在這件事情上,無人能幫助您。」
「我言盡於此,還請父親好生思量,別平白丟了性命。」
「對了,母親已經將您訴至衙門,您好自為之。」
說完,不管葉齊修在身後如何咆哮暴怒,他都不曾回頭。
「沐陽,出來了?」
「姐,你怎麼來了?是來接我的嗎?」
從牢中出來,葉沐陽看見自家馬車停在那裡,臉上的笑容還沒露出來,就看見馬車裡露出一個腦袋來。
「既然沐陽來了,我就回去了。」
上官九施施然的從馬車上出來,衝著葉沐陽點點頭,下了馬車。
葉沐陽垮著臉,大姐來接他的開心完全不見了。
大姐肯定是為了這個臭男人。
「行了,別垮著一副臉了,謙兒在清風茶樓定了位置,今日有說書先生在那說祭祀大典那天的事情,我們一起去聽聽。」
葉沐陽這才露出笑臉,「行,安安呢?」
「安安去了皇國寺,等會兒她會直接過去。」
葉沐陽點點頭,卻不想聽見自家大姐說道:「沐陽,我今日還約了周家的姑娘,等下你好好表現。」
「好好表現?」
葉沐陽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不就是一家人吃個飯麼,怎麼還要好好表現了。
不過,他突然反應過來,「姐,你這是要讓我相親?」
「你那麼大聲做什麼,讓你相親怎麼了。」
葉靈昭沒好氣的說道:「謙兒都定親了,就剩下你了,你今年多大了你自己沒點數嗎?日後母親回蜀中,我嫁人了,你在軍中,誰給你操持媳婦兒的事情,總不能讓弟妹出面吧!」
都聽過長嫂給小叔子娶媳婦兒,還沒聽過哪家弟妹要給大伯子看媳婦兒的。
葉靈昭越說越氣憤,甩下一句,「反正,你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