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安你來看看,要是不行,千萬別勉強。」
葉安安走到床前,伸手替周紳把脈,實際上是用魔氣順著周紳的靜脈探了進去。
魔氣入體,周紳哼了一聲,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痛苦。
一炷香之後,葉安安收回手,臉色是肉眼可見的難看。
周鎮邊心裡一緊,「安安,怎麼樣?」
葉安安抿了抿唇,說道:「外祖父的內傷很嚴重,靜脈皆斷,血中有毒,中的毒跟楚少羽的一樣。」
「經脈斷裂!」
周鎮邊眼睛都紅了,「這些畜生,豬狗不如,駙馬這是受了多大的苦,他們簡直不配為人。」
在場的人眼神都有些冷。
大宴跟異族打了這麼多年,北疆能和平,駙馬爺居功至偉,自然就被異族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他落到了異族的手中,結果可想而知。
可是殺人不過點頭地,想他們抓到了異族的人,該殺就殺,也沒有將人折磨成這樣子的。
說是畜生也不為過。
周鎮邊憤怒過後冷靜下來,「按照這麼說,那當初二殿下的毒也是異族下的?」
很快又委頓下去,「當初二皇子的毒纏綿多年,現下駙馬爺還身受重傷,這該如何是好,大夫還沒來嗎?」
周鎮邊沒有問葉安安,在他眼中葉安安不管做了多大的事情,但她就是個孩子,她能將人救回來已經是拼盡全力了,為何還要去為難一個孩子。
葉安安也沒作聲,不是救不了,只是她有些為難。
她看著周紳,神情糾結。
她可以用魔氣給周紳重塑經脈,拔出血中的毒,但是這樣一來,他身上難免也會有魔氣,不知道這是不是他願意的。
葉安安做事一直講究你情我願,上一世她救過人,但是對方反而罵她,說她讓對方變成了魔,髒了,然後自殺了。
所以這一世她救人救特別謹慎,連楚少羽那么半死不活的人都要拽起來問一問,但是顯然現在周紳的情況不適合她問。
她要是救了,周紳會不會想不開啊!
一旁的楚少羽看見葉安安臉上的糾結,想起了救自己的時候這姑娘的問題,他頓時就明白了她糾結的癥結所在。
「安安,人活著才是最重要的,長公主還在京都等著駙馬爺呢!」
葉安安想了想,點點頭,大不了如果外祖父不喜歡她救了她,那她救把魔氣收回便是。
周鎮邊不知道楚少羽為何說這話,他有些懵,「殿下這是何意?」
回答他的是葉安安,「舅舅,你帶著人出去,我來替外祖父拔毒。」
周鎮邊沒想到葉安安真的能治,「安安,你……」
「周將軍,我們先出去吧!」
楚少羽將人帶了出去。
葉安安也不耽擱,捏住周紳的手腕,魔氣入體,一點點順著靜脈遊走,修復著已經斷裂的經脈。
經脈修復是很痛苦的事情,修復到一半,周紳生生的疼醒了。
他睜開眼睛,身上的疼痛讓他以為還在異族中,周紳散發著凌厲的氣勢,聲音雖然虛弱卻有一股透骨的寒意,「有種給老子來個痛快一點的,本將軍是大宴的駙馬爺,是絕對不會投降你等異族敗類的。」
葉安安手上的魔氣不停,說道:「外祖父,你醒啦,你已經沒在異族人手裡了。」
「什麼?」
周紳下意識的偏頭,就看見一個眉眼如畫,十分肖似自己獨女的孩子坐在床邊,不由的呆愣愣的說道:「我兒,我這是死了嗎?怎麼看見我兒了。」
他忍不住的激動起來,氣血翻湧,又撅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葉安安已經替他治好了,
他睜開眼睛,就看見周鎮邊那張剛毅的臉龐,一愣,「我在哪裡?你怎麼在這裡,你也死了?異族人破了邊城了?」
周鎮邊沒等激動,就被這幾句話說得哭笑不得,好一頓解釋,讓周紳明白,他此刻不是在異族軍中,而是在邊城的縣衙里。
「二叔,您放心,異族損失慘重,短時間必不敢再犯,安安已經給您治好了,您安心養傷,就可回去跟公主團聚了。」
「安安!」
周鎮邊想起剛剛醒過來時看到的姑娘,面容柔和下來,「安安,她很像你妹妹,我險些以為看到你妹妹小時候了。」
「安安可比妹妹本事大多了,這次要不是安安,這仗還不知道要打多久呢!」
周紳想起當初女兒去世的時候,他聽見襁褓中那個小姑娘說要打仗的話,眼裡溢出點點笑意,「安安確實比她娘強,不過我昏迷很久嗎?安安怎麼那麼大了。」
周鎮邊嘆了口氣,將之前葉安安身上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又說了皇帝已經封安安為聖女的事情。
末了安慰到,「二叔放心,有皇帝的聖旨在,誰也不會那麼不開眼在安安面前說三道四。」
周紳點點頭,「也好,皇帝如此信任公主,也不愧我周家為大宴出生入死多年。」
頓了頓說道:「軍師你們可捉到了,當初我得安安提醒,知道身邊有人,抓了幾個奸細,都是從周家就跟著我的人。」
說著眼中上過一絲厲色,「但是我懷疑誰,都沒有懷疑過軍師,我沒想到他竟然也被人收買了。」
「我定要親口問問他,對方到底是誰,能讓他捨去這麼多年的袍澤之情,干出這種傷天害理之事。」
周鎮邊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二叔,你恐怕問不到了,軍師已經被安安殺了。」
周紳一頓,很快說道:「死就死了,不過這件事情還得詳查,周家還有軍中都得好好查查,不能在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二叔不必說,侄兒心中也有數,這次打勝仗,皇上定然要招二叔回京,邊城就交給侄兒,二叔放心回京養傷便是。」
周紳點點頭,有些傷感,「還不知道公主怎麼樣了,到老了,還要讓她為我操心,是我對不住她,嫁給我她也沒有過一點安生的日子。」
「二叔放心,公主女中豪傑,陛下如果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會如此信任我們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