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
聖旨到來的那一日,正好是葉安安化解了體內最後一絲雷電之力醒來的時候。
這些日子,葉安安並未如楚少羽說的那樣,外表沒變,而是從五六歲,變成了七八歲的模樣。
直到吸收完最後一絲雷電之力,才徹底不變。
葉安安是被外邊的聲音吵醒的。
夢裡她正在跟天道打架呢!
她用魔氣將天道直接肢解,那幾個白鬍子老頭正對著她咒罵,罵的越難聽,她身上的魔氣越濃郁。
她下手越發狠辣,那幾個白鬍子老頭的聲音就越大,越來越大,甚至都到了她耳邊。
「吵死了!」
葉安安坐了起來,愜意的伸了個懶腰,身上的骨頭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
「唔,本座這是睡了多久了。」
葉安安撐住床,還想像原來那般翻身下床,可是很快就愣住了。
「不會吧!賊老天,本座這是又穿了?」
葉安安看著自己大了不止一個號的手,摸了摸臉,有些懵。
她不會真的被雷劈的又穿到另外一具身體裡了吧!
要是這樣,那她就算是穿越萬年時光,也要回去找白鬍子老頭算帳。
就在葉安安驚疑不定之間,弘覺捧著聖旨進來了。
弘覺一眼就看見坐在床上發愣的葉安安,頓時嗷一嗓子,「聖女醒了!」激動的聲音都有些發抖。
這一嗓子不但讓葉安安回神,還讓外邊的人一股腦的都闖了進來。
葉安安看著除了弘覺之外的人都不認識,心底對自己換了一個外皮的懷疑越來越深。
可那禿驢不是一直是她的信徒嗎?
她這是睡了多久,禿驢都叛變了。
為了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誰,葉安安不動聲色,冷眼看著幾個人。
京都來傳旨內監慌忙的擠了進來,嘴裡念叨著,「咱家也一睹聖顏,好回京跟陛下匯報。」
弘覺將人讓了進來,「該是如此,該是如此。」
因為條件簡陋,葉安安是個孩子,進來的也都是太監,一聽說葉安安醒了,沒人想起禮數不禮數的,都涌了進來。
可往床上那麼一看,所有人都傻眼了。
只見一個墨發玉顏的女孩端坐在床上,見他們進來,微微轉頭,一雙明亮的眼眸好似天上的星子,被看過的人不由自主的放緩了呼吸,好似生怕驚動了這幅美好。
此時,只見玉人一般的少女,臉上掛著茫然無辜的神情,讓人見了便有一種不忍其受傷害的感覺。
內監恍惚了一瞬,回過神,有些茫然的問道:「聖女呢?這,這位是誰?」
終於問到了,葉安安漆黑的雙眸中閃過一絲幽光,死死的盯著弘覺。
魔氣蠢蠢欲動,氤氳在周身,只等著弘覺回答。
這一瞬間,葉安安心思電轉。
她在這個世上在意的唯有哥哥姐姐而已,不管她換成了什麼皮囊,只要大姐認她,那她便永遠是大姐的妹妹。
如果大姐不認她……葉安安頓了一瞬,眼中寒意畢現。
如果不認她,那她還完因果,便去尋找仇人。
凡人之軀不過幾十載,只要魂靈不滅,她就依然是強大的魔尊。
一念轉過,只聽弘覺笑呵呵的說道:「大人,這位正是聖女,葉家四小姐,葉安安。」
葉安安猛地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弘覺。
她,還是葉安安,這和尚不會再說謊吧!
內監也被驚到了,蹭蹭的後退兩步,不可置信的說道:「大師別瞎說,聖女是個兩歲多的孩子,這位姑娘可有七八歲了,您可別糊弄我。」
弘覺苦笑一聲,「大人不知,前些日子聖女被奸人所害,就變成這副樣子了,也虧的是聖女本事無雙,才能在那奸人的手段中活下來。」
葉安安聽了,眉頭緊鎖,她飛快的用魔氣感受了一下體內的情況。
待察覺到經脈還有骨骼上那些看不見的暗傷,那些破壞的能量,葉安安嘴角勾了勾。
這和尚說得確實沒錯,她沒有奪別人的身體,而是本來的身體被破壞了。
那些白鬍子老頭,還真是有點本事,竟然能想出這種法子對付她。
這些能量破壞她的身體,讓她產生不可逆的生長,如果能量足夠,直接弄死她也未可知。
但,真以為她在意這具凡人之軀了?
未等葉安安細想,內監顫抖的聲音響起,「咱家不敢自專,還請大師將上官首領請來,咱家要向他求證。」
葉安安看過去,就看見內監滿頭大汗,一副隨時要跑路的模樣。
葉安安覺得有些好笑,也是,宣個旨,正主竟然長大了,還有比這更不可思議的事情嗎?
弘覺也有些無奈,「大人稍安勿躁,如今前線戰事吃緊,上官大人已經帶著千機衛去前線了。」
去前線了?
葉安安眉頭微蹙,沒等她動作,就聽見內監又問,「那二殿下呢?」
「好叫大人知道,如今整個衙門裡,除了四小姐便是小僧了,二皇子也上前線了。」
弘覺嘆氣,「如果不是四小姐沒醒,貧僧也要去前線幫忙的,大人身份貴重,還是早點退出邊城去漠城等候,待上官首領或者二皇子凱旋,再去跟大人確認四小姐身份。」
內監內心惶惶,不過很快鎮定下來,反正他就是個傳旨的,皇上聖女都封了,可見對葉家人的信任,他若是此時找事兒那豈不是沒眼力見嗎?
不過,「還請大師讓人將二殿下叫回來,咱家出京之前,特意叮囑咱家,讓二皇子跟隨宣旨的隊伍回京,如今二殿下竟然去了前線,那萬一有個閃失。」
「便是將咱家砍了也賠不起二殿下啊!」
「這……」弘覺一咬牙,「大人稍後,貧僧去前線找二殿下。」
內監沒想到這位「名滿京都」的和尚,竟然有此覺悟,就連葉安安也多看了弘覺一眼。
這和尚那個何時這麼有覺悟了?
不過好像跟著她來邊城這一路,這和尚改變的倒是不少。
可內監不敢讓弘覺去,弘覺自然能守在聖女身邊,顯然是十分受信任的,他的譜可沒有那麼大,能指使得動聖女身邊的人。
於是內監急忙說道:「大師怎可立於危牆之下,讓他們去。」
內監指了指護送他來的一隊侍衛。
那侍衛長出列,正要說話,就聽見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
「麻煩,本座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