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選？
秦湘看著秦老夫人那雙洞穿一切的雙眸，突然就明白了。
她沒得選擇。
她想尖叫，想像以前那樣痴纏母親，想讓母親替她做主。
可現在，看著母親被嬤嬤壓著肩膀，動也動不了。
她現在甚至懷疑，祖母是不是知道了母親的算計，才將她們連夜喊過來的。
可不管知不知道，對比母親給她的那條路，嫁去越家，顯然更好。
想明白了，秦湘也不猶豫，語氣堅定的對秦老夫人說到，「祖母，我想嫁給越公子。」
「湘兒。」
秦夫人還以為秦湘會選擇葉府，可現在越家，「母親，您別誆湘兒，越家要娶的是秦娉婷，你讓湘兒嫁給越家，越家會娶湘兒嗎？」
若說葉家會愛惜名聲，但那越家不會。
商人重利，他們十幾萬兩打水漂了，若是不娶秦娉婷，會娶秦湘嗎？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
秦老夫人老神在在，「你只需要跟著秦涼一起把日子過好就行了。」
秦夫人眼睛一轉，舔著臉說到，「母親，湘兒既然嫁到越家，那聘禮肯定不會少吧！」
秦老夫人簡直沒眼看這蠢婦的模樣，冷哼一聲，「聘禮不是被你男人敗光了嗎？我現在只能保證秦湘嫁到越家，你如果想要聘禮，那你自己去跟越家談。」
「但是，越家到時候還想不想娶秦湘了，我可不能保證。」
秦湘一聽，急忙說到，「娘，女兒如果能嫁到秦家去，那聘禮什麼還重要嗎？您放心，女兒以後一定會孝順您的。」
秦夫人一聽，這才訕訕一笑，不再問了。
秦老夫人閉了閉眼睛，緩了一會兒，這才繼續說道：「秦湘，你記住了，只要越家來探口風，不要拿喬，只要能嫁去越家，一定越早越好。」
說完，將秦娉婷今天給她的那個包裹拿了出來，「秦家敗落了，這些還是今天你大姐拿出來留作家用的，但是你出嫁，不能沒有銀子傍身，這些你自己處置，留作嫁妝吧！」
秦湘沒想到秦老夫人竟然還能給她準備嫁妝，她急忙搶過來抱在懷裡，「多謝祖母。」
「行了，你們下去吧！」
嬤嬤鬆開了秦夫人，母女兩個離開。
秦老夫人這才由嬤嬤伺候著躺了下去。
秦老夫人再次交代，「我死後，你跟著涵兒去琅琊，記得，一定讓他好好讀書，秦家就靠他了，你給我好好看著他。」
「還有，讓人看著那個蠢婦，不能讓她跑了，給秦家蒙羞。」
「老夫人，您別說了，您歇一歇吧！」
嬤嬤看著不住的喘著粗氣的秦老夫人，泣不成聲，「老夫人，您做的夠多了。」
秦老夫人搖頭，「我唯一的遺憾事就是讓娉婷恨我，可她不懂，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秦家覆滅，可那個逆子倒是讓秦家奪爵了。」
「逆子啊！」
秦老夫人眼角淌下一行清淚，「我對不起侯爺，我對不起他。」
「我的摺子，幫我遞給太后娘娘，一定要遞給太后娘娘。」
「老夫人，您交代的，奴婢一定會辦好的，您放心，奴婢一定給您守好大少爺。」
聽見嬤嬤的回答，秦老夫人嘴角彎起一個笑意，漸漸的闔上雙眸。
與此同時，京都最大的客棧內，越家公子，越子明找上了王之瀟。
「深夜來訪，叨擾王公子了。」
越子明十七八歲的模樣，生的風流俊秀，比王之瀟矮半個頭，身著一身月白色暗紋錦袍，對著王之瀟行的是晚輩禮。
「越公子，請坐。」
夜深了，王之瀟沒有吩咐人看茶，而是端坐在原地，打量了越子明兩眼，等著他說明來意。
「王公子，在下是為了跟秦家大小姐的婚事而來。」
越子明坐在王之瀟的對面，眼底蘊藏著勢在必得之意，「只要王家答應跟越家結親，越家願意奉上琅琊的所有產業。」
王之瀟眉心一跳，隔著幽幽燭火，看向對面的少年，「越公子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自然知道。」
「越家好大的手筆啊！」
越子明自負一笑，「王家值得。」
王之瀟定定的看著越子明，越子明不避不讓的看了回去，視線交匯，王之瀟從越子明眼中看到了決心。
好一個少年意氣。
王之瀟突然對越家好奇起來，「我能問一下，越家為何要如此做嗎？」
越子明頓了一下，如實說到，「皇上開恩科，恩蔭商家子弟，給予我們科考的機會，可是晚輩並無把握能一朝高中。」
王之瀟明白了，所以越家看上了王家。
秦娉婷雖然不是王家的女兒，但是是王家的外孫女，還是王家當今家主的外甥女。
如果越子明真的娶了娉婷，憑他大哥的護犢子，再加上越家的財力，想必王家要讓越家借力，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他不得不說，越家可以說是越子明真的是聰明。
如果他沒有去過葉家，可能真的會同意越子明的提議。
「我欣賞越公子的坦誠，也欣賞越公子能野心和能力。」
王之瀟這也是實話，但是，「娉婷的婚事，是姐姐在時就定下的，我無權干涉。」
越子明皺眉，「條件我們可以再談，王公子……」
王之瀟抬手制止了他的話，「越公子，你提出的條件，別說是取一個沒有爵位的秦家嫡女了，便是娶王家嫡女也是盡夠了，可惜我大哥沒有女兒。」
王之瀟開了一句玩笑，緊接著正色道：「秦家的婚事本不該王家人做決定，不過是我姐姐早逝，我怕秦家人苛待外甥女，在她婚事上做文章，這才過問一二。」
「但最終做決定的還得是秦家的人，我相信不管是我還是秦老夫人都會尊重我姐姐的遺願的。」
所以，王家人是知道秦家打著換親的主意，來給秦娉婷撐腰來了？
尊重姐姐的遺願，這是不同意了？
王之瀟不軟不硬的話，讓越子明的心往下沉了沉。
他有些不解，王之瀟明明對他提的條件動心了，可為何不改口呢？
秦老夫人要是能改口，他何必找上王家，提出這麼誘人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