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楚裊裊眼神一點點冷下來。
她倒是看走眼了，沒想到老太太身邊的媽媽竟然是這麼個東西。
她若真的是那沒見識的，這麼做了，還不得將這個家鬧得不得安寧？
貪圖繼女的財產，這老貨將她看成什麼人了？
秦媽媽說的唾沫星子橫飛，正起勁呢，就感覺涼颼颼的。
她抬眸一看，正對上了楚裊裊那寒冰般的眼神。
心裡一個激靈，小心的問道：「夫人，老奴哪裡說錯了嗎？」
這不是聽得挺好的嗎，怎麼這個眼神？
說變臉就變臉呢！
楚裊裊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秋分，議論主子，該怎麼懲罰？」
秋分上前一步，一板一眼的回到，「回夫人，議論主子，打二十大板，全家發賣。」
「秦媽媽，你聽懂了嗎？」
秦媽媽冷汗瞬間淌了下來，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夫人饒命，奴婢，奴婢也是為了夫人著想啊！」
楚裊裊突然笑了，那笑容沒有一絲溫度，「為了我著想？這麼說來，倒是我誤會秦媽媽了？」
「是您問奴婢，該怎麼辦的啊！」
秦媽媽傻眼了，這新夫人怎麼不按照套路出牌呢？
「便是我問你，就算為了府上的安寧，難道你不該規勸我，以和為貴嗎？」
秦媽媽……
楚裊裊笑得越發溫柔，「便是我要罰幾個孩子，你身為老太太身邊的老人，也是看著幾個孩子長大的，難道不該給他們求情嗎？」
「可是你是怎麼做的，不但挑撥我跟幾個孩子之間的關係，還攛掇我去奪他們幾個嫁妝。」
「你是覺得我是傻子嗎？」
這要是傳出去了，她還有名聲了嗎？
郡王府還有名聲了嗎？
楚裊裊越發覺得這老貨壞得很，「剛剛我聽秦媽媽說規矩說的很有道理，不如現在來給我說說，我該不該罰你？」
秦媽媽這會兒算是徹底明白了，新夫人這是逗著她玩呢，她還傻乎乎的當真了。
這下子可不敢再說了，急忙求饒，「夫人饒命，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
「奴婢真的知道錯了，求您看在奴婢伺候老太太這麼多年的份上，饒了奴婢吧！」
楚裊裊笑意愈深，「可是秦媽媽，您這當著滿屋子的丫鬟婆子的面這般說，我要是不罰你，傳出去，讓孩子們聽見了，豈不是對我這個母親心有怨恨了?」
秦媽媽這會兒看著楚裊裊的笑容，只覺得脊背生寒，拼命搖頭，「不會的，小姐懂事的很，不會對您心有怨恨的。」
「可是你該死！」
楚裊裊臉色一沉，一掌拍到桌子上，震得秦媽媽心砰砰直跳。
「我若是放了你，豈不是告訴別人，嚼舌根子挑撥是非，背後非議主子是不用付出代價的？」
「那以後，我管家，誰還會聽我的！」
秦媽媽嚇得面如土色，「不會的，夫人，奴婢還要伺候老太太，老太太離不開奴婢啊！」
「也是，秦媽媽是老太太身邊的老人了，也不能讓娘她老人家傷心不是！」
「既然如此，那就罷了！」
楚裊裊慢悠悠的說了一句，「念在你照顧老太太這麼久的份上，把你賣了，老太太那邊也說不過去……」
不用被賣了，秦媽媽長舒一口氣。
可這口氣沒舒到底，楚裊裊的下一句話將她嚇得半死，「但是這板子不打，卻是不行的。」
秦媽媽面如死灰，二十板子下去，這是要她命啊！
「夫人饒命啊！奴婢給您當牛做馬，求您饒了奴婢。」
「你是老太太身邊的紅人，我可不敢要你當牛做馬，還是按規矩來吧！」楚裊裊不為所動，「來人，拖下去，打二十板子。」
又對秦媽媽說，「秦媽媽放心，府醫已經等著了，我不會那麼不孝，讓老太太身邊沒個貼心人的。」
「夫人饒命，我要見老太太，老太太不會讓你打我的！」
「把她嘴堵上。」秋分急忙吩咐人按住秦媽媽，「老太太和夫人一條心，可不能讓別人挑唆了，快點拖下去。」
秦媽媽被堵住嘴拖了出去。
屋裡霎時間清淨了。
秋分走上來給楚裊裊斟了一杯茶，遲疑道：「夫人，二十板子，這老貨就沒命了。」
「哼，我就是氣不過，這剛進門三天，什麼牛鬼蛇神都跳出來了，沒一個省心的。」
每天跟葉齊修虛與委蛇就夠累的了，還有個老太太等著她料理。
這上不得台面的東西也敢跳出來搬弄是非，真當她脾氣好了？
「您也該顧忌著老太太，您若是將她打死了，傳出去該說您刻薄了。」
本來就是低嫁，嫁進來三天就打死了婆婆身邊的嬤嬤，外邊的人還不知道該怎麼嚼舌根呢。
楚裊裊自然知道這其中利害，「所以，我交代過她們，她們下手有分寸。」
「夫人英明，奴婢還真的以為夫人會打殺那嬤嬤呢！」
秋分捧了一句，「不過這下子您可輕省不少，那些不長眼的刁奴可不敢跟您作對了。」
「你覺得我會在乎那些刁奴？」
奴才嘛，不聽話了再買就是了，葉家就不是累世大族，哪有那麼多盤根錯節的世仆。
難的是，「那老太婆又該刁難我了。」
她不怕葉老太太，但是也不耐煩天天去聽人嘮叨。
得該想個法子，能一勞永逸，讓老太太不繼續折騰。
想起葉老太太那胡攪蠻纏的樣子，楚裊裊難得的也覺得有些頭疼。
她可以打妾室，可以打下人，卻不能打自己的婆婆。
而且這婆婆還不懂規矩，整日叫囂著讓小妾跟她這個正妻平起平坐。
一點也不管自己兒子在正妻面前是否有面子。
楚裊裊知道，葉齊修在她面前沒有底氣，一是因為她的出身，二就是因為他娘太作了。
葉老太太的話不管哪一句都是拿不上檯面的，所以葉齊修理虧，只能哄著她了。
「秋分，等下你親自將人送去壽華院，並且告訴老太太，明日我去給她請安。」
楚裊裊想起認親的時候，葉老太太給她甩臉色的那些話。
說她出身高不會伺候她這個鄉下婆婆。
那她就讓這老太太看看，她到底會不會伺候人。
到時候希望她不要消受不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