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光眸子微微縮了一下,咬了咬牙,隨後還是笑了一下,「是嗎?」
她雖然嘴上還是嘴硬,可是手裡面已經開始動了起來,因為她也不確定太子會不會真的這麼做,她不能拿秋燕的命去賭。
她已經因為這些事情失去了春和,不能再因為這些事情再失去秋燕了。
沈浮光並沒有多說一些什麼,而是手裡的動作非常的迅速。
她其實發現,這受傷的時間也不短了,可是太子受傷的刺卻都沒有拔乾淨,說明太子根本就沒有注意自己手上的傷,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留下的。
沈浮光一邊包紮,一邊看著太子,心想著那天他看到自己包紮時的表情。
她實在是越看越覺得,太子一定是十分懷念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尤其是女性,會讓她有一種母親還在身邊的感覺,這難道就是因為小時候母親走的太早的原因嗎?
沈浮光什麼話都沒有多說,安安靜靜的幫他包紮好之後,坐直了身子,叮囑道:「你手上的這個傷最晚也是兩天要換一次,不然的話傷口一直這樣子包著,是會發膿的。」
她說完之後就收好了藥箱,放到了旁邊去,這是皇帝的偏殿,他終年身體不怎麼好,所以這兒放著許許多多的藥箱,有包紮外傷的,也有治療內傷的,反正五花八門。
尤其是,她最近還受了劍傷。
所以這個屋子裡面幾乎上所見之處都是藥。
果不其然,太子的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微微有些亮了亮,隨後非常認真的看著的面前的沈浮光。
「你說這些話是在心疼我嗎?」太子看起來似乎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可是表情看起來十分的在意。
沈浮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才好了,默默的看著太子許久之後扭過頭去把手裡的東西放下。
「太子如何以為我便是如何的。」她不準備跟太子講什麼大道理,反正太子現在也聽不進去,只會固執的將自己所以為的當做是真的。
太子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變幻莫測,卻實在是看不懂,此時此刻,他心裏面到底在想什麼。
「好了,太子,你手上的藥我也幫你換完了,你現在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我嗎?如果沒有的話,那我就要養傷了,畢竟身上的傷口還沒有好。」
沈浮光說完之後就站了起來,身上傷口滲出來的血跡,不知為何突然就刺痛了太子的眼睛。
他忽然一下子站起來,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為什麼都已經這麼長時間了,你身上的傷口還沒有好,不僅沒有好,還會滲出來血跡。」
沈浮光心裡想著太子問這句話的意思,可是有這麼好的機會,如果不賣也賣慘裝一裝,可憐的話,豈不是暴殄天物了嗎?
「太醫之前來的時候說過了,我是因為憂思過甚,所以傷口一直才好不了的。」
沈浮光睜著眼睛說瞎話,其實太醫根本沒有說過這樣子的話,但是這個時候的太子肯定不會去徵求太醫的實話。
果不其然,太子此時此刻表情有些古怪。
「你是想要說讓我把秋燕調回來是嗎?」太子的表情看起來陰沉沉的,好像很不願意提起來這件事情。
沈浮光非常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一切全憑太子您的意見,若是您不願意的話,那自然就作罷了。」
她似乎看起來真的十分瀟灑似的,可是,太子心裡卻並不高興。
他突然一下子將人的手甩開,轉身往外走去,「你不要想用這樣子的計謀來讓秋燕回到你的身邊,若是沒有了秋燕這個把柄,你難道不會跑的更快了嗎?」
沈浮光坐在後面笑了起來,笑容裡面滿是嘲諷。
「太子殿下明白就好,你如果沒有捏著我的把柄的話,我現在已經離開了。」沈浮光也一點都不介意,跟太子說實話。
雖然不知道太子現在在想什麼,可是看著太子的狀態,應該是暫時還離不了她,她此時此刻,有更大的機會可以和太子談條件。
她其實更應該摸清楚的是自己有什麼優勢,能讓太子不殺她。
沈浮光其實也曾想過,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因為太子喜歡上她,所以捨不得,可是這種想法漸漸在萌生之後就迅速被自己掐滅。
他也是這樣子的人,如果是感覺到自己可能喜歡上了任何一個人,那麼被他喜歡的人一定要遭殃。
按照太子幼時的經歷,一定不會相信任何自己喜歡的人,甚至覺得產生這種感情,那就是毀滅的開端。
他沒有直接殺了她,都已經算是不容易了。
沈浮光低垂下眼眸,卻沒有看到太子臨走前那個複雜的眼神。
等到太子徹底離開之後,沈浮光才終於舒了一口氣,開始想著自己接下來的計劃。
既然貴妃準備召開春日宴,宴請了京中所有的貴女,那麼方家小姐肯定也會在她的要求之下受邀。
到時候去看看太子是一個什麼樣的想法了,若是太子想讓她去的話,那麼此事便會好辦很多,可要是不讓她去的話,倒也有後手。
她現在最擔心的不是自己去不去得了的問題,而是在擔心方家小姐那個腦子到底能不能轉得過彎來。
不過既然之前這位方小姐就想著用自己的清白來賭一把太子,那她入東宮,那麼這一次更好的機會放在眼前,她應該不會錯過吧?
尤其是在眾世家女面前,太子若是真的和方家小姐有了什麼首尾,自然也是沒有辦法收場的。
太子也只能不得不將人收入東宮。
沈浮光現在其實還是有一些猶豫的,畢竟方小姐也是世家貴女,若是真的被自己這麼設計的話,確實是會顏面盡失。
所以,她決定了,要把選擇權交給方小姐,如果方小姐沒有存了,害她的心的話,那麼肯定就不會出這個丑,如果她真的想要用這個辦法來對付自己。
那麼到時候,會出醜的人肯定就是方小姐自己了。
她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越想越覺得十分心累。
什麼時候才能離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