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光此時此刻並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只是目光有些冷淡的看著此刻受刑的瑩兒,心裏面說不上來十分暢快,不僅如此,還隱隱約約有些難受。
她不知道為什麼,瑩兒寧願受這樣子的刑罰,也不願意供出莊嬪。
其實,有的時候她也是在為自己哀嘆。
瑩兒若是早先面對皇上的時候,便是如此維護於她,她是必然不會讓她受這樣子的罪的。
只不過現在造成一切的,卻偏偏成了她。
沈浮光收起自己心裏面,那為數不多的一點點憐憫心,神情冷淡的看著眼前的人。
太子則是在一旁一直觀察著她的表情,眼看著她的表情,從憐憫逐漸冷淡下來,也不知道心裏面究竟想到了什麼。
「行了。」皇上在此時此刻叫停,仍舊將目光落在瑩兒身上,「想清楚了嗎?想清楚就告訴朕,究竟是誰將這陶罐里的東西給了你?又是誰竟然敢直視你如此來戲弄朕!」
皇上雖然話是這麼說的,可是心裏面想著的卻並不是這樣的。
畢竟皇上也做了時間很長,所以說很敏銳的感覺到了,這並不只是單單的爭寵這麼簡單。
瑩兒或許懷揣的心思,就是想多些寵愛而已,可是旁人卻未必如此。
說白了,皇上也看得出來,瑩兒只不過是一把刀一把別人利用了的刀。
就算是不知道那人背後的陰謀是什麼,可是這陶罐究竟是何人所給,瑩兒肯定是知道的。
「皇上!求皇上饒命!」
瑩兒手上甚至還套著刑具,卻仍舊沒有說出來,幕後主使是誰,反而是一個勁的給皇上磕頭,乞求饒自己一命。
沈浮光實在是有些不明白了,到底是有什麼不能說的,難不成,莊嬪手上還有什麼瑩兒的把柄嗎?
她想到這些之後,非常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瑩兒到底有什麼把柄,想到最後也沒想出來個所以然。
所以,這也就是她為什麼更加不理解的原因了
「看了你的嘴,確實是很硬,往後的一些血腥的場面,就不方便讓沈縣主和貴妃看到了,把人帶下去。什麼時候問出來了幕後真兇,什麼時候來稟告給朕。」
皇上擺了擺手,「目前所有的證據全在她一個人身上集中著,一定得看好了,可不能讓人死了,若是死了還沒問出來幕後真兇的話,朕唯你們是問。」
大太監領了命,便叫人將人抬了下去。
瑩兒在被拖下去之前,還在不斷的喊著皇上。
皇上此時此刻確實沒忍住,咳嗽了一聲,並且拿了一塊手帕捂住了唇。
太子這個時候走了上去,站在皇上身邊幫他順氣。
沈浮光心想著,這還真是好一副父慈子孝的場面。
「朕沒事,反正這身體也就這麼多年了,你不用擔心朕。」皇上十分迅速的捏住了捂嘴的手帕,扭過頭去對著太子說。
雖然皇上的動作確實很快,可是,沈浮光還是從中窺探到了那一方沾了血跡的手帕。
皇上的病看起來好像更加嚴重了,只不過就算如此,表面上卻依舊看不出來什麼。
她不由得在心裏面盤算,皇上這樣子,還能活多長時間,李藏鋒怎麼樣才能放到明面上來。
她思索許久之後,發現這件事情,只能從嘉嬪身上入手。
沈浮光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心裡盤算著應該怎麼樣才能讓露出馬腳,抓住實質性的證據,只要將證據放到了皇上面前,她再提自己引蛇出洞的計劃,皇上一定會同意的。
等到時候,李藏鋒便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京城之中了。
她其實想到這些,還覺得有些感嘆,明明李藏鋒身為皇子,卻並沒有機會正大光明的出現。
太子確實沒有過多的說什麼話,只是眼神有些淡淡的眼眸之中,確實划過了一絲非常認真的心疼。
沈浮光也倒是的確不懷疑,太子心裡是真的心疼自己的父親。
「貴妃,你知道朕叫你們兩個人來是為了什麼事嗎?」
皇上轉過頭去,看著她們兩個人,沈浮光很明顯的感覺到,其實皇上是想問他的,可是最後問出來的話,卻是看著齊貴妃。
沈浮光沒有說話,安靜的站在齊貴妃旁邊。
齊貴妃思索片刻之後,問道:「皇上,可是想問一問,方小姐和瑩貴人究竟有什麼過節嗎?」
皇上沒有說話,但是看著表情應該是默認了自己心中是如此的想法。
齊貴妃忍不住嘆了口氣,回答道:「這麼說來,其實方小姐和瑩貴人好像確實是沒有什麼過節,臣妾並不知道此事,還請皇上懲罰。」
她回答的倒是十分迅速,半點不怕皇上真的以此發難。
皇上的表情也是有一些不好看,畢竟這確實不算是大事,就算是他認為比較重要,此事的責任,也根本算不到齊貴妃的頭上。
太子就在旁邊站著,眼神還是停留在沈浮光身上。
今日本來想藉由花朝會這幾乎每一個官眷女子都會參加的盛會,來宣告他有了太子妃的事情,可是中途鬧了這麼一出,導致他也沒有辦法在這種情況之下宣告。
所以他心中也曾想過,今日拿著一出,有沒有可能會是沈浮光做的。
不過經過皇上這個問題,他也是有一些猶豫了,如果真的是沈浮光,那麼她和方小姐又有什麼過節呢?
太子在思考此事的時候,只想到了唯一的一個可能。
那就是這位方小姐,據說是苦戀他多年,只因曾經在宮宴上遙遙一見,就覺得他天人之姿永生難忘,哭著鬧著都要嫁給他,無論為妻為妾都可以。
這方小姐的父親確實只不過是一個鴻臚寺少卿,官拜職位不高,又是一個閒職,按理來說,這位方小姐確實,沒有什麼值得囂張跋扈的資本。
可是奈何這位方小姐家中,有一位歷經三朝的,身居光祿大夫的祖父,年輕時,還曾做過太子少師,地位可想而知。
即便是當朝皇上,都得禮讓三分,更別說其他人了。
這也就造就了,方小姐如此飛揚跋扈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