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光自從確認了瑩兒此時被留在浣衣局,哪裡都去不了,之後也就歇了心思沒有準備再去管她。
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著應該如何出宮。
她距上一次見李藏鋒,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也不知道他的傷到底養好了沒有?
沈浮光雖然心裡覺得急躁,可是卻也不能貿然行事。
她知道,皇上一定還在盯著她。
就算是心裡著急著要出宮,也不能在這個時候露出馬腳。
但其實最讓她意想不到的,是昨天晚上穎妃都已經成了那樣,這整整一日都過去了,竟然還沒人發現嗎?
沈浮光總覺得不大可能,但是確實後宮之中無事發生。
她本在後宮隨意走動,卻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冷宮。
「既然已經到了這兒,那不如就再去看看。」她自言自語到,隨後走了進去。
白日裡的冷宮要比晚上看著正常些,可是仍舊有些森氣然然,仿佛一進冷宮,就比別的地方冷一些。
沈浮光徑直朝著昨日的地方走去,沿路上,倒是看到了一些昨日並沒有看到的廢妃。
竟然是還有當年名動一時的如妃。
沈浮光定定的看著如妃,其實也沒有少聽說過這位曾經的經歷,當年先皇可是十分疼愛,幾乎是要為美人失了分寸的疼愛。
可最後卻因為狸貓換太子一事,皇上震怒,直接將人打入了冷宮,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如妃竟然還活著。
與別人看起來不大相同,雖然偏安一隅,卻過得整整潔潔。
沈浮光並沒有靠近,而是從旁邊的角門走了出去。
穿過長長的一條窄走廊,就到了昨天的那一排矮房前面,她沒有聽到這兒有動靜,心想著不會是因為昨日他們丟下人沒管,所以死在這裡了吧。
她立刻推開門走了進去,發現這一排矮房裡竟然沒有人。
沈浮光覺得很是不對勁,挨個房間蹲下來檢查地上的痕跡。
昨天晚上,太子可算是下了狠手,恐怕左邊的整根鎖骨都被踩碎,而因為重創湧出來的鮮血,肯定和陳年舊血不一樣。
沈浮光仔仔細細的查看過之後,發現地上竟然沒有鮮血,甚至連昨天晚上的那灘暗褐色的陳年舊血也不見了。
她現在突然之間有些拿不準,自己昨天到底是在哪間屋子裡面見的穎妃,但是很能確定,昨天一定見了穎妃。
沈浮光覺得自己在這裡再想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索性不如去東宮拜訪一下太子。
只不過不知道現在自己這個身份了,適不適合去見一見太子。
沈浮光想了想之後還是決定,至少先給東宮送一封拜帖去,總之,太子想不想見她,都得等回復之後。
她回去之後寫了拜帖,卻突然不知道該叫什麼人給自己去送了。
沈浮光最後還是自己親自去送了拜帖,並且,沒有等人回來,直接就走了,導致東宮的侍衛想要把人請進去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走了。
她去東宮的事情,自然沒有瞞過齊貴妃,當下她回來之後,齊貴妃便來找了她。
「浮光,你剛剛去了東宮?」齊貴妃一邊往裡走一邊問道,只是看她皺著眉也能看出,對於她去東宮這件事很不認同。
沈浮光看著齊貴妃,「娘娘,您不希望我去嗎?」
齊貴妃神情如常,但十分誠實的點了點頭。
「雖然說,太子和鋒兒異母同胎,可是自從鋒兒養到了我這裡之後,他們兄弟兩個便形同陌路,之後更是沒怎麼見過面,即便是親兄弟也甚至沒有和老三親近。」
齊貴妃說著,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轉過頭去,欲言又止地看著沈浮光。
「娘娘,您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那便說吧。」沈浮光其實也並不意外,皇室之中,本來兄弟情便淡薄,尤其是像這樣子,分開兩處養大自然不會很親近。
齊貴妃嘆了口氣,才繼續:「其實也只不過是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我不能確定。」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太子恐怕不太喜歡鋒兒。」
沈浮光這倒是沒有看得出來,只是感覺太子好像除了自己的母后之外,對任何事情都不甚在意。
即便是那晚對穎妃下了那樣的狠手,也只不過是想讓穎妃還自己母后一個公道,讓他得知一個真相而已。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沒有阻止太子。
「這般告訴你,恐怕你也不信,可我總覺得太子那孩子,對鋒兒是有恨的。」齊貴妃猶猶豫豫的將這句話說出來。
沈浮光其實不解,「為什麼若只是形同陌路,倒也正常,畢竟自小便不在一處長大,可又怎麼會有恨呢?」
若以她所想而言,她自小弟弟妹妹就與她分別,若是現在能將弟弟妹妹找回,她必然是高興的,尤其若是她弟弟與李藏鋒一般,吃了那麼多風霜劍刃的苦,她更多的恐怕也只是心疼。
又怎麼會有恨呢?
「我若這麼說,其實也不太對,因為太子一直藉由養身子,所以無論是朝政還是其他的事情,幾乎上都不參與。」
「也從未見針對過鋒兒,可這就是一個母親的直覺,總覺得太子心裏面是怨著鋒兒的。」齊貴妃神情認真,不似說謊。
沈浮光也覺得在這種事情上,齊貴妃沒有必要跟她說一個謊話,她現在說到底還是住在延禧宮的,齊貴妃手中,也是捏有他們的把柄的。
如果真的不想讓她去東宮,其實說實話,只需要直接跟她說明就是了,她也不是非要去見太子。
齊貴妃自然也是知道自己沒有必要拐彎抹角,拐這麼大一個彎,所以這些話想必假不了。
那既然如此,齊貴妃感覺到太子可能記恨李藏鋒的事情就有可能是真的。
沈浮光越發的想要去東宮走一趟了,總覺得在太子身上,似乎還有很多沒有解開的謎團。
「多謝娘娘,今日原因告知我這些事情,正因如此,這東宮,我才是非去不可的了。」沈浮光表情認真起來,「我總要知道這件事情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