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移情別戀了?

  「……」陸謹低下頭來,語氣都變得喪了許多,「我的確去了暗香樓。」

  一旁聽到這話的陸忍瞪了他一眼。

  溫妤笑道:「你自己去的?」

  「我、我……」陸謹吞吞吐吐的。

  「弟弟,現在可不是講義氣的時候,你哥見你這一面可不容易。你如果不把實話都說出來,你就準備蹲大牢吧,他可沒本事撈你出來。」

  「你以後就在這天牢里跟老鼠蟑螂為伴吧,早上蟑螂在你身上爬來爬去,晚上老鼠在你腳邊安窩,還跟你共享一個窩窩頭。」

  「再過不久,你身上頭上還會長虱子,就是一種白白的小蟲子,鑽來鑽去的,可癢了,你沒試過吧?那這回可以好好受受罪了……」

  陸忍聞言側目看向溫妤:……

  而陸謹臉色已然發青,糾結了好半晌,咬著牙說:「我、我真的喝多了,什麼都不知道,就被抓來了。」

  溫妤看了一眼陸忍,笑道:「你弟弟還挺義氣,跟你學的?但是他好像沒想過,為什麼狎妓一事只有他被抓進來了。」

  說罷盯住陸謹:「弟弟,這個問題你有沒有想過呢?」

  陸謹聞言臉色青紅一片,他扶著牢柱緩緩蹲下身,聲音變得悶悶的,似是有些傷心了。

  「是秦為安帶我去的,他說有一個好玩的地方,我一開始並不知道是青樓。」

  「到了之後我嚇了一跳,我說了我不進去,但是他非拉著我,說不會被人知道的,結果我們還沒進去,大理寺就來人了。」

  「長公主,我沒有狎妓,更別說是罵聖上了,我又不是瘋了……」

  溫妤聽了點點頭,小朋友還不算太傻,「嗯嗯,你這頂多算狎妓未遂。」

  又問陸謹:「秦為安是誰?」

  陸謹停頓了一秒,悶聲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是禮部侍郎家的公子。」

  溫妤得到答案,直接轉身離開天牢,不忘調侃道:「陸忍,讓你弟弟交點像樣的朋友吧,乖乖的小朋友都被帶壞了。」

  出了天牢,空氣霎時清新起來,陽光刺的溫妤閉上了眼,緩了好一會。

  這天牢里還真是黑啊,不止黑,還臭,對比一下,現代的監獄簡直就是超級豪華套間。

  「長公主相信臣弟的話?」陸忍站在溫妤身旁,眯了眯眼。

  溫妤上了馬車,揣上手爐,閉著眼睛裝深沉:「信與不信皆在我一念之間。」

  陸忍:……

  「你說你弟弟的名字是謹言慎行,那你呢?你為什麼是忍?」溫妤好奇地看向他。

  陸忍道:「這與查案無關吧。」

  溫妤撇了撇嘴:「你這人真無趣,要不是為了條件,我才懶得理你這種木頭,明明是雙方同意,卻總是擺出一副我強迫你的樣子,無聊,實在無聊。」

  原本以為陸忍不會說話了,卻不想他平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公主真的想知道?」

  「想呀,你說嗎?」

  陸忍垂眸,緩緩而道:「我爹是跟著先帝打下大盛江山的老人,因為和前朝一些老友有書信往來,被誣告有反心,當時我剛出生,爹被下了大牢,為表忠心,他留下血書一封,血濺天牢。」

  溫妤聽完皺起眉頭,有些不滿:「開國功臣就這個結局?」

  陸忍眉頭一動,看向溫妤:「之後先帝替我爹平反了,還被追封為赤忠侯,近些年也沒有人會再提這件事。」

  溫妤有些來氣,她最見不得這種殺功臣的皇帝。

  總讓人想到歷史上那些慘遭過河拆橋的名將,而且「赤」「忠」二字,也過於嘲諷了。

  於是氣呼呼道:「那人也死了啊,真是聽著就令人生氣。」

  說著突然想起什麼:「不對啊,那你弟弟不是你爹的?」

  陸忍點頭:「他是我娘在雪地里撿來的。」

  溫妤驚訝道:「真是好人啊。」

  陸忍:……

  他目光奇異地盯著溫妤,很快又收回。

  他原本以為身為長公主,聽到這件往事會不以為然。

  卻不想她的態度是如此真實的惋惜與憤怒,他能感受到,她不是裝的。

  「所以你的忍,是隱忍、忍耐的意思?你要忍耐什麼?殺父之仇?」溫妤突然開口。

  陸忍目光堅定:「不,是堅忍。」

  「堅忍乃堅毅、有韌性。」陸忍道,「這是爹娘對我的期許,也是我對自己的勉勵。」

  溫妤聽了,眨眨眼,拍拍手:「不錯不錯,好名字,很符合你將軍的身份。」

  「你看我,我叫溫妤,妤就是漂亮、聰慧、美麗、大方,嘖嘖嘖,是不是名如其人?簡直不能再貼切了,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符合這個名字的人。」

  說著又拿出鏡子,照了起來。

  陸忍:……

  「你怎麼不說話了?你不這麼認為嗎?我不美嗎?」

  陸忍嘆氣:「公主說什麼都對。」

  溫妤十分滿意。

  長公主的馬車到了侍郎府,驚動了全府的人,連老太太都被攙扶著出來見禮。

  得知溫妤是來找公子的,一時都面面相覷。

  「回長公主,我家大人攜公子應邀去丞相府了,歸期不定。」

  溫妤:……

  溫妤縮回馬車:「算了,打道回府吧,明天再說。」

  陸忍皺眉道:「明天?今天不查了?」

  「嗯,明天再來問吧。」

  陸忍道:「公主在怕什麼?」

  溫妤一頭霧水:「什麼?我沒怕啊。」

  「公主一聽到丞相,就縮回了馬車,丞相有那麼可怕嗎?」

  溫妤一言難盡道:「你不懂,我這是要跟他劃清界限,儘量能不接觸就不接觸。」

  不過轉念一想,對呀有必要嗎?倒顯得她怕林遇之似的。

  人也救了,話也說清楚了,有什麼好避嫌的,反而像欲蓋彌彰。

  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剛好讓別人看看,她對林遇之已經沒那個意思了。

  想到這,溫妤大手一揮:「去丞相府!」

  又對著陸忍大加誇讚:「問得好啊問得好,令我茅塞頓開!賞!大大的賞!這塊糕點就賞給你了。」

  陸忍:「……不必。」

  「不要算了,你不吃我自己吃。」

  「您吃吧,我不吃。」

  談話間,馬車緩緩駛向丞相府。

  坐在車架上的流春聽著馬車裡傳來的動靜,目中露出震驚,公主這是……移情別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