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母豬真的會上樹

  三不救其實是個穩重的性子,只有面對陸忍時,才會如此。

  陸忍瞥了他一眼,著實懶得理他。

  但他說的又確實沒錯。

  陸忍繞開他,忍不住替溫妤說話:「公主只是多情而已。」

  三不救笑了笑:「花心就是花心。」

  他說著突然從袖中掏出一個精緻的白玉酒壺,在陸忍眼前晃了晃:「喝一杯?」

  陸忍沒拒絕。

  兩人坐在屋頂上,無聲對飲。

  「說說吧,怎麼去了一趟,魂都沒了?還真有人喜歡你這個臭脾氣?」

  陸忍從來都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脾氣,但是面對公主時,他好像又有另一套準則。

  「當你遇見對的人的時候,你就懂了。」

  三不救:……

  他搖搖頭,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玉脂瓶,隨手丟在了陸忍的懷中。

  「你這體格,我可一直都擔心你哪天弄傷了長公主被下了天牢,砍了頭,那可太冤了。」

  他說著將酒喝乾:「這是我特意為你研製的,絕對不會讓長公主受傷,這份情,值得你叫我一聲爹嗎?」

  陸忍:……

  他面無表情地收下玉脂瓶。

  盛京城。

  盛京府尹捏了捏眉心,這燭光下看久了卷宗,眼睛著實難受。

  他看向一旁的越凌風,忍不住道:「越大人,你這成宿成宿地待在盛京府,也是時候回去休息一番了。」

  「無礙。」越凌風放下一卷,又拿起另一卷,「府尹大人若是累了,便回吧。」

  他早就累了,但是越凌風除了盛京府丞還有另一個身份,他這個盛京府尹總不好太過沒有眼色。

  「太醫說熬夜傷身,你才將身體養了些精神,等公主回來,若是看你又病了,還不得又生氣又心疼?」

  越凌風聞言拿著卷宗的手微微一頓。

  盛京府尹又道:「更何況熬夜久了,臉色也不好,公主可是最在意相貌之人……」

  越凌風沉默了一瞬,緩緩放下了卷宗。

  原本留在盛京府就是因為公主不在,他給自己找些事做,以慰相思之情罷了。

  「府尹大人說得有理。」

  而大理寺則不相同,慎刑司的犯人們都有福了,能得到江起一對一的折磨。

  白色絲絹緩緩擦過江起的手指,被他隨手丟在地上。

  他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手中端起一杯熱茶,卻只用杯蓋不急不緩地撇開浮沫,並不去喝。

  江起面前的審訊架上正綁著一個渾身是血,生死不知的犯人,他垂著頭,身體還在因為本能反應而不停地顫抖。

  「大人,暈過去了。」

  江起聞言口中吐出一句:「潑醒。」

  獄卒戴好手套,從不遠處的水缸中撈起一瓢被混合了綠礬油的冷水,然後劈頭蓋臉地潑在了犯人的身上。

  綠礬油還有一個名字,叫硫酸。

  幾乎是一瞬間,原本暈了的犯人立馬被疼醒,鑽心蝕骨的疼痛讓他抓狂地哀嚎起來。

  「我招!我招!」

  獄卒看了不為所動的江起一眼,搖搖頭道:「晚了。」

  江起放下熱茶,站起身,用波瀾不驚的語氣說出了堪稱狠毒的話:「用剔骨刀剔了大腿,上好狗環後,牽過來見我。」

  「我不要當狗!我不要當狗!我招!我全都招!放我過吧!」

  慎刑司的一項刑罰乃是剔去大腿肉,扒光衣裳,在肩胛骨穿上狗環,綁好狗鏈,由獄卒牽著,在眾目睽睽之下,繞著慎刑司爬行。

  幾乎沒有人能忍受得了這種不僅僅是肉體,還有人格以及尊嚴上的侮辱與折磨。

  「放過我吧,我不要當狗!我錯了!我招!我全都招!」

  「聒噪。」江起眯了眯眼。

  下一秒,犯人的口中便被獄卒塞入了一枚浸了綠礬油的口丸。

  「剔的乾淨些,別弄的血肉模糊,實在難看。」

  「是,大人。」

  江起走出慎刑司,淨了手,抬頭望著隱在雲中的月亮。

  公主,您何時回京呢?

  而此時的皇帝躺在龍床上,也是這麼想的。

  皇姐不在盛京城,總感覺少了許多熱鬧。

  他盯著溫妤之前送給他,被他掛起來的「溫妤真跡」,搖了搖頭。

  不知是不是看久了,竟也覺得這字頗有一番韻味。

  看來皇姐說的沒錯,距離產生美。

  人離得遠了,竟覺得這缺胳膊少腿,歪歪扭扭的字好看了起來,著實是件可怕的事。

  「聖上,您醒了?可要用水?」

  皇帝擺擺手,他哪裡是醒了,明明是還沒睡。

  「吳用,你瞧皇姐這字,是不是也頗有風骨?」

  吳用:……

  他畢恭畢敬道:「那是自然。」

  皇帝皺起眉頭:「你的眼睛何時瞎了?」

  吳用:……

  皇帝閉上眼:「皇姐也該回來了。」

  而被各方惦記的溫妤,一覺睡到了大中午。

  此時的床邊已經沒有了林遇之和寧玄衍的身影。

  她伸了個懶腰:「我昨天什麼時候睡著的?」

  流春道:「回公主,奴婢記得是丑時,您昨天聽丞相大人讀話本聽了很久。」

  說起這茬,溫妤想了起來。

  她看了眼空蕩蕩的床,微微挑眉:「寧玄衍呢?」

  流春很驚訝:「您怎麼知道寧玄衍來了?」

  溫妤下床洗了把臉:「他不夜裡爬床,母豬都會上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