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平安的一頓推測直接定了陸忍,江起、越凌風三人的生死。
說他是個活體判官毫不為過,生死簿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他說完後不等溫妤反應,又突然撓撓腦袋,笑了出來:「當我胡說。」
然後自顧自的開始吃起飯來,三兩下扒完後,站起身:「娘,我給你洗衣裳去了,今天不上工。」
李大娘無奈,懶得跟他說話,對溫妤道:「他就是個古怪性子,一會說一,一會做二,姑娘別理他。」
溫妤:……
她現在想的是,寧玄衍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她。
三天找不到,就給一星差評。
在李大娘家的第一天,她發現家中的活,除了做飯,所有家務都被嚴平安包攬。
包括但不限於洗衣裳曬衣裳挑水砍柴掃地洗碗。
就連流春都說:「幹活比我還利落!」
溫妤一開始與李大娘說的是借宿一晚,今日本該離開,但大娘見她可憐,無處可去,便主動提出讓她多住些日子。
「大娘家裡不差兩副碗筷,安心住下來。」
溫妤想著寧玄衍如果不傻,定會沿著流蘇河的村落、縣城找她,於是同意了。
回到房中,流春小聲吐槽道:「公主,可真是苦了你了,都怪翠心,否則哪有這些事。」
溫妤坐在桌前,托腮道:「這你可就冤枉他了,他給的鳳印可是貨真價實的有用,不過兩個謀士自作主張罷了,我掏出鳳印號令其他人保護我,有幾個敢不從的?」
「這流放也是我自己踏上的,你公主我,這何嘗不是沒苦硬吃,說到底都是為了我的親親皇弟啊!回去了一定要狠狠地要好處,將皇弟的底褲都運回公主府!」
流春:……
她忽略底褲一事,突然明白了:「您是想讓翠心因為弄丟了您感到愧疚?」
溫妤擺擺手:「膚淺了,是讓他提前感受一下失去我是什麼感覺。」
流春抱著胳膊抖了抖:「他肯定很傷心,公主,你太壞了……」
溫妤笑眯眯道:「女人不壞,男人不愛,更何況他天天擺出那副任我採擷的模樣勾引我,我怕我把持不住要了他。」
「公主想要就要了,為何要把持?」
流春眨著眼睛有些不解。
溫妤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我也覺得,時機也差不多了,他如果不放棄謀反,我就把他吃干抹淨然後拍拍屁股走人,不給名份,豈不妙哉?」
流春:……
阿彌陀佛……
公主竟然想著吃干抹淨不給名份了?
翠心,你這可是頭一份殊榮啊!
陸將軍、江大人、越大人,哪個不是有名有份的?
流春的心中又敲起了木魚。
第二天李大娘讓嚴平安去縣城裡採買些優質食材,因為她看出了溫妤吃的不多,似乎是不太合胃口。
嚴平安:……
他放下斧頭:「娘,我好不容易有時間回來一趟,你怎麼不做點好的給我吃?」
李大娘瞪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不乾落草為寇的事,剃了你這大鬍子,再跟我說這個吧。」
嚴平安:……
吃完午飯,嚴平安主動問溫妤:「你似乎胃口不好,我趕巧今天要去一趟慶陽縣城,想吃什麼,你說,我給你包了。」
溫妤聞言道:「我也要去縣城。」
主要是她想找個客棧好好泡個熱水澡,昨晚只擦了個身體,有些不得勁。
嚴平安沒拒絕。
李大娘叮囑他不許有歪心眼。
「娘,人家夫君好好活著,我能做什麼?」
他攤攤手,弄來一頂簡陋版幃帽遞給溫妤。
又弄來一輛牛車,上面鋪著乾草,晃晃悠悠地帶著溫妤與流春前往慶陽縣。
他也不看路,躺在牛車上枕著胳膊閉著眼,一副隨便牛往哪個方向都行的模樣。
溫妤:……
流春:……
似乎知道溫妤的想法,他道:「姑娘,這頭牛很有靈性,閉著眼都能走到縣城去,不用擔心。」
溫妤道:「是那種下雨天,馬車卡在泥坑裡,紫薇在馬兒耳邊說說話,馬兒就突然發力的靈性嗎?」
嚴平安:……?
他撓撓頭道:「這是牛。」
「看來你的夫君的確待你很好,牛馬都分不清了。」
他定定地看著溫妤,然後聳了聳肩膀。
溫妤卻道:「我怎麼會分不清牛馬?我最熟悉牛馬了。」
畢竟她有一個牛馬親弟弟。
溫妤俯身,趴在牛的耳邊,嘰嘰咕咕不知道說了什麼,原本晃悠悠走著的牛突然加快了速度,跑了起來。
嚴平安一下坐起來:???
溫妤拍拍手:「好耶!真的有靈性!」
嚴平安:???
「姑娘,你跟它說什麼了?」
「你猜。」
到了縣城,比平日要早上不少,嚴平安十分震撼。
原來真的有人能和牛溝通?
進城時,溫妤注意到城門口貼著巨大的告示,上面畫著一個男人的肖像畫和全身畫,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畫上的男人微微勾著唇角,儘管只是一幅畫,卻依然帶著一股子放蕩不羈的氣息。
告示上寫著「玉面郎君」「燕岸」「賞銀一百兩」「官府緝拿」等字樣,離得太遠有些看不清楚。
但大概意思便是,此人名燕岸,人贈名「玉面郎君」,是個飛賊,抓住他送到官府,賞銀一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