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九九之數已放完,蘭斯冷笑一聲。
沒了煙花的遮掩,這聲冷笑極為突兀。
最近的一位禁軍立馬戒備道:「什麼人?!」
蘭斯緩緩走出來,手中拿著一柄長劍,微微笑道:「要你命的人。」
他說著毫不猶豫地出手,劍鋒直直划過禁軍的脖子,然後一個飛身迅速朝著福壽殿的使臣位置靠攏。
眾使臣站在他身後,竟隱隱有以他為首的模樣。
蘭斯看著階梯下的禁軍,緩緩摘下了臉上的金絲面具。
禁軍統領周元同大聲道:「是你,竟然敢擅闖皇宮!」
周元同自然認得這張臉,當日在獵齒崖,他便是趁亂從禁軍手上逃脫,導致他們集體受罰。
他的目光落在使臣身上,有些不可置信:「你們這些附屬國是瘋了嗎?」
使臣們沒有說話,蘭斯嘴角噙著笑意,攤開手笑道:「明智之舉。」
周元同朝著身旁的禁軍道:「去稟報聖上。」
蘭斯輕笑一聲,絲毫不在意的模樣,他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盛京城,皇宮,果然是個好地方。」
「阿勒詩,你站那麼後做什麼?」
阿勒詩搖搖頭,走上前來,站在蘭斯身邊道:「我對煙花不感興趣,所以落在了後面。」
蘭斯道:「狄努乃是拿下盛京城的主力,你身為狄努大王子,站那麼後像什麼樣子?」
阿勒詩捏緊拳心,點頭:「大王說的對。」
另一邊,溫妤已經秀完了新衣裳,正在打道回大美宮的路上。
而皇帝也收到了禁軍報來的消息。
皇帝面不改色地前往福壽殿,林遇之、陸忍幾人跟在身後一同前往。
「所有附屬國以蘭斯為首,林相怎麼看?」
林遇之略作思考後答道:「按照常理來說,這是不可能之事,除非有共同利益驅使,但以蘭斯為首,實屬離奇。」
陸忍也道:「微臣附議,關外眾多小國,常年各自為戰,西黎已滅,蘭斯失勢,就算西黎仍在,想結合眾多附屬國也是難如登天之事。」
皇帝沉吟,不知道在想什麼。
片刻後他道:「幸好皇姐累了,要回宮休息,否則知道了此事,怕是又要跟著湊熱鬧。」
眾人:……
陸忍勾了勾唇:「還是聖上最了解公主。」
林遇之淡聲道:「聖上說的是。」
而路上的溫妤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定是有人在說我的壞話!」
流春擔憂道:「公主這是著涼了吧?今日淌了這許多汗,又來御花園吹了風,公主還得趕緊回去沐浴,好好泡個熱水澡。」
她的話音剛落,溫妤又連續打了兩個大噴嚏。
「定是有三個人在說我的壞話!」
這時,不遠處有飛魚衛的身影跑過,比平時巡邏的步伐節奏要快上不少,就連禁軍也有所調動。
溫妤摸了摸下巴:「流春,我們也去湊湊熱鬧。」
「熱鬧?」
「對呀。」
溫妤道:「蘭斯出現在了宮中,還和附屬國扯上了關係,飛魚衛和禁軍明顯戒嚴,那定是有熱鬧可以看的。」
流春聞言一臉憂心:「公主,還是別看了,您忘了上次您看熱鬧,掉下獵齒崖一事嗎?奴婢魂都要嚇沒了!」
「這不是在宮裡嗎?而且不是有魚一在?魚一肯定比魚七強,不會讓我出事的。」
溫妤說著又朝著空氣道:「對不對呀,魚一?」
寂靜無聲。
正當流春以為不會有回應時,魚一的聲音突然響起,短卻沉:「嗯。」
溫妤勾了勾唇,又突然道:「偷拿本公主的肚兜,不打算物歸原主了?」
暗處的魚一:……
下一秒,魚一單膝跪地的身影出現在溫妤面前,低垂著頭道:「屬下該死。」
「還真是你拿的?」溫妤裝模作樣的嘆氣,「看來是本公主冤枉八戒了。」
魚一:……
「屬下該死,請公主責罰。」
「不辯解一下?比如什麼不小心拿錯了,沒注意拿錯了,慌亂之下拿錯了,和本公主玩到一半,赤身裸體地拿錯了?」
魚一:……
「不管什麼原因,拿了便是拿了,屬下該死,請公主責罰。」
溫妤抬起魚一的下巴,彎起眼角,悠悠道:「本公主不要你死,我還沒玩夠呢。」
魚一面具下的臉頰燙的厲害,一瞬間他真的希望公主能夠真的好好地、認真地玩玩他,不止是似有若無地撩撥。
他的眸光星星點點地落在溫妤的臉上。
也不知從何來的勇氣,也許是公主對他盈盈的笑容,也許是公主對他溫柔的態度,也許是他瘋狂上涌的渴望……
魚一顫著眸光,握住溫妤的手,輕輕地開口:「公主……求公主將此物賞給屬下,屬下必定好好愛惜,奉若珍寶。」
他說著隔著面具在溫妤的手背上落下虔誠的一吻,很冰很涼很硬,卻又像魚一的心一般滾燙柔軟。
流春:……
我滴乖乖……
這種恩賞都敢求。
魚一大人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其他幾位上位的大人似乎都沒有這樣的恩賞。
溫妤垂眸望著他,唇角漾起一絲笑容:「你想要?」
魚一點頭:「想。」
「本公主不同意呢?」
魚一眼睫顫了顫,懷中之物似乎在發燙,燙的他心口酸酸的:「公主不同意,屬下自當歸還公主。」
「真的?」
魚一掩下失落:「真的,只要公主還沒玩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