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看著濕漉漉的花瑤,微微驚訝:「你家主上?」
花瑤垂下頭:「是。」
主上這個詞,溫妤只在一個人身上聽過。
這個花瑤她也曾在調查狎妓案時在暗香樓接觸過一次,就是那個拿胸襲擊她後背,讓人飄飄欲仙的仿版林黛玉。
不過此時她哪裡還有林黛玉的哀戚神態。
至於她口中的主上,用腳底板想,也知道是誰。
不是才從她這離開沒多久嗎?
生龍活虎的,還知道強吻人,有勁的很。
溫妤拿起筷子,扒拉了一口米飯:「我記得你,在暗香樓拿大熊誘惑我,軟軟的,很喜歡,我是女人都差點中招了。」
花瑤:……?
她忍不住抬起頭看了溫妤一眼,眸中閃過一絲懵然。
這是關注的重點嗎?
「還請長公主勸一勸我家主上。」
溫妤摸摸下巴:「他怎麼了?這才多久就整出么蛾子了?明明下午那會還精神抖擻地強吻我呢。」
花瑤:……
主上可能並不希望她聽到這些風流韻事。
「主上他……」
花瑤抬頭掃了一眼候在一旁的流春,示意讓無關之人離開。
流春見狀目光掃了回去,眼神中仿佛在說,看什麼看?
都是跟在主子身後,她可比這個花瑤要高貴多了。
接受到目光的花瑤:……
流春道:「我怎麼可能放公主和你這個反賊獨處一室?」
花瑤聞言,不再要求流春離開,而是輕輕吸了口氣。
她說起寧玄衍的情況,語調明顯已經不再沉穩,而是變得微微急促。
「長公主,現在大概只有你能夠勸的動主上。還請長公主隨花瑤走一步。」
流春聞言皺起眉頭:「誰知道你安得什麼心思?公主怎麼可能隨便跟著反賊走?」
花瑤聞言另一隻膝蓋也跪下了,拜倒在地:「主上他因為伽片一事下了罪己詔,罰了自己九九八十一鞭,現在正跪在雨中,說要在皇陵前跪滿八個時辰。」
溫妤支起下巴,輕笑一聲:「應該的,做錯了事,得認罰,還算有點擔當,他若是不狠狠罰自己,我還得低看他一眼,呸上一口。」
花瑤:……
「您不心疼嗎?」
溫妤驚訝:「我跟他什麼關係我心疼?」
「不是都強吻了嗎?」
溫妤眨眼:「要不你猜猜強這個字是什麼意思?我要怎麼跟你解釋什麼叫強吻呢?」
花瑤被一句話噎住,她面露擔憂道:「可是主上本就受傷未愈,又挨了鞭子,這樣在雨中跪下去他會死的,我勸不動,所以……」
「所以就來找我勸?」溫妤接過話頭。
「是。」
「你身為他的心腹下屬,你都勸不動,我可是大盛的長公主,站在他的對立面,他能聽我的?」
花瑤:……
「說實話,我不知道,但是也沒人能勸得動了,只能冒死試一試。」
她說著抬起頭:「如果長公主想要抓我,也可以,但還請你看在上次主上為了救你跳下獵齒崖的份上,勸一勸主上吧,跪八個時辰他會死的。」
溫妤有些疑惑:「可是你家主上說,他是腳滑才掉下去的,並不是為了救我。」
花瑤:……?
不是,什麼腳滑能穿過禁軍的包圍圈,一路滑到崖底?
花瑤沉默了,她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主上丟下大業,拼死救人,最後說自己是腳滑?
這時,溫妤不緊不慢道:「如果我沒感覺錯的話,你之前對我一直是有敵意的。」
花瑤:……
「是,我承認。」
一旁的流春聽到此言,眸中已經開始露出一絲警惕。
花瑤繼續道:「從前的主上眼中只有大業,但是有一天,主上的眼中逐漸出現了別的,我想長公主應該比誰都清楚。」
溫妤驚訝:「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會清楚?」
「而且你口中的大業,就是推翻我的親弟弟,上位當皇帝。」
「這樣說來,我不去勸他,他死了,豈不是還省了抓叛賊的功夫?明天便能直接進宮找皇弟領賞了。」
花瑤:……
她垂著的頭猛地抬起,眼中溢出憤怒:「你!」
流春一步上前,踢向花瑤:「你什麼你?大膽!」
花瑤翻身躲過,二人一攻一守,瞬間便過了兩招。
她衣袍旋轉間,甩出一絲水珠:「好,就當我沒來過。」
花瑤盯著溫妤:「我真替主上感到不值。」
溫妤驚訝地瞪大眼睛:「不直?他是彎的?喜歡男人?那還強吻我,真不要臉!」
花瑤:……
「你說什麼呢?主上自然是喜歡女人!」
「我不聽我不聽,他不要臉,我還要呢。」
花瑤:……
她見溫妤穩坐在桌前,絲毫沒有要去勸的念頭,心頭竟然替寧玄衍感到了一絲酸澀。
如若主上見到此景,怕也是會難受。
也許比鞭子帶來的痛還要痛。
這時,溫妤收拾吊兒郎當的神色,變得正經起來:
「你如此忠心護主,是覺得他一定能當上皇帝,你以後能撈上好處,所以做的一場冒險的投資嗎?」
「你胡說什麼?!主上就是主上!」
溫妤又道:「如果他放棄了前朝太子這個身份,你又待如何?是否會短兵相見?」
花瑤皺起眉頭:「主上不可能會放棄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