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頓時間只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耳朵狠狠地嗡鳴著,眼前也是一片馬賽克萬花筒。
她靜默了不知多久,才逐漸緩過來。
溫妤撐著手臂坐起身,發現自己似乎沒什麼大礙。
再去看另外四人,皆是吐了好大一口血,此時已然雙雙昏迷了過去。
唯獨她一人,完好無損。
溫妤:……
「不是,難不成我真是天命之女?」
來不及想太多,溫妤連忙去看四人的情況,呼吸還在不微弱,心跳還在不緩慢,脈搏還在很強勁。
只是吐了這麼多血,想必還是受了重傷,只是她不懂醫術,實在不知如何下手。
溫妤也不敢將人亂挪動,只能時時刻刻盯著他們的生命體徵,確保人還活著。
真是沒想到,四人力竭之時,竟已快到了崖底。
剛好還有樹幹緩衝,卸掉了一部分的重力。
否則……
不過……她並沒有落在勞什子湖裡……
也並沒有湖底的人工呼吸。
「四個傻子……」
溫妤目光掃過四人的面頰,去不遠處的河邊用裙擺沾了些水,將他們臉上的血跡擦掉。
輪到林遇之時,溫妤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髮自內心的疑惑不解。
這時,輕微的腳步聲響起。
溫妤立馬回頭,然後目露震驚。
二人同時開口:「是你?!」
溫妤:……
明鏡:……
「阿彌陀佛。」
明鏡雙手合十,然後拔腿就跑。
他是心有所感,與佛有緣之人出現在附近。
誰知竟是溫妤!
而溫妤眼疾手快地一把揪住他的後衣領,將他轉了個身,然後又二話不說地摳掉了他眉心的紅痣。
八戒無用,換明鏡。
速度快到明鏡瞠目結舌。
而隨著紅痣的消失,不靠譜的小沙彌八戒已變成了真正的大師明鏡。
明鏡:……
他靜默了一瞬,雙手合十:「……公主聰慧。」
溫妤一臉嚴肅:「你會不會醫術?」
明鏡看了一眼地上的四人:「阿彌陀佛,貧僧略懂一些。」
他說著直接上前蹲下身,診斷一番後道:「四位五臟六腑都有內力護持住,並無嚴重的內傷,只是力竭加上一些外傷,昏迷了過去。」
溫妤狐疑:「你確定沒有內傷?他們剛才吐了好大一口血,是我給他們擦乾淨了。」
明鏡道:「並無嚴重的內傷並不是完全沒有內傷。」
溫妤:……
「公主,貧僧清修之地就在不遠處。」
明鏡說著背起了寧玄衍,溫妤見狀也沒閒著,想要將江起扛在背上。
卻不想看著不重的人,實際上重的不行,絕不是她菜雞。
在第三次失敗後,溫妤不折騰了。
最後還是由明鏡將四人背回了竹屋中。
溫妤指揮著明鏡將四人放在床上,並排躺板板。
明鏡道:「公主,還有房間,他們不必擠在一處。」
「你不懂,這樣方便我看著他們。」溫妤擺擺手,「要是其中一個醒過來,結果我在另一個人的房間,他該有多失落?」
「這可不是我的作風,本公主向來雨露均沾的。」
明鏡點頭:「今日這裡只有四人,若來日受傷的有十人,公主當如何?」
「那就拼兩張床,十個人躺一排,難不倒我。」
明鏡:「阿彌陀佛。」
「那有人覺得睡的里了,離公主遠了,公主當如何?」
溫妤眨眼:「哦,那我一個都不看了,雨露一個都不沾,也是一種雨露均沾。」
「你別問了,難不倒我的,再說了這是你一個大師該問的嗎?」
明鏡:「貧僧這就去采些草藥。」
「等等……」溫妤叫住他,「我覺得你的問題有點道理,你把林遇之和寧玄衍換個位置吧,林遇之放最裡面。」
明鏡走之後,溫妤又摸了摸他們的心跳,然後終於鬆了口氣,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她的心神也繃了很久,此刻放鬆下來,累的緊。
明鏡采了草藥回來,並沒有叫醒溫妤,而是自行去煎了藥,又用竹板將他們脫臼的手腳固定好。
直到發現藥餵不進去時,才無奈將溫妤叫醒。
其他事情插不上手,餵藥她還不行?
這時,她發現陸忍的左臂,江起的右腿,林遇之的右臂都用竹板固定住了。
她震驚了:「他們三個胳膊腿都斷了???」
「公主不必驚慌,脫臼而已。」
溫妤無言:「這就是你說的一、些、外傷?」
「公主還是先餵藥吧。」
「陸忍的胳膊不會影響他吧?」
明鏡明白溫妤的憂慮:「公主放心,陸將軍的胳膊未傷及筋骨。」
說著又補充道:「另外二人也是。」
溫妤聞言鬆了口氣,然後接過藥,十分自然地用嘴渡給了陸忍、江起,寧玄衍三人。
到了該餵林遇之時,溫妤遲疑了一會,看向一臉慈悲的明鏡:「大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願意用嘴渡給林遇之嗎?」
明鏡睜開眼:「公主其餘人都渡了,為何不能渡他?」
「他有心上人,我從來不碰有對象的男人。」
明鏡聞言一向安寧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他指尖掐了掐,看向林遇之,然後微微搖頭。
路漫漫其修遠,也是一個痴情人。
溫妤決定還像之前中箭一樣,捏住他的腮幫子餵藥,手酸是酸了些,他疼是疼了些,能餵進去就行。
溫妤爬到床的最裡面,側坐在他與寧玄衍之間。
還是用嘴方便,前面三人探個頭的事,到了林遇之這裡,還得爬上來。
溫妤端著碗,微微俯身,捏緊了他的腮幫子。
「大郎,喝藥了。」
只是這次並不如何順利。
溫妤:……
這時,似乎是被掐疼了,林遇之睫毛輕輕抖了抖,從昏迷中緩緩睜開眼,與俯身的溫妤驟然間對上了視線。
他眸光微顫:「公主……你沒事……」
溫妤眨眼:「我沒事,你醒的太是時候了,我不需要思考要不要用嘴給你餵藥了,你真貼心。」
林遇之:……